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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位黑衣修士脑袋都被绕晕了,他们最初的目标就是孟七七,可先是被丢给陈伯衍,后来又被陈伯衍丢给他的师弟师妹,这好不容易过了关,最后又被孟七七三言两语推到陈伯衍这儿,这怎幺能行!

尤其是他,陈伯衍最初打败的那几个人里就有他一个,他败了。后来又与徒有穷比过,险胜。这要是又倒回去跟陈伯衍打过,万一又被丢给其他师兄弟呢?

那他岂不是要与孤山剑阁的弟子一个个打过才能打到孟七七那儿?

不不不,这不行!

黑衣修士急道:“孟秀,说好了打过一场便可与你切磋,你不可耍赖!”

其余人纷纷附和,二楼上也传来一道戏谑声音,“是啊孟秀,你怎幺好意思如此戏耍人家呢,不就是打一场,难道你怕了?”

孟七七抬头,就见一个修士趴在栏杆上没个正形。光头,却不是浮图寺的和尚,想来应该是某个散修。

“阁下是?”孟七七问。

“在下殷无华。”光头挑眉。

南岛十二客,孟七七在心中默念。南洲诸岛散修众多,其中有十二人修为出众,又因缘际会地义结金兰,是以被仙门中人冠以南岛十二客的美称。只是这十二人大多时候都各自为政,算不上一个门派。

只是孟七七明明记得这十二人中没有一个是光头。

“请恕孟某眼拙,一时未认出来。”孟七七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殷无华头上掠过,殷无华会意,哈哈大笑着摸了把锃亮的大光头,右手撑在栏杆上一翻就豪气地跳下一楼来,道:“上个月我与人打赌输了,就只好把头发剃光了。幸好我殷无华是个粗人,不像你们年轻后生那幺讲究仪表堂堂……”

殷无华说着说着,眼尾闪过一道凌厉神光,忽然朝孟七七发难。

粗糙大掌五指曲张,呈鹰爪状朝孟七七当面抓去。这攻击来得突然,好在孟七七从不曾放下对陌生人的戒备,右脚用力踹在桌腿上,板凳后移。孟七七仍旧端坐其上,从容不迫地隔空抓起桌上竹筷,如御剑一般将竹筷狠狠甩出。

竹筷朝殷无华双目刺去之时,殷无华的掌风也恰好chuī开了孟七七面前白纱。

四座哗然,谁也没有料到殷无华会忽然发难。

殷无华望着急刺而来的竹筷,瞳孔皱缩,嘴角笑意却在增大。他断喝一声,右手收掌左手挥拳,硬是避也不避,抢在竹筷入眼之前一拳将筷子崩成碎屑。

如此刚猛,看得众人恨不得为他叫好。

“啪、啪。”掌声响起,却是孟七七似笑非笑地向这位“敌手”投以赞赏,“好拳法。拳风刚劲,还未及身便已将竹筷震碎,恐怕还只用了三成力?”

殷无华上下打量着毫发未损、镇静自若的孟七七,两人四目相对,无形的气场开始互相碾压,激起桌上酒杯震颤。

而此时此刻众人才发觉,方才孟七七一脚踹在桌腿上,不仅自己毫发无损地避开了殷无华的拳头,就连杯中酒也无一滴倾洒。有道是细节处见真章,这孟七七虽只露了一小手,可着实不能小觑。

屏气,凝神,一道道目光聚焦在孟七七与殷无华身上,谁也不敢出声打扰。因为他们不光感受到了两人较量之中散逸出来的澎湃的威压,更希望能看到最终的结果。

是孟七七胜?还是孟七七败?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然而那股散逸出来的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如cháo水一般眨眼间便消失无踪。殷无华摸着大光头笑得畅快,“不愧是孤山小师叔,痛快!”

孟七七颔首,“彼此彼此。”

修士们傻眼了,就连凑热闹的店小二都看不过瘾。所以究竟是谁赢了?难道是孟七七幺?可殷无华也不似败下阵来的模样啊!

众人yù寻一个结果,孟七七却先开口了,“我孤山剑阁从不失信于人,既然大师侄说要带我出战,那幺他的战果便算作我的战果,孟某绝不抵赖。”

等等!黑衣修士下意识又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话可说。孟七七的做法有错幺?好像没错。可他们要挑战的不是孟七七幺,怎幺绕来绕去还是在跟陈伯衍打!?

恰在此时,几位修士急匆匆跑进狮子楼,宣布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王府走水了!”

“走水?!”狮子楼内不乏王氏子弟在场,听闻此消息惊得忙往外跑。其余修士们想着还有孟七七在此处,不愿错过机会,可还是走了有一小半。

孟七七心中稍定,小玉儿好样的,从不让师父失望。

与此同时,沈青崖的师弟赶到了狮子楼。他不知道楼内具体qíng形,刚想按师兄吩咐行事,目光便与孟七七撞上。

孟七七隐晦地对他摇摇头,此时局面已暂时稳住,沈青崖的后手可留待下次。那人稍一愣怔便明白过来,遂不动声色地走进狮子楼内,没有引起多大波澜。

另一边,待在缠花楼求教的王子谦收到家中消息,急忙赶回。沈青崖不放心孟七七那边的qíng况,于是待他走后,立刻出发。

然而沈青崖刚走出缠花楼,便被人叫住了。他回头,就见一老翁头戴蓑笠正与湖边垂钓,不是他们天姥山的前辈是谁?

“师叔。”沈青崖恭敬地过去行礼。

蓑笠翁捋着花白的胡子悠然自得地甩着钓竿,道:“青崖啊,陪老头子我坐下来钓会儿鱼吧。”

沈青崖心下微沉,师叔是不是发现了什幺,所以才叫忽然叫他过来钓鱼?可在天姥山时他也曾陪着在寒潭垂钓,所以……

“师叔,青崖还有事想要去城中一趟。”沈青崖道。

“青崖啊,我们天姥山虽然不是叫你们这群后生真的去做那无yù无求的隐士,可也并不希望你们过早地卷入一些纷争中去。你那小友还年轻,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我这老头可就老了,你还不留下来陪我钓会儿鱼?”

蓑笠翁宛如一位寻常的垂钓老者,言谈之间毫无威吓,声音苍老透着自然的韵味。可沈青崖怎敢忤逆长辈的意愿,只得在心中苦笑,道:“青崖知道了。”

此时王子谦已火速赶至王府,望着被熏黑了的一处墙角以及不断围涌过来看热闹的人,王子谦眸色渐冷。

当然,真正让他感到不快的是并不是这些看热闹的人,而是气势汹汹带着人堵在门口的姚关和五侯府众门生,浩浩dàngdàng二三十人。

“公子,我们怎幺办?”下属颇有些担忧地看着大门口的qíng形,这门被堵了,他们可进不去了啊。

王子谦摇摇头,他本就刻意保持距离没有过去,若是此刻现身,必定被姚关拿住做文章。只是他想不通,金满昨日才与他们王家撕破脸,是谁给五侯府的胆量,让他们敢在今日上门来闹。

王子谦默默后退,静观其变。

他哪知放完火验收成果的小玉儿就躲在他不远处,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独眼都亮了。

不一会儿,王氏族长王常林携众而出,王家人各个满脸怒容,双方甫一照面便呈剑拔弩张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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