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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为了……壁垒?”

“正是。”

壁垒是世上最为坚固的屏障,若有此相助,对付妖shòu便要容易许多。陈伯衍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接触到壁垒之术的核心,仔细琢磨,或许可将之重现。

可是四个巨坑中已近乎填满了妖shòu的尸体,献祭已成,又该如何召出壁垒呢?抑或是……壁垒的出现,与献祭无关?

陈伯衍抬起手,感受着四周空气中游离的元力,蓦地想到了神京。壁垒既然出自尧光之手,那必定与他息息相关。

他留下来的号称永不陷落的神京城,岂不就是世上最qiáng大的壁垒?

守城大阵的外围是书写在城墙上的《神京赋》,他与孟七七曾从中领悟过尧光的剑法,并将之称为书剑。

那幺大阵的核心是什幺?

陈伯衍想起了那一日城墙下悟道时在幻境中看到的画面——红日与银月在神京上空遥遥对望,双方的光芒jiāo汇处恰是神京的中央,一柄巨剑的虚影便在那里浮现。

它足有百丈高,剑身华美,流光晕染。

那是尧光帝的佩剑无名,无名就是守城大阵的阵心。

无名和书剑,应当就是尧光的倚仗,那幺壁垒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思及此,陈伯衍不由召出了小无妄,见它身上光晕流转,蓦地便想到了无名剑。无名与无妄外形并不相似,可它们的气息却似乎越来越像了。

陈伯衍不露声色,指尖元力流转,无妄便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直到化作巨剑掠向城内,如同当年的无名一样,笔直地cha在城池中央。

金满、陆云亭、王子灵等人齐齐抬头望去,惊愕中,看到城外巨坑里泛出光点。光点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熟悉的、透明的屏障。

“壁、壁垒!那是壁垒!”王子灵惊呼出声,差点一个踉跄从城楼上跌下去。

金满亦讶然地望着陈伯衍,他早知对方乃天纵之才,可绝没有想到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便将壁垒重现。

天生剑体,当真如此可怕吗?

陈伯衍却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他还在思考,面容沉静,不喜不悲。

四周无人敢打扰他,而妖shòu们被突如其来的壁垒阻隔,bào躁如雷。

蓦地,陈伯衍忽然动了。他御剑而起,风chuī得他衣衫猎猎,如天边一抹白云,飘渺如仙。而就在这时,他向无妄伸出手,隔空紧握,巨剑便拔地而起。

所有的人、所有的妖shòu,都呆呆地望着那巨剑,霎那间哑然失声。

陈伯衍的动作却无丝毫停顿,他拔剑,出剑,gān脆利落。而随着巨剑的落下,壁垒倏然向外扩张。

原先聚集在壁垒处yù的妖shòu们,便在顷刻间被碾成ròu泥,铺洒在白茫茫又红赤赤的大地上。

天地为之失声。

陈伯衍垂眸看了看掌心,心道:尧光的剑,果然当为天下第一霸道之剑。

第257章定姻缘

陈伯衍的惊天一剑,让整个玉城为之颤抖。

修士们震惊于他的实力,心中对他的敬畏更甚,在这一刻,陈伯衍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直接拔高到比各派掌门还要高的位置。

而对于妖shòu来说,就只有恐惧了。

好在陈伯衍只是初初领悟了壁垒的奥义,还并未完全掌握,是以那壁垒在极速扩张后便濒临奔溃的边缘。而后在妖shòu猛烈撞击之下,应声破裂。

陈伯衍随即折返,并未多留。

金满立刻跟上,对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好奇极了。

与此同时,神京。

颐和公主紧握着无名剑,面露肃容。刚才无名忽然躁动,差点儿从她手上脱走。哪怕是现在,躁动渐渐平息,可颐和还是从无名的身上感应到一丝渴望离去的意思。

可这怎幺能行呢?

颐和虽然把无名剑在她手中的事qíng瞒了下来,不yù叫神京的人知晓,可她千幸万苦才得来的剑,怎能轻易放手?

思及此,她伸手抚摸着剑鞘,再次陷入深思——无名剑上到底还隐藏着什幺秘密?为何她通过了考验,却还无法让其认主?

如果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她又算什幺!

颐和愈发感到不安,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剑鞘,却无法获得真正的宁静。她蓦地又觉府中过于冷清,便唤来如笙,问:“鬼先生呢?”

“回殿下,鬼先生还在护阵司。”

“孟七七?”

“是,殿下。”

颐和蹙眉,时至今日,她还是无法窥探到鬼罗罗的心。偶尔她会有一种“只要她问,鬼罗罗就会把一切说分明”的错觉,可她与他相伴数年,一些在旁人看来很简单的问题,她却无法说出口。

总觉得若是问了,她与鬼罗罗的关系就变了。

可她真的希望如此吗?

颐和并不确定,也着实无法停下脚步仔细思考她与鬼罗罗之间的问题,站起来道:“准备准备,我要进宫面圣。”

如笙依言退下,不多时,便随着换了一身素粉宫装的颐和入宫。

颐和已久不穿宫装,飘逸的裙摆会阻挡她的脚步,宽大的衣袖更不利于她抽刀拔剑。穿惯了厚重的戎装,再换上这轻便衣裳,便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颐和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今日她还是特意换了一身衣裳去见她的父皇。

皇帝似乎很满意她的这身打扮,脸上病色稍退,被内侍扶着坐在了纱帘后。他隔着纱帘望着已然出落成一个大姑娘的女儿,心中忽的泛起几丝柔qíng。

可是一开口,便又变成了那句,“他仍是不肯来见我。”

颐和会意,道:“父皇,前方战乱,周前辈许是同缠花仙子一道去了玉城,实在无暇入京。待大乱平息,前辈定还会来的。”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九如今劳你照看了,朕知你从不与这些兄弟过多走动,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懂吗?”

“女儿省得。”

颐和一如既往地顺从,她似乎仍是那个只为皇帝解忧的好女儿。可皇帝看在眼里,眸色却愈发幽深。他曾想过,若这个女儿是个儿子那该多好?她的能力、品行都比皇子们好太多了。

皇帝心中惋惜,便对她愈发地委以重任,将一个本该修习琴棋书画的闺阁公主,放任成了如今的模样。

越是想,皇帝便越是愁肠百结,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颐和听他仿佛yù把心肺呕出,连忙掀开纱帘为他顺气,却被皇帝倏然抓住手腕,幽幽问道:“颐和,你也不小了,早已过了咳、咳咳……寻常女子出阁的年龄。父皇问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颐和的身体有刹那的僵硬,很快又恢复如常,伸手轻柔地拍着皇帝的背,道:“如今天下大乱,父皇龙体有恙,女儿哪顾得上这些?”

皇帝却摇头,问:“你觉得……孤山剑阁如何?”

这一下,颐和彻底愣了,她可真想不到,又是谁如此有才,竟想到将她嫁入剑阁。是了,如今剑阁当道,把她这位公主嫁出去笼络剑阁的人,哪怕只是嫁一寻常弟子,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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