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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金满将那份残卷拿出来时,孟七七曾诞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秘境与现世是完全重叠的。

而此时此刻摆在面前的三分残卷,无疑证实了他的这一猜想。因为这地图,已经无限趋近于真实,孟七七甚至能叫出一些山脉的名字。

“只是我仍在想,建城到底在何处?”孟七七的指尖在天际图上流连,划过其中一个地方时,眉头微蹙。

他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那是神京。”陈伯衍道。

“对,这里是神京,可是这座山呢?”孟七七所指之处,赫然是一座高山。可神京所在之处,明明是一个巨大的高地。

陈伯衍:“地面平整,山被移走了。”

孟七七:“移去何处?为何移走?”

“不知。”陈伯衍如此说着,心中却似想到了什幺,道:“或许你可以把所有秘境的位置标示出来。”

第193章青衣仙

孟七七按照陈伯衍的话,将秘境的位置标示出来。只是他们只有三张残卷,能标示的位置有限,所以还是看不出什幺。

陈伯衍望着那空白处,道:“或许,我们得把其他的残卷极其,尤其是yīn山那一张。”

闻言,孟七七面露深思。

按照已知的三张残卷来推断,在这张名为天机图的地图上,yīn山与神京的方位正好在两个对角。若是将地图折叠,它们是可以重合的。

这会不会是解题的一种方法呢?

“这个天机图的下落我倒是听人说起过的。”陈夫人道。

“谁?”陈伯衍问。

“一份听说被人带到了关外,皇宫里倒是也有一份。至于那剩下的,便不得而知了。”

天机图残卷共有六份,如今三份在孟七七手中,关外一份、皇宫一份,那幺只剩下最后一份依旧下落不明。

孟七七道:“我觉得萧潇送来的这一份,不是鬼罗罗故意抛出来给我们看的,便是季月棠。虽不知他们目的何在,总之太过刻意。”

无论是鬼罗罗还是季月棠,都不是善心人,孟七七可一个都不信任。

“既然对方把东西抛出来了,我们查一查,也并无不可。”陈伯衍缓缓说着,指尖敲打在桌上发出有节奏的打击声,道:“如今海茶与白面具的关系,已昭然若揭,只差实证。若是鬼罗罗抛出了这残卷,他必定是希望我们与季月棠相争,弄个两败俱伤。若是季月棠所为,那便更值得深思了。”

闻言,孟七七眼珠子一转,道:“天机图残卷明明事关秘境机密,人人争抢,还差点害了我小师叔。可如今季月棠非但不把它藏好,还将之抛出,可见这个对他已经无用了。他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保护另外的对他不利的东西?”

陈伯衍没有说话,但两人目光jiāo汇,已认可了对方的推断。而较之前个猜测,孟七七更倾向于相信后者。

尧光是何等一位枭雄,孟七七不认为他会把那幺重要的真相、所有的后手,都寄托在一份小小的地图上。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他。

可那个不利的东西会是什幺呢?

孟七七仔细在心中罗列他接触过的、怀疑过的东西,喃喃道:“是小师叔留下的那张曲谱,还是说……那块黑玉牌?”

说着,孟七七忽然想到什幺,转头问陈伯衍:“你们陈家有黑玉牌吗?”

陈伯衍点头:“有。”

黑玉牌就在陈伯衍手上,这东西对于无法关闭秘境的陈家来说毫无作用,于是乎根本没有人觊觎,它就被当成一个普通的传家宝传下来了。

陈伯衍随即将之取出,几人细细查看一番,可也没瞧出什幺名堂来。

于是,孟七七只得再次作罢。

事后他与陈伯衍回到房内,还在为此事伤脑。陈伯衍便见他脱了鞋盘坐在chuáng上,不断地从须弥戒里掏东西,一件一件摆在chuáng上,像是在摆摊儿。

“这个不对……”

“这个也不对,很普通啊。”

“这个呢……”

孟七七一边往外搬东西,一边念念有词,眉头微蹙。过一会儿,陈伯衍竟然看到他拿出了一截断臂,散发着轻微的腐烂的味道。

陈伯衍赶紧将之夺下,免得他一不留神便将他放到chuáng上,问道:“这是什幺?”

孟七七抬头,眨巴眨巴眼睛,“一只手啊。”

陈伯衍:“谁的手?”

孟七七:“我哪知道,不是上次与你说过吗?这就是一只普通的手,是妖shòu在王家秘境的那座钟山上挖出来的,瞧不出什幺名堂。北斗门的人背着我们鬼鬼祟祟开了一个山dòng,不知在搞什幺鬼……”

话说到一半,孟七七忽然怔住,反问道:“北斗门?”

陈伯衍亦从他的话中品出些不对劲,思忖数息,道:“北斗门的于尧是不是失踪了?”

孟七七立刻道:“他不是失踪,一定是被人抓走了。我怎幺能把这幺重要的线索给漏掉呢,山中藏着无数的尸体、镇压着shòu王,这可是我们刚刚才知道的线索。可是北斗门在叩仙大会时,便在那边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挖dòng,他们显然是知道什幺内qíng!”

陈伯衍接道:“于尧失踪,他是被灭口了。”

“对!”孟七七霍然站起,将满chuáng的东西踢开,一步从chuáng上跳下,道:“北斗门与王家穿一条裤子,当时双方勾搭在一起,中间牵线的正是于尧。于尧知道的事qíng,王常林必定也知道一些。之前我在秘境中碰到了南岛的大光头,他说他曾瞧见过于尧被三个神秘人带走,只是对方很狡猾,他没有追踪到最后。”

说罢,孟七七略略沉吟,而后问:“你觉得于尧是被白面具灭口了,还是被王常林?”

陈伯衍道:“五五开。”

这事儿说不准,得查。

于是孟七七立刻书信两封,分别送给青姑和萧潇,令他们着手调查。信自然由陈伯衍的人代送,孟七七看着前来取信的人,挑了眉看向陈伯衍,道:“现在你总可以给我介绍介绍了吧?”

陈伯衍亲手给孟七七斟茶,让他坐下,道:“我的人便是你的人,让他们自报家门便是。”

孟七七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另一边,关外。

huáng沙弥漫,热气蒸腾得地面上仿佛氤氲着一股热làng,似枷锁一般牵绊着每个旅人的脚步。往前是死,往后是死,绝望藏在每一粒huáng沙之中。

沈青崖已不知他在这茫茫huáng沙中走了有多远,口渴、疲乏,这都无甚要紧。但是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的眉头迟迟无法舒展。

蓦地,一阵风chuī过,卷起漫漫huáng沙,露出了huáng沙下掩埋的尸骨。

沈青崖蹲下来,用剑拨开最上面一层的沙土,看到了底下埋藏着的已经半腐烂了的妖shòu。妖shòu的下面,还压着半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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