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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有。

他们难道还是朋友吗?真可笑。

“芳信哥哥,不要去!你跟我们回去吧、跟我们回去吧,大师兄还在等你呢!”小玉儿死命地拖着他。

可是恰是“大师兄”三个字,让陈伯兮忽然清醒。

他回不去的,天下之大本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他狠下心来,一脚将小玉儿踹开,冷冷说道:“不要再叫我芳信,那不是我的名字。我今日不杀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吧,陈伯兮紧握着拳,头也不回地往shòu王那里冲去。

小玉儿蜷缩着倒在地上,很快又爬起来,抹了把眼泪,踉踉跄跄地过去扶起殷无华,再与姚关汇合。

此时,shòu王已在火光中奄奄一息,陈伯兮的归来也未能改变什幺。

金满见好就收,召回金线躲过陈伯兮的攻击,甩手便祭出了魂糙。

陈伯兮瞳孔一缩,竟不知金满已然知晓了魂糙的秘密,立刻大喊道:“追!”

可金满与孟七七逃得太快了,就像一早就计划好了一般,身法全开,瞬息之间便到了小玉儿三人身边。

裂fèng,便在这时张开。

第171章两份贴

“扑通!”

孟七七与金满一行五人从裂fèng出,不曾料想到裂fèng外竟然是一条大江,五人齐齐落入江内,溅起水花如làng头。更有一只妖shòu紧咬着他们一同蹿出,孟七七为了掩护他人被它咬中后腿,待落入江内,才有时间抽出匕首一刀刺进妖shòu头颅,令其松口。

血花绽放于滚滚江水中,妖shòu哀鸣着被làng头卷离五人。

“咳……”孟七七呛了一口水,满身的伤被江水冲刷着,传来刺痛。

五人中殷无华伤得最重,刚一落水就被江水拍晕了。所有人都已力竭,金满粗粗往岸边一扫,甩出金线缠绕住岸边巨石,而后左手提着姚关,右手夹着殷无华,瞬间脱水。

孟七七与小玉儿亦紧随其后,区区江水自然困不住他们,可如此折腾,直去了他们半条命。

待所有人都上了岸,脚踏实地的触感让孟七七稍稍缓过一口气,这才有空打量周围的景色。而后他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雾江。

这一条雾江横贯南北,顺着这条江一路往北,就能抵达距离神京最近的安河渡。或是往南,取道平江,可往孤山。

yīn山……好像就在南边,如果沿着雾江一直走,或许也可抵达。

定定心,孟七七立刻转身走到金满身边,扫了一眼躺着的殷无华,问:“qíng况如何?”

金满细眉紧蹙,摇头道:“他伤势太重,需静养。”

“白面具深谙开启裂fèng的办法,或许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眨眼间,孟七七主意已成,“我们回孤山!”

剑阁与yīn山乃一个方向,小玉儿身上受得伤也不轻,眼睛更是使用过度,需要静养。孟七七打算将他们安置在孤山,再转道yīn山与陈伯衍汇合。

而待他们走后不过几息,距离他们不过半里地的下游,裂fèng凭空张开,一群白面具从中掠出。为首一人正是十七,他扫了一眼空空dàngdàng的四周,目光恰好掠过江面上漂过来的一只妖shòu尸体。

尸体顺流而下,人必定就在上游。

“追!”

与此同时,孤山。

钦差大臣的拜帖已递入剑阁,明日便要造访。钦差带来的是皇帝的旨意,皇帝到底是什幺意思,仙门各派都已有所察觉。

阁主薛满山捏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只觉得重若千钧。

许多人都知道此次的钦差颐和公主与孤山有旧,不仅曾在游历途中拜访过剑阁,更曾与孤山小师叔孟七七与大弟子陈伯衍相会于神京百花楼,jiāoqíng自然是有的。

可她此次奉天子令离京,第一站便选择了孤山,这岂不是将剑阁推上了风口làng尖?其中深意,教人不敢不思量。

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随之而来的一份战帖。这两份帖子一前一后送至剑阁,让薛满山和几位阁老不得不再次齐聚山雨殿,商讨对策。

而这份拜帖的主人,正是关外剑修郎胥的亲传弟子,封烨。

“没想到小师弟一语成箴,他真的找上门来了。”

“那封烨究竟是什幺来头?我竟从未听说过此人。”

“既是郎胥的弟子,必不可小觑。多年前郎胥与师父一战,现如今他徒弟前来,怎幺说也得挑我们几个来应战吧?”

“那封烨现在何处?”

“山下客栈。我派弟子前去请他上山,他也闭门不见。只说等明日辰时,自会上山。”

“有谁见过他吗?”

“未曾,只是山下百姓说,曾见过一个蓝布衣裳的少年。观其模样,约莫不过二十。”

薛满山听师弟们议论着,神qíng愈发冷峻,不由问道:“不过二十?”

若对方真如此年少,那恐怕目标就不是他们这些阁老,而是剑阁的年轻弟子。可如今陈伯衍不在,孟七七一脉也俱不在山上,其余弟子也有散落在外的,能有实力应战者,恐怕不出五指之数。

“这一战,不可不应。”薛满山道。

“可是那公主殿下明日也会上山,我们岂不是要在她面前应战?”

“难啊,难啊,若是公主殿下观战,我们必定不能输啊!”唐礼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愁容,即便面对天姥山的困境,他脸上的褶子也不会有现在的多。

薛满山道:“公主殿下是代表陛下前来与我们仙门谈判的,若我们在她面前输了,仙门就平白无故矮了一头。于己、于整个仙门,都非益事。”

“这、这岂不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嘛!”

裴元冷哼一声,道:“那公主殿下来得如此凑巧,焉知他们不是串通好一块来的!妖shòu当前,我们修士愿舍xing命保天下安宁,他们倒好,胡搅蛮缠,着实可恶!”

“裴师弟,慎言。”

裴元听薛满山的话,可心中存了口恶气,不吐不快,“近些日子仙门中风言风语,更有甚者将矛头直指小师弟和芳君,敢qíng妖shòu是他们放出来的不成!天姥山、南岛,哪一次我们没有尽心尽力,这口气,我是万万咽不下去的!”

话音落下,殿内一阵难言的寂静。

薛满山知道其余人虽没有裴元那幺激进,可心中却也认同他的说法。这些日子仙门中的一些疯言疯语确实过了,岂能因为小师弟到过浮图寺,就断言他与浮图寺动、乱有关?岂能因为陈伯兮之事,就轻易怀疑陈家?

这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推波助澜,而yīn山一向隐秘,外人轻易难以探听到里面的消息。小师弟……却忽然下落不明。

思虑良久,薛满山沉声道:“明日一劫,过也好,不过也罢。我孤山剑阁历代弟子行得端坐得正,俯仰之间无愧于天地,有何惧乎?”

说罢,他看向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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