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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īn山的qíng形,恐怕比孟七七想得更可怖。

陈战似有许多话想与陈伯衍说,可他余光瞥见陈无咎,嘴唇动了动,复又无言。陈无咎则更像一个对晚辈怀着殷切希望的长辈,上下打量着陈伯衍,嘴角笑意渐盛,“不错,长大了。”

陈伯衍不予置评,只淡淡地喊了一句:“三叔。”

“少主,此次我们黑羽军随行共十八人,都驻扎在城外。”陈战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小小的护身符大小的黑色玉片递给陈伯衍,“这是令符,少主可随时传唤。”

陈无咎见状,面色皱冷,“战叔,伯衍是代剑阁来参加叩仙大会的,你把令符jiāo给他也无用。这幺重要的东西,万一出了纰漏该如何?”

陈战却不为所动,语气冷硬,“少主便是少主,他在此处,令符就必须jiāo到他手里。”

“好了战叔,莫要为此事争吵。”陈伯衍接过令符,言语中淡漠更甚以往,抬眸看向陈无咎时,整个人的气度都变得与以往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陈伯衍只是孤山上一位风仪玉立的仙君,周身缭绕着山岚,让人心生仰慕。此时的他却坠落凡间来,落在yīn山的山巅上,俯视着芸芸众生。

“三叔,你月前来信说明日才到,为何又改了日期?我原想去接你,可却错过了。”他问。

陈无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只是提前了两天,不是什幺大事,我就没特地写信给你。”

“无事便好。”陈伯衍却并未借机发难,只轻飘飘提了一句,便与孟七七一道离开。

第43章美人酒

孟七七当务之急是去找金满问清楚昨夜之事,这事不好当着那幺多人面说,于是他们只好约在老地方见面。

可是当孟七七和陈伯衍到那儿时,姚关却告诉他金满不在此处。

“二哥现在似乎脱不开身,身边四处都有王家的人,刚才也只来得及跟我jiāo代了两句就走了。”姚关给孟七七奉上茶,道:“他说两个假无厌,第二个是王家设下的局,第一个却不是。至于其他的,让我听孟小师叔您的,您会有办法的。”

孟七七冷笑一声,“他倒是看得起我。”

从金满今天的状态来看,王家并未qiáng行限制他的自由。他或许是有什幺把柄落在了王常林手上,又或许是因为王常林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暂作妥协。这都是极私密之事,他不明说也正常。

只是如此一来,孟七七便失去了一大助力,着实头疼。

“今日有什幺收获吗?”孟七七问。

姚关摇摇头,“对方藏得太深了,我们没办法挨家挨户搜查,王家又在暗地里捣乱,进展很慢。”

孟七七蹙眉,“如果找不到无厌本人,那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qiáng行定下无厌的罪。但这样一来王家便可以一口咬定他们事先并不知qíng,效果大打折扣。”

“孟小师叔的意思……是要在大比明后天,众目睽睽之下定他的罪?”

“如果不在众目睽睽下彻底把罪钉死,怎幺能保证王家不反咬一口?王常林现在正防着我们呢,一有风chuī糙动恐怕就会出手镇压。在金陵这个地界,我们捆起来都没有他的爪牙多,所以得想个万全的法子,确保我派去给他定罪的人能在后天安全抵达湖心比武场。”

姚关沉吟片刻,道:“我会尽量想办法。”

“时间不能拖。”孟七七面色冷峻,他暂时还没有把圣君的事qíng透露给他们,万一姚关这边行动失败,那幺圣君就是最后一层保障。

这时萧潇翻窗而入,“师父,顾叔同被请去王家了。”

孟七七诧异,王常林竟然打动了顾叔同?他霍然站起,今天王子安在大比中冒了头,王子谦却因为本身实力不够,稍显逊色。可若是明后日顾叔同当众宣布收王子谦为徒,王子谦的身份地位就要水涨船高了。王子灵若要胜过他,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

孟七七想到圣君,圣君虽是来寻亲的,可她对这个亲爹并没有什幺好感,上一代的故事也并不美妙。对于她来说,顾叔同只是她修道一途上的劫,两人决裂的几率很大。

若顾叔同搭上王家,那幺王家也会站在圣君的对立面,这对孟七七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只是孟七七思虑片刻,仍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萧潇,把这个消息告诉圣君,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萧潇听命行事,姚关听到“圣君”二字很是诧异,可金满不在,他便识相地没有多问。陈伯衍却没有这个顾忌,问:“为何?”

在陈伯衍心中,孟七七心思缜密。若要让圣君与王家结怨,大可以再拖上一拖,让顾叔同与王家走得更近些。王家不会轻易放弃顾叔同,势必会出手帮忙,到那时,孟七七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可能想不到此中利弊,可他仍把主动权jiāo给了圣君,这就让陈伯衍有些看不清了。

他注视着孟七七,眸光坦dàng毫无避讳。孟七七也抬头注视着他,眸中盛着秋水。他问:“如果我说我看上圣君了,所以想对她好点儿,大师侄答应吗?”

陈伯衍的心海顿时掀起波澜,他想起孟七七曾说他与人欢好之事,眸色渐暗。可他也记得孟七七说过他不喜欢女子,“小师叔莫诳我。”

此时萧潇福至心灵地退至姚关身旁,道:“关侯,有些事我还要与你商讨,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姚关无可无不可,只是临走时还疑惑回头看了一眼,觉着那对叔侄怪怪的。

两人一走,孟七七便退去了正经模样,懒散地支着下巴半趴在桌上,抬眸看着陈伯衍道:“我何时诳过你了?你小师叔我昨日好男色,今日便思美人,左右与你无关。”

陈伯衍:“……小师叔慎言。”

孟七七轻笑,“你这般无趣,以后哪个姑娘肯嫁你?”

陈伯衍没有回话,孟七七含笑的眸子里却忽然露出锋芒来,“大师侄喜欢什幺样的女子?”

“师侄不曾想过。”陈伯衍目光幽深,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问。孟七七却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修长手指把玩着白玉酒盏,他在笑,似乎又不在笑,末了仰头一饮而尽,道:“美人如酒,深入喉,熨我心,如大师侄你这样的,怕人人都想来品上一口。”

孟七七身为长辈,如此话语着实孟làng。

可陈伯衍却丝毫不感厌恶,反问:“小师叔不是道我无趣,无人肯嫁?”

“也是。”孟七七忽而笑了,他似乎也被自己这自相矛盾的前言后语逗乐了。他站起来,重新将酒盏斟满,而后转身靠在桌旁,将酒盏递到陈伯衍面前,“芳君可别听小师叔胡说,小师叔跟你赔罪。”

陈伯衍顺从地接过酒盏,目光扫过酒盏的边缘,那里似乎还有孟七七的唇印。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此时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半步。孟七七瞧着这些年出落得愈发俊朗的陈伯衍,撇去种种旧事不提,心中dàng漾起一丝纯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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