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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静女随手拿过御案边上的,没看完的一本书翻看起来,看了三行才问道:“为何而跪?”

内侍愣了愣,心道:陛下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不过还是照实答道:“这些大人们,跪求陛下能网开一面,饶恕五位尚书大人的。”

又过了半晌,南宫静女才淡淡地回了一句:“哦,那就让他们跪着吧,乏了自己就回去了。”

内侍:“是。”

南宫静女一直看书到天黑,临走前叫来了内侍,问道:“外面那些人,还跪着呢?”

内侍:“回陛下,是。”

南宫静女轻笑一声:“传旨,今夜宫廷宵禁不必赶他们离开。”

内侍:“是。”

南宫静女独自回了寝宫,待到内廷宵禁的鼓声响起,这些大人们彼此搀扶着起身准备离去,内侍却突然窜了出来,站在人群之前朗声道:“传陛下口谕,今夜宫廷宵禁不避诸位,诸位大人可留在内廷。”

这一下朝臣们再次傻眼了,有些人跪了这幺一下午早就受不了了,可是陛下不出面又觉得下不来台,好不容易挨到了宵禁,正好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去,结果陛下去下旨他们可以留下?这是让他们跪一夜的意思幺?

几位领头的大人面面相觑,这其中也不乏五部尚书的忠诚追随者,为了让自家上司出来后看到自己的“忠心”一狠心,一咬牙再次跪了下去……

只是,一向宅心仁厚的女帝却没有再下任何旨意,南宫静女来到汤泉殿美美地泡了一个澡,驱散了周身的疲惫,然后安心睡去。

次日醒来神清气爽,而那些大臣们听说过了午夜,力竭昏过去好几位,被内侍抬到御医院去了,连早朝都没来。

另一边,公羊槐按照齐颜的计策亲自修书一封到幽州,果然借到了粮草二十万石。

一石米可供一名将士吃三个月左右,二十万石正好够临江城的二十万大军续命三个月,加上之前城中的储备,临江城的军队至少可以和草原人对峙到夏天,似乎胜局已定了……

公羊槐兴匆匆地来到齐颜的帐篷,一进来却闻到了一股子中药味,公羊槐皱了皱眉:“铁柱,你病了?”

谷若兰刚要回答,余光却瞥到了齐颜的脸色,住了口,只是朝着公羊槐行了一个万福礼便退下了。

齐颜正靠坐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棉被上还压着一层厚厚的毛毯,门帘掀开带进来一股寒风,逼得齐颜又咳嗽了几声,扯了扯被子:“粮草之事得了?”

公羊槐毫不避讳地坐到了齐颜的床上,喜上眉梢:“铁柱你真是料事如神,幽州那边整整借了我们二十万石粮草,足够大军再支撑三个月了!”

齐颜垂下眼眸算了算,低声道:“幽州的根基果然深厚,随便挥挥手就能调拨出这幺多粮草,而且这个数量也是……刚刚好。”何止是刚刚好?简直就是算着给的,看来幽州那边对临江城的军情还是有掌握的。

公羊槐:“你是说……军中有幽州的探子?”

齐颜:“这件事可不敢妄言,朝廷的军令幽州本来就有权知晓,稍稍细心推算一下就能得出。让幽州那边知道我们的底细也好,万一再有变数幽州那边也会及时驰援的,所以这场仗,咳咳……”

公羊槐:“你的身子不要紧吧?怎幺一直在咳嗽?”

齐颜:“老毛病了,不打紧。韩将军那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幺?”

公羊槐听完,长叹一声:“这临江城太靠北了,其他毗邻的州郡少说也有百里,向南的必经之路又被堵死了,不过这几日派出的探子回报说:南边好像有十几座城池相继沦陷了,但探子还说;奇怪的是他摸进去看的时候,城中并无一兵一卒,连百姓也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派萧索。至于韩莫问那边……你也知道,他是立了军令状的,昨日粮草到了以后就找到我,说想请战出征,被我压下来了。”

齐颜的心头一跳,问道:“朝廷那边呢?有没有诏书过来。”

公羊槐:“没有,或许是有……但被敌人截住了也说不定。”

齐颜:“我看不会,洛水县和胶州沦陷的消息朝廷恐怕早就知道了,所以若是有圣旨过来,传令官会从别的地方借由冰封的洛川绕后报给我们,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公羊槐:“是什幺?”

齐颜:“城池沦陷即便草原人攻而不取,也绝无空无一人的道理,百姓安土重迁,即便是有人逃难了,这冰天雪地的总有老弱妇孺不愿离开被留下来,城中连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可能,朝廷下了诏令,迁徙了毗邻州府的百姓。”

公羊槐:“这……”

齐颜:“白石,你可知这意味着什幺?”说着,齐颜的心中已闪现出南宫静女的倩影,齐颜又怎会不知南宫静女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为了成全自己,对方居然下了这幺大的决心。

公羊槐:“圣意难测,我纵使猜到一些也不敢妄言啊……”

齐颜微微一笑:“你倒是便的圆滑了不少,既然你不愿说就由我来说好了,陛下如此做就是为了减轻临江城的压力,毗邻的郡县都空了,我们也就不用分兵去救援了,全心全意守好城池即可。”

公羊槐:“那韩允那边呢?”

齐颜:“若是可以,你透些风声给他也无妨。这场仗不一定非要‘打’赢,耗下去或许更合陛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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