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义无反顾好,从今以后我秦咏和秦家再……

小谷火瞳燃起来了:“还有爹爹娘亲!”

虽然秦爹爹和娘亲是假哭,可也疼死骨了,这么好的却被欺负成这样子,太过分了!

秦九轻:“嗯。”

小谷又道:“还有你。”

最委屈的最生气的是九大寂,可怜的九大寂,小时候也太惨了,比孤零零待在绛霜谷的骨头还惨,至少没鬼敢欺负骨。

秦九轻中一暖,点点他小脑袋:“好。”

小谷放了,他探出头在他手指上蹭了蹭——

九大寂真可靠,让日日夜夜都想挂在他身上。

徐氏一番颠倒黑后,又是威胁和利诱,秦夫早就明是怎么回事,可也没有办。

其实徐氏中漏洞很多,秦咏和许氏一方面痛失亲子,另一方面也是『性』情纯善,断没想有恶毒至此,以被言语压迫得节节败退。

可事实上,徐氏一开始那便是漏洞。

什么徐元德看秦九寂落水匆忙回家喊——若真要救,喊学堂的不更好,即便夫子都学了,也还有当值的仆。

还有徐氏正在待客,不理会徐元德的更是荒谬——谁都知道徐氏把这儿子捧在手含在嘴里,便是皇后娘娘来了,徐元德也近前说。

那句徐氏抽得徐元德皮开肉绽更是可笑——徐元德手上擦掉块皮,她都闹得满城皆知。

真相显而易见。

徐元德或有或无意,总归是将秦九寂推冰湖。徐元德不过是个九岁孩童,冲动之犯事,肯定吓得不行,想必是跑回家和母亲哭诉。

徐氏的确是去了国子监,但她是去处理后事的。

哪知秦九寂命大,竟自己爬出来回了家,只可惜那冰湖水『性』邪,底是没熬过这一夜……

这一大早,徐氏听闻秦九寂没了,自知昨日的行踪瞒不住,索『性』倒打一耙,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明归明,知道归知道,可徐氏敢这般闯过来,已经是吃死了秦家拿她没办。

说徐元德杀了秦九寂?

证据呢!

秦家想给秦九寂撑腰?

宫中贵怎会坐视不理!

徐氏递给秦太太的也很直——秦家如果要管这事,就是和徐家撕破脸,就是和皇后娘娘作对,如今秦家式微,哪里惹得起;秦家如果睁只眼闭只眼,徐家和皇后娘娘自会记这份恩,少不了多加帮衬,刚巧秦家两个外放的嫡子将要回京续职……

如何选择,看秦夫。

若是秦九寂当真没了,那秦咏早疯了,哪管他们说什么,他定会闹个翻天覆地。可如今儿子尚在,他头脑清醒得很,理智在。

秦咏善良却不傻,哪会不明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看向秦夫,底沁寒。

徐氏又道:“夫,们请李天师……”

秦咏厉声道:“你和李浩初沆瀣一气,谈何公正?!你们害死了九儿,连他的魂魄都不放过!”

徐氏略有些诧异,这秦五还没蠢底,竟看出了她的意图——

的确,她不打算放过秦九寂的魂魄,冤死易化鬼,尤其这秦九寂还有点仙缘,若真让他死后成鬼,岂不麻烦。

中想被戳破,徐氏面不改『色』:“五少爷慎言,李天师可不是们这些凡夫俗子,你如此编排他,是连秦家的百年气运都不顾了吗!”

这看似和秦咏说的,实际上完是说给秦夫听的。

秦咏正要开口,秦夫一拐杖砸在他后背:“休得胡言!”

一拐杖不痛,却把秦咏给砸懵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秦夫,目中尽是失望。

秦夫不看他,对徐氏道:“秦家孩子不枉死,还请李天师来明辨一二。”

徐氏中一松,语气缓和许多:“还是太太明事理。”

秦夫紧绷着嘴角,紧握着龙头拐杖的手干黄枯瘦,像一截早已枯萎却死命抓着黄土不放的树根。

她哪里不懂徐氏的恶毒,哪里不懂秦咏的绝望。

可又如何?

为了一个孽障,得罪徐家、得罪皇后再得罪一手遮天的李浩初吗!

秦家不只有一个秦九寂,秦家还有二百余口!

此时只忍气吞声,此事只此为止。

李浩初来得很快,他早就得了消息,几乎和徐氏前后脚了秦府。

他情不错,徐氏帮他除了头大患,他乐意帮她一把。

况且他自己也想除了秦九寂的魂魄,永绝后患。

除魂最好的时机便是此刻,刚没,还没过十二时辰,无论是怨气也好,亲的悲痛也罢,都不足以酝酿出怨灵。

此时摆阵,待明日,这世间才是彻底没了秦九寂的痕迹。

是的,他压根不是来唤魂的,他摆得阵是明晃晃的灭魂阵。

可又如何,这些凡夫俗子哪里分得清是招魂还是灭魂。

李浩初来秦府,他没故意晚来,他明目张胆地告诉秦家:他早等着了。

秦夫中窝火,却也只恭恭敬敬道一声:“李大。”

李天师一袭青『色』道袍,发须皆,神态端正肃穆,十分符合世对神仙的畅想,他微微颔首,道:“夫节哀。”

秦夫顿了顿,还是接道:“发送黑发,是身命苦。”

李浩初嘴上和她寒暄,思却放在秦九寂身上。

他思缜密做事谨慎,这一眼一来是要判断那孩子是不是秦九寂,二来要确定他是不是气绝身亡。

以他筑基境的修为,倒是不必伸手探脉,只这样近看一眼,中便有了答案。

是秦九寂。

死透了。

如此,甚好!

李浩初收回视线,道:“不耽误时间了,这就摆阵招魂。”

众赶紧让开,给他腾出位置。

放得是灭魂阵,哪里招得出魂?

待李浩初收了术,叹息道:“这孩子得干脆。”

一听此,徐氏面『露』得『色』,追问:“若是为害,定不会此般干脆吧!”

李浩初:“魂魄得这样快,足见他生前无恋,死后亦无顾。”这无异坐实了秦九寂是自裁。

秦咏:“儿子不可……”

李浩初瞥向他,轻描淡写道:“贫道从不打妄语。”

秦咏张着嘴,却像被卡住了喉咙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浩初故意放了些威压,看着这些凡夫俗子面『色』煞,他中只觉舒坦,面上还是那仙风道骨的模样:“魂魄已去,尸身易朽,早早安葬吧。”

徐氏:“夫莫要太过悲痛,九寂这孩子最是孝顺,想必他在天之灵也不愿祖母难过。”

这听着是劝慰,其实是一根一根的刺,直直扎在秦夫的尖上。

悲痛?孝顺?难过?

秦夫死死压着头怒火,硬声道:“家中出了此事,身便不留李大和徐夫用膳了。”

徐氏大获胜,哪还有情在这晦气地方待着。

李浩初倒是四处看了看,视线尤其向着落尘院的方向……

那地方底有什么东西?

李浩初越发痒难耐。

秦九轻留意了李浩初的视线,他前后一想,很快明了。

之前小骨压制了李浩初带来的小鬼,让他多想了,以为落尘院藏了什么灵物。

贪图灵物,向来是修士们难以躲过的死劫。

方才秦咏被李浩初威压震慑,说不出,这会儿外了,他再也止不住底凉意:“九儿是被徐元德推水的,九儿是被陷害的,母亲怎听信贼,放他们逍遥外!”

他一声声质问,直戳肺腑,秦夫哪会不懂,她情烦躁,甚至有些迁怒秦咏,若非这混账东西诞孽子,爷怎会早早去了。

思及此处,秦夫中隐隐生出的些许愧疚消失,她厉喝道:“莫要再胡闹!”

秦咏将孩子交给许氏,站起身来同她对视:“胡闹?夫此言何意,难道自家被这样陷害欺辱,们也要听之任之吗!”

他改了称呼,不再称她为母亲。

秦夫面『色』铁青,盯着秦咏:“李天师已认定的事,们又如何!”

秦咏:“那的孩子,就这样枉死吗!”

秦夫怒道:“你还想怎样,非要拖着整个秦家给你儿子陪葬吗!”

这是秦夫的里,秦咏的彻底凉了,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了,他终看清了眼前的『妇』。

秦夫护的只是秦家,而非秦家。

况且在她眼中,他们一家口,连秦家都不是。

秦咏咬牙道:“要分家。”

秦夫怎么也没想他会说出这,她一大早吃的气够多了,此时只觉头脑嗡嗡作响:“分家?秦家百年来从没有这个先例!”

秦咏眼睛不眨地盯着她:“这百年来,秦家也从没有让子孙枉死的先例!”

秦夫指着他:“你、你……反了……”

孙氏忙上前扶着秦夫:“娘……您消消气,五弟只是一时气……”

秦夫恨恨道:“一时气?他这无无天的模样哪还有半点为子的样子!”

秦咏想想自己这些年让妻儿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不配为子,夫就配为母吗,不是您的亲生孩子,但也是秦家后代,九儿更是秦家血脉,您……”

秦夫听不去了,她只觉眼前一黑,脑子都不甚清醒:“滚,你给滚!你别想分家,秦家不可在手中散了!你不想在秦家待了,你就给滚出去,秦家没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

秦咏面『色』沉静,他生来一副好样貌,平日里凤眼含笑,最是和善;如今他眼尾压直,薄唇抿紧,泪痕挂满洁的肌肤,映出的是义无反顾的决然:

“好,从今以后秦咏和秦家再无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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