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颠倒黑白一场闹剧,认清现实。

可怜的小骨头,终究是被秦九轻给摁了回。

小白骨变小了,声音也细细小小的,一旦回到小布兜里,那软趴趴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棉布,也就秦九轻自己能听见了。

任白小谷喊破喉咙,秦九轻这会儿也能把他放出来。

嗯……

脑中闪过这句话的秦九轻闷声自问:骨言骨语是会传染吗。

好在那『药』水实在给,秦咏和许氏哭着哭着找回状态,夫妻俩肝肠寸断地抱着七岁的儿子了主屋。

秦九轻虽说没了修为,但一些小术法还是能在俗世用的。他掩了形,也跟了过。

白小谷扭啊扭啊,终于探出小脑袋:“九大寂,你……”

秦九轻食指比在唇边,低头对他“嘘”了一声。

白小谷:“!”

嗨呀,这该死的男人就道用魅术!

小白骨用指骨捂眼睛,可惜指骨全是缝,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心中默念:秦九轻秦九轻骨头只爱秦九寂……

错字了,坏了,‘咒语’都顶住啦!

说秦咏和许氏,哭着哭着还是‘渐入佳境’。

毕竟昨晚的遭遇是实的,毕竟怀中的儿子是冰凉的,毕竟没有白小谷他们的会痛失亲子。

情绪一起来,这哭得就越发实。

秦老太太看着秦九寂,愣了愣:“这孩子……”说罢,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些婆子,“大夫呢!请的大夫呢!”

仆人们自事情小,九寂少爷怎么受宠,也是秦的苦肉,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在场的仆少了被迁怒一二。

大夫提着『药』箱匆忙赶来,可实际上哪还用大夫,是个人都看得明白,那孩子……

没了。

过程还得走一遭,大夫半跪在地上给秦九寂诊脉,只是轻轻一搭,便摇头道:“寒风入体,命魂已尽。”

哐当一声,秦老太太的拐杖用拄在石板地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咏想起昨晚之事,怒气层层攀升,他眼中尽是恨意,咬牙切齿道:“徐元德!是徐元德把九儿推冰湖!”

秦老太太一怔:“你说什么?”

这一刻的秦咏,心中是有些许期盼的,他是秦人,哪怕受宠、被排挤,可他始终觉得这里是他的,有他的人。

老夫人喜欢他,也喜欢诺儿和九儿,但他一直认为老夫人是会维护里人的。

杀人偿命,秦会给他们做主!

秦咏道:“徐那小子嫉恨九儿,竟丧心病狂地推他入冰湖,九儿挣扎着爬起来,回到中后高烧止,我和他娘守了一宿,想着天一亮就请大夫,谁……谁这个孩子命苦啊!”

说到这,哪还需什么『药』水,秦咏和许氏已痛彻心扉,哭得能自已。

许氏甚至都没法说出完整的话:“老、夫人……求您、求您给九儿做主!”

秦老夫人看看哭成一团的秦咏和许氏,看看那没了气息的孩子,面『色』铁青:“徐,欺人太甚!”

徐氏一直派人盯着秦府,秦咏和许氏刚带着秦九寂闹到主屋,她这边就道了。

她的心腹嬷嬷松口气:“那冰湖寒邪,一个七岁小娃,即便爬出来了也难逃一劫。”

徐氏冷笑:“走,秦府。”

嬷嬷喊人备轿,一行人带了十多个强壮仆,了秦府,同还会了在御天监当值的李浩初。

一晚上的功夫,能做的准备太多了。

徐氏根本没把秦咏夫妻放在眼中。

在秦老夫人正派人徐府质问,前院的门房便传话过来:“徐夫人拜访。”

秦老夫人扬眉:“让他们进来!”

听到徐氏来了,秦咏和许氏都有些可思议,杀人凶手竟无所畏惧地登门造访,这人……怕遭天谴吗!

秦九轻倒是半点都意外。

徐氏昨晚没寻到他的尸,自事情没办法悄声掩,那只能倒打一耙。

伎俩也就那几个,无非是变着花样恶心人。

徐一行人来得浩浩『荡』『荡』,别说什么心生畏惧,根本是有恃无恐。

徐夫人边的丫鬟还拎了礼物,瞧见内院这阵仗,徐氏满脸惊讶,神态有模有样道:“这……”

秦老夫人面『色』冷凝,年迈的眸子如刀锋一般刮在徐氏脸上。

徐氏心中冷笑,面上是稳得住,她看到了秦咏怀中的幼童,大惊失『色』:“九寂这孩子竟的……”

说着她掩帕擦泪,伤心道:“是我好,是我大意了,昨天德儿惊见九寂失足落水,吓得慌忙跑回想告诉我冰湖救人,我当正在待客,以为他闯进来胡闹,训斥了一番,等道事情经过,匆忙赶国子监,谁冰湖没人,我还以为德儿说谎,抽了他几鞭子,那孩子皮开肉绽了还死咬牙说看见秦九寂落水了……我今早上心神宁,想着过来看看,谁……”

这番话颠倒黑白,竟把事情经过完全变了样,杀人凶手仅无罪,还成了好心相救?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至极的言辞!

秦咏怒道:“你胡说八道!分明是徐元德把我儿子推水,是徐元德杀了我儿子!”

徐氏一副受惊的模样:“五少爷怎能无凭无据地污蔑我孩子?德儿那『性』子最是温顺,平日里旁人欺负九寂,他都是第一个让。九寂这孩子向来孤僻,一个人跑冰湖也是做什么,德儿是担心他跟了过,谁这孩子竟一头栽进冰湖……”

说着她瞥了眼许氏,意有所指道:“九寂这孩子别是在里受了委屈,一个想开……”

许氏听了:“你胡说八道!九儿会想开!”

徐氏:“也没准是被邪肆蛊『惑』……”

许氏哪里说得过她,完全入了套:“我们没有邪肆!”

徐氏:“若没有邪肆,那李天师昨日怎特地登门……”

许氏:“明明是你们……”

秦老夫人:“够了!”

徐氏拿帕子掩住了嘴角溢出的讥讽,她说话。

许氏气得脸『色』涨红,看向秦老夫人道:“母亲,她满口胡说八道,没一句话,您给九儿做主,他回告诉我,是徐元德把他推了……”

徐氏:“你们夫妻怎地非栽赃德儿?你们倒是说说,还有旁人看见了吗!”

许氏愣住:“九儿……”

徐氏看向冷冰冰的秦九寂,讽刺道:“人都死了,还是什么都凭你们说。”

秦咏气疯了:“你这个颠倒黑白的毒『妇』!”

徐氏丝毫惧:“我看五少爷是颠倒黑白,德儿好心相救,你们感谢也就算了,竟倒打一耙,秦这般百年大族,难道已经没落到靠讹人……”

秦老夫人打断她:“徐夫人慎言。”

徐氏看向秦老夫人,神态一变,竟像是遭了天大的冤屈:“老夫人,这太离谱了,德儿和九寂一起长大,堪比手足,怎会伤他?五少爷非胡搅蛮缠,我是、是有理说清!”

秦老夫人年纪大了,人傻,她冷冷看着徐氏:“徐夫人莫说些虚话,九寂是我秦的孩子,谁敢伤他『性』命,定拿命来偿!”

徐氏心中以为,当面上全是惊诧,她看向秦老夫人:“老太太这话怎讲?莫非连您也信我?这可是冤死人了!难怪皇后娘娘总训斥我,让我好生拘着德儿,莫惹是生非,我只道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就会有什么灾祸,谁祸天降……”

皇后是徐女,也是徐最大的倚仗,徐氏此话一出,无异于威胁,秦老夫人面『色』一沉,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鼓起。

徐氏敢来秦府,自是准备周全,只听她道:“既连秦老太太都起了疑心,我们如宫里请贵人裁度!”

请宫里的贵人裁度?

皇后会承认自己的亲侄子是杀人凶手吗!

秦老夫人哪还有什么明白的,她心中愤恨交加。

固她怎么喜欢秦九寂,可这孩子怎样也是秦骨肉,就这么被人陷害,若秦坐视理,日后还被人骑到头上欺负?

可徐氏如此咄咄『逼』人,闹到宫中,秦徐两撕破脸,以后秦如何在皇安城立足?

秦老夫人心中寒凉:若是老爷子还在,这徐氏怎敢如此造次!

气氛僵住,秦咏禁有些慌『乱』,他忍住看向秦老夫人:“母亲,九儿是被徐元德推……”

秦老夫人心头火起:“住口!”

秦咏怔住了。

这一刻的许氏虽哭得上气接气,也彻底明白了儿子这番安排的用意。

——演这一出戏,断的是相公对秦最后的一丝妄想。

眼看事态尽在掌握,徐氏懂得见好就收,她给秦老夫人递了个台阶:“老夫人,我们如请李天师来招魂,我听说这人如果是被害而亡,那魂魄生怨,会久久入轮回。九寂这孩子若是被人暗害,那定能招来他的魂魄……”

秦老夫人眉峰蹙起。

徐氏叹息道:“李天师为人公正,有他做主我们定能晓相,秦徐两素来交好,两个孩子也是手足之交,若就此断了来往,岂可惜。”

这一番话说的,秦咏和许氏满脸都是可思议。

躲在布兜里的白小谷也听呆了,他忍住了:“她连你的魂魄都放过,这世怎会有如此令人作呕之人!”骨被恶心到了,骨吐了!

秦九轻拍拍布兜,安抚小骨头。

白小谷没被哄住,他道:“我气死了,我气炸了,这人太讨厌了!”

秦九轻:“晚上我们趟徐府。”

白小谷:“那个恶心的地方做什么?”

秦九轻黑眸冰冷:“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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