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9

纪凌川在某个陌生的出租房内醒来时，还觉得不敢置信。

他不是死了吗？死在那个恶魔的实验室……

他看到床头的日历，2017年的2月1日。他回到了一个多月前。

这是……怎么回事？

纪凌川觉得这世界有点玄幻，他是做了一场梦吗？他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一下，却在看到镜中那张脸的时候吓了一跳。

那张脸……依稀还能看出是他的脸，可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疹子，让人不敢直视。

纪凌川决定去医院看一下，并且提醒医院里那名叫纪凌川的医生有危险——在现今的纪凌川的认知里，他自己是郑扬帆，上辈子在实验室被康博士放干血而死。而同时还有另一位与他交换心脏的人叫纪凌川（也就是真正的郑扬帆），纪凌川把他也当成受害者，想要在这个世界让他也逃离毒手。

纪凌川把脸遮好进入医院，由于是脸上起疹子，他先去的是皮肤科。

“名字？”医生问。

“郑扬帆。”纪凌川回答。

医生笑了：“跟我们院长儿子重名啊。把你口罩摘下来，我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就是院长儿子啊。纪凌川默念。

纪凌川犹豫着把口罩摘下，医生看见他满脸疹子时脸色一变，嘀咕道：“又一个。最近已经出现好几个这种症状的了……”

“医生，我这是什么病？”纪凌川紧张地问。

医生说：“一种新型病症，具有传染性，初步把它称为X病毒传染病。建议你住院。”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还多看了纪凌川几眼。因为他发现这个叫郑扬帆的病人和他同事纪凌川长得有点像，但因为病人容貌受损，他也不是很确定，就没有多说。正常人也不会仔细盯着这张脸看。

纪凌川：“……好吧。”

于是，一名叫郑扬帆的病人住进了住院部409病房1号床。

从皮肤科出来，纪凌川重新戴上口罩，决定去找那名叫纪凌川的医生。

这个时空的纪凌川依然是在血液研究领域小有所成的医生，在医院里知名度挺高。纪凌川很快就在血液科办公室找到他。一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纪凌川就惊呆了。

因为纪医生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而在纪凌川的认知里，纪医生应该长郑扬帆那样。

纪凌川开始怀疑人生，他开始想，他是不是未来的纪医生，不然怎么解释他们的长相一样。可他……明明是郑扬帆。

他试着与纪医生谈话，发现纪医生对将来要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他想要提醒纪医生，却被对方当成开玩笑。无奈之下他摘下口罩说：“你不觉得我和你长得很像吗？你难道就不信我是从未来回来提醒你的吗？”

说出这话时连纪凌川自己都愣了。他觉得自己是院长的儿子郑扬帆，可现在他不确定了——在看到纪医生的长相后。

纪医生只看了他一眼：“世上长相相似名字相重的人太多了。你的名字还和我们院长儿子一样呢，长得和我像有什么奇怪的呢？郑先生，倒是您这样子有点像得了X病毒传染病……”

这个时空的纪医生不信任他。也是，如果突然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对你说他来自未来，告诉你你将来有危险，你也只会把他当成疯子的。

纪凌川想去找这个世界的郑方舟，他的父亲。可结果却是碰壁，郑方舟根本不认得他。这个世界有另一个郑扬帆，生着很严重的心脏病，永远在医院里静养。他搜到郑扬帆的照片，发现那才是他认知中的纪凌川的脸。

纪凌川迷茫了。

他是个这个时空的外来人，他没有身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纪凌川无处可去，只得暂时在住院部住着，想慢慢搞清楚这一切。

住进住院部的纪凌川对现在这个状况百思不得其解。他拥有郑扬帆的记忆，所以他知道纪医生冒名替他上大学的事情——郑方舟对郑扬帆无意中说过，郑扬帆对此持反对态度，但仍改变不了心意已决的郑方舟。

结合他与纪医生一模一样的容貌，纪凌川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曾经被与真正的郑扬帆互换过记忆。他顶替病重的郑扬帆上大学，过后郑方舟再让康博士将他们的记忆交换……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拥有郑扬帆的记忆，却顶着纪医生的脸了。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更得保护好纪医生——那就是拯救未来的他！

可是纪医生不信他的话……纪凌川思来想去，决定用一个方法。

想要让纪医生脱离危险，就要让他离开这家医院。

纪凌川在医院暗中观察了许久，得知医院员工内部的论坛。他匿名登上论坛，发布了纪医生学历造假的事情，希望纪医生被医院开除——这总比有生命危险好。

可是没有用。这个匿名的举报贴在医院基层闹得沸沸扬扬，对高层却根本没有影响。纪医生仍然在三月中旬被调到康博士实验室，和真正的郑扬帆交换心脏后被放血至死。

纪凌川没能改变历史。但这次，他以郑扬帆的身份活下来，得知了上辈子他死后的事情发展。

他得知了X病毒是康博士研究出来的。那个疯子上辈子放干他的血，是为了尝试制作X血清。康博士发现病入膏肓者虽然能免疫X病毒，他们的血却无法治愈X病毒——所以后来康博士用了健康活人的血。

但其实病入膏肓者也并不会完全免疫X病毒，只是两种病在体内互相抵抗，发作得特别特别慢，并不会致死——比如纪凌川（即后来的Z先生）的久病不愈却死不了。

在这个轮回里，康博士的计划成功了。他制造出了X病毒又研制出X血清治好了它。只是这份血清对病入膏肓的纪凌川没用罢了。

康博士功成名就，受世人追捧。郑方舟也和他的儿子郑扬帆父子和睦，郑扬帆虽认为自己是纪凌川，却也接受了这个对他万般好的父亲。皆大欢喜。

纪凌川觉得荒谬。

结局竟然是这样的，那他的死算什么？那些被放干献血的健康活人的死又算什么！

他想要去揭发，可没人信他，都只把他当成一个疯子。

在绝望之中，纪凌川从六楼天桥跳下自杀。

二周目结束。

-

纪凌川从椅子上惊醒，对面是他的电脑，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

电脑上的日期显示，今天是2017年2月。

他不是死了吗？死在那个恶魔的实验室……怎么会回到一个多月前？

对了，按照记忆，今天会有一个叫郑扬帆的病人来找他，那人自称是未来的他回来拯救他，还提醒他远离康博士。那时候他根本不信那种莫名其妙的话，可后来也证实了……他在康博士实验室无比凄惨地死去。

在上一个轮回里，他同意遭受了换心手术，并交换了记忆。但“郑扬帆”的出现是个意外，所以纪凌川牢牢记住了另一个他的存在，并没有觉得此刻的自己是郑扬帆。

这次，纪凌川迫切地等待那个未来的他到来，可是等了一天，那个叫郑扬帆的病人都没有来。

纪凌川不明白为什么，他去皮肤科问了一遍，发现今天并没有一个叫郑扬帆的病人就过诊。

未来的他没有来。

但他已经得知了郑院长和康博士想联手害他的消息，他得自救。

光是辞职还不够安全，纪凌川决定去寻求警察的保护。他想永久解决这个麻烦。

这次，纪凌川仍被调到康博士实验室工作。在康博士打算对他下手的时候，警察破门而入，将康博士当场抓获。

康博士锒铛入狱，就连与他合作并长期非法给他提供尸体的郑方舟都一并判了刑。

纪凌川安全了。

他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未来的他没有出现。因为他自救成功了，没有遭受康博士的迫害，也就不会有未来那个被害得面目全非的他。

这个世界的结局看起来很美好，不是吗？

……并不。

因为康博士的入狱，没有人研究出X血清，但X病毒已经存在。所以，所有人都被X病毒感染死了。

纪凌川没有感染。

他是心脏病发作而死的。

他至死都不明白，明明这个世界他没有遭受换心手术，他为什么会有心脏病。

三周目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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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凌川看着手腕上的手环，沉默不语。

姓名：郑扬帆

病名：X病毒传染病

症状：全身流血流脓

现在的时间，是2017年2月1日。

镜子里是熟悉的脸，只是生了许多脓包，与他之前看到的“未来的他”一模一样。

他才从上个世界里心脏病发作而死，就又回来了，还变成了“郑扬帆”。

这家医院里，依然有一位纪医生在血液科工作。

“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剧本……”纪凌川苦笑。

他还是要想办法救现在那名纪医生。可是该怎么救？再次去请警察，把康博士和郑方舟都抓住？可那样所有人都会因为没有X血清被X病毒感染死。

为了救自己一个，而拖所有人下水，真的可以么？

纪凌川做不到。

纪凌川没有去找这个世界的纪医生，他知道那个纪医生不会相信他，就如当初的他不相信那个自称来自未来的郑扬帆一样。

他打开网站匿名论坛，想要通过举报纪医生学历造假的事来让他被辞退，可要按发送键的时候停住了。

他总觉得……他曾经好像做过这种事，可是没有用。

纪凌川放弃了。

这种陷入死循环的感觉让人绝望。

纪凌川放弃挣扎，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做，他始终会回到2017年的2月。

他漠然地看着这个世界的纪医生再次被康博士杀害，X病毒再次爆发，最后又被康博士解决。康博士和郑方舟得偿所愿。

纪凌川的X病毒传染病始终治不好，X血清对他无效，他也不想使用那些恶心的血清。

但他也始终死不了。

他就那么行尸走肉般活着，想看自己能活多久。要是一直活到寿终正寝，是不是就能结束循环了？

2020年11月，纪凌川再次重生。

四周目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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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2017年2月的纪凌川很绝望。

他上个世界什么都没做，任由自己那么痛苦地活下去，只想着永远结束这一切。可到了20年的11月，他依然重头来过。

这次他仍然是“郑扬帆”。

纪凌川在住院部住了几天，看着同病房的病人换了一波又一波，那些X病毒传染病患者总会很快死去，唯独他活了很久。

……他活了太久了。

纪凌川受不了这种日子，他选择从六楼天桥跳下自杀。

而当他落地身亡时，匆匆赶到这里的纪医生捂住了脸。

五周目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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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纪凌川面无表情。

又回来了。

他刚跳楼死亡，转眼又坐在电脑屏幕前，成为纪医生。

“现实怎会如此荒诞。”纪凌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一定是活在一个剧本里。”

他想要结束这个剧本。

这次该用什么方法？该用的几乎都用过了。

对了……

既然一切源头都是他和真正的郑扬帆之间的一场换心手术……那么把郑扬帆杀了不就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了？

反正只是一场剧本不是么？要是杀了郑扬帆就能结束轮回，纪凌川乐意至极。再善良的人，经历了一次次循环后也会被逼疯的。

如果杀死郑扬帆后结束不了轮回，那一切又会重来，郑扬帆也会活过来，杀了也没关系。

真正的郑扬帆就住在医院的住院部，纪凌川对医院十分熟悉，避开各种监控与医务人员，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郑扬帆病房里杀死了他。

所以才会有那张报纸，才会有“市医院院长之子离奇被杀”的新闻。

杀死真正的郑扬帆，纪凌川想到另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的“郑扬帆”呢？

每个世界都会有两个他，一个是纪医生，一个是“郑扬帆”。

上个世界的他，是跳天桥而死的……

糟了！

纪凌川连忙赶到住院部楼下，却只看到跳桥身亡的“郑扬帆”。

纪凌川痛苦地捂住脸。

他知道，这个死去的“郑扬帆”，又会陷入一个新的循环。

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有无数个他在苦苦挣扎，每一次的结果，都会是新一个平行世界的诞生，新一轮噩梦的开始。

无法结束。

他这也不是六周目。在无数个轮回里，他早已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循环往复。

他突然想起在最初的时候，那个从未来回来提醒他的“郑扬帆”。

那时候“郑扬帆”已经被X病毒传染病折腾得很严重了。可为什么？死在康博士实验室里的他，有心脏病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会感染X病毒如此严重？他不是对X病毒免疫么……

纪凌川不知道的是，【病入膏肓者并不会完全免疫X病毒，只是两种病在体内互相抵抗，发作得特别特别慢。】

最初的那个他根本不是从一周目来的。

而是在经历了无数次轮回后，孤独地活到2020年11月，导致病发到那种地步的“郑扬帆”身穿回来的而已。

并且那个世界的他，已经开始被剧本干预记忆，才会以为自己是从一周目来的。

包括三周目里的他，也是未来某个已经被换过心的纪凌川穿回来的。他以为自己在三周目，实际上早已度过无数次。所以明明那个世界的他没有经历换心，却仍然心脏病发作。

他纪凌川，一个人，同时得了两种病，心脏病与X病毒传染病。除非两种病都康复，否则他将永远循环下去。

这个世界的他，也终将步上这个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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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测试者发现逃杀游戏的某个待开启副本里有一个数据出了bug。

这个副本名叫医院鬼门关，里面的人物数据都新生成不久，还不太稳定。只要等所有数据稳定，这个副本就可以开放，等待玩家进入。

但测试者发现有一个数据格外不对劲，总是不按照程序来。但这又是个主要npc的数据，不能随便抹除。

小问题。那就格式化重来吧。

格式化完毕。可以安排玩家进入了。

测试者满意地开启了这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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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轮回的纪凌川引起了游戏测试者的注意，他被记忆清除，只剩下一个回合的记忆。

但无数次轮回早已深入骨髓，让他即便失去记忆都能保持极其敏锐的直觉。

副本开启后，为了方便玩家记住，纪医生变成了J医生，409病房里的“郑扬帆”变成了Z先生，康博士变成了K博士。

J医生总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总想跳桥的Z先生，他劝Z先生不要死。因为就算记忆不再，他也从骨子里知道，死亡不能结束，只是新一轮噩梦的开始。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痛苦，我便是你。

Z先生何尝不知道。

可活着太痛苦了。

可悲的是，从副本开始启动后，他们连寻死都不能，只能按照设定的程序做一个npc。

在一次次重启的游戏里，他们迎来了一批批玩家。

这些玩家有的能成功通关，有的不能，病死在医院里。

无论如何，都是解脱了。

只有他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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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副本开启，玩家又换了一批，J医生和Z先生都会被清除上一轮游戏的记忆。但他们依然意识到了自己只是个游戏剧本人物，在副本开启前给自己一次次留下提示。

比如2号床单下Z先生写的那页纸，比如J医生的记事本。这些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也是他们对玩家发出的求救信号。他们被剧本控制行动，无法自己脱离。

可那些玩家没有一个发现这些信息的，就算发现了也不在意。玩家不杀Z先生就不错了。

谢迟安进来的这关游戏，副本开始前的剧情是这样的：J医生杀死了郑扬帆，杜绝了被换心换记忆的可能，从K博士手中逃出生天，并劝下了想要跳天桥的Z先生。

熟练得让人心疼。

只是J医生仍旧忘记了一点。他不只有心脏病，他的血液也是剧毒，因为他与Z先生本就是一个人。所以他几次因为精神恍惚把血滴在血清里，造成了大规模病毒感染。谢迟安和江阔猜得一点儿没错。

事实真相就是谢迟安与江阔几个推测的结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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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批玩家，有些从始至终没有发现隐藏规则，靠着抢夺处方单决出胜者。

有些知道了杀死健康者也可恢复健康的隐藏规则，整个医院变成屠宰场。

还有些知道了杀死Z先生可以直接通关的规则……按照程序设定，Z先生必须在游戏第五天站在天桥上一段时间，只要有玩家把他推下去，就能够直接通关。

Z先生被推下去无数次了。次数多到他已经连在每次失忆的情况下都怕得提前用绷带藏起自己的弱点，这样刻骨铭心的恐惧，都是因为不想再重蹈覆辙噩梦。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对他说。

“我不会杀你。”

“我是来救你的。”

终于有一天，有一组玩家用两张处方单，治好了他两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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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凌川。”谢迟安对他说。

“恭喜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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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先生怔怔的。

他用那双长满脓包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药。

在谢迟安把药递给Z先生的时候，J医生从后方走出来，把一颗药递给谢迟安。

谢迟安看他。

“除非玩家明示，否则我不能给自己开药。但你治好我的心脏病后，我就感到系统对我的束缚降低了。”J医生淡笑，“换这颗药的处方单是被护士小姐浪费的那张，虽然涂改过，但也能兑药。我……写了白化病的处方单。”

“其实只要我两种病都痊愈，所有活着的玩家都能通关，只是病人没有奖励健康者有奖励罢了……我给不了你什么，只能给你这点。但是……谢谢你。”J医生忽然哽咽。

天知道在经历了数不清的轮回后，突然自由的感觉。

谢迟安把药服下，整个人顿时恢复成正常容貌。他把帽子和墨镜都摘了，但没有摘围巾。

少年容色俊逸，乌眸清亮。

谢迟安问：“所有玩家通关，那你呢？”

“这个副本应该会彻底结束吧。我只是一串数据，大概是要彻底消失了，真正的死亡。”J医生笑得很洒脱，“这样的解脱，于我，求之不得。”

同时，吃了药的Z先生身上可怖的脓包迅速消退，露出年轻的本来面目。

那是与J医生一模一样的脸。

纪凌川不是郑扬帆，但J医生是Z先生。

J与Z都是纪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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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游戏，一共有七种结局。

普通HE结局：病愈出院

普通BE结局：病死

中途BE结局1：被Z先生传染致死

中途BE结局2：被其他玩家杀死

黑化HE结局：杀人通关

NE结局：杀死Z先生

TE结局：解救J医生与Z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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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4区，逃杀游戏第三关，游戏结束。

通关玩家，全员幸存者

MVP玩家，谢迟安

通关评估，SSS

通关奖励，病人无奖励，健康者奖励请各自查收

恭喜玩家获得胜利。”

“医院副本已达成真结局，即日起，永久关闭该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