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觉得柏淮是他见过的酒品最好的人。
虽然喝醉了会咬人, 会撒娇,但是居然能记住别人家大门密码,还能熟门熟路稳稳当当地上了二楼, 走进对的房间, 甚至还能从一柜子睡衣裡选出价格最贵质地最柔软的那件,佔为己有。
直到柏淮当着他的面开始一颗一颗解起衬衫纽扣,他才想起来柏淮是真醉了,醉到开始耍流氓了。
眼看柏淮已经把手放到皮带扣上, 简松意连忙上前一把摁住。
柏淮微偏着脑袋,看着他,理直气壮问道:“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脱裤子干嘛。”
“不脱怎么洗澡?你是想让我一身酒味儿的在你床上睡觉?”
“那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脱。”
“怕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
简松意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有些耳熟,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在前不久,就在这个房间, 就是这个人,看不惯自己不穿裤子,而自己就是这么反驳他的。
现在角色互换, 他突然明白了当时柏淮为什么要摔门而出。
他想也没想, 打开浴室门,把柏淮推进去,再“砰”的一声关上, 然后拿起睡衣, 去了一楼浴室。
柏淮刚刚拽皮带的时候,那截儿人鱼线,简直就像是故意露出来勾引人的, 他喝醉了,他不知道, 但自己是清醒的,自己得避嫌。
简松意觉得自己很正直。
等他洗完澡,回到房间,两人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仔细地叠好,搁在衣物架上,床头放了一杯温水,而柏淮也睡着了。
平躺着,被子盖及胸口,呼吸浅淡均匀,黑色绸缎睡衣微敞,面容和锁骨被衬得脆弱苍白,眉眼愈发冷清,唇也薄,颜色也淡。
即使敞着衣领,看上去也禁欲得紧。
明明这么矜贵冷淡的一个人,自己最近怎么会总觉得他像个男狐狸精。
简松意觉得自己一定哪裡出了问题。
柏淮虽然嘴欠,却是个真正的君子,无论是自己分化,还是自己结合热,或者是抑製剂不够,他都没有趁人之危,尽职尽责做到了一个朋友的本分。
所以不对的地方一定在于自己。
大概是分化后受到O性激素影响,自己看Alpha感觉不一样了,不过简松意觉得这不是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欢一个Alpha。
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娇软甜美的款,他还没喜欢过谁,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他只是单纯地不接受自己被标记。
被标记,等于被佔有,他这辈子都不会接受被任何人佔有。
既然自己和柏淮都没有那个心思,也就没必要太在意所谓的AO有别,毕竟这么多年,柏淮身边只有自己,而自己可以无条件信任和发脾气的人,也只有柏淮。
想到这儿,简松意随便擦了两下微湿的头髮,掀开被子,躺上床,关了灯,准备睡觉。
天还没彻底凉下来,他的房间裡只有一床被子,他躺下去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柏淮的手臂。
似乎吵醒了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什么,发音含煳,简松意没听清,隻觉得像个人名,起了兴趣,侧过身,凑到柏淮跟前,低声问道:“你刚说什么?”
本来是想趁柏淮意识不清,套点秘密出来,结果柏淮迟迟没有动静,简松意没耐心地撇撇嘴,转回身子准备继续睡觉,结果被褥窸窸窣窣之间,隐隐约约又听到模煳的几个字眼。
“我想你。”
“我回来。”
“别生我气。”
“好不好。”
睡梦裡的嗓音,温柔到有点伤感。
柏淮在想念一个人,想念到在梦裡都在哄着她,还想回去找她。
大概是在北城喜欢的那个人吧。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柏淮这么优秀完美的Alpha,肯定会有很好的Omega陪他度过这一生,而自己则会作为所谓的曾经的最好的朋友,渐渐在他生活裡淡去,甚至消失。
想到这裡,简松意突然有点生气,他觉得柏淮可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大垃圾。
居然为了娶老婆,不要朋友,可能他老婆还会因为自己是个Omega,不准柏淮和自己玩,柏淮那么喜欢她,肯定会听她的话,就真的不和自己玩了,那十几年的情分就喂了狗。
真是垃圾,简松意越想越气,恨不得把柏淮这个没良心的掐死算了。
于是真的伸出手,朝柏淮的脖子比划了过去,然而手指刚刚触碰到柏淮脖颈,就被拽住了手腕。
那一拽的速度和力道,显然是源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简松意突然心抽了一下,这个人是多没有安全感,才会连睡觉的时候都绷着神经,不敢卸下防备。
也是,毕竟是一个连喝醉了都还会叠衣服的人。
这么小心翼翼,克制自持,不累吗。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他。
简松意现在还记得,温叔叔离开后,整个柏家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晚上,偌大一栋欧式小楼,只剩一个六岁的,刚刚失去爸爸的孩子。
那时候简小松会趴在自己的窗户上,看着对面窗户的灯什么时候关,结果一直到他眼皮开始打架了,对面的灯都还亮着。
他猜柏小淮一定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睡觉,于是哭着闹着缠着让他和自己一起睡。
那时候的床也很大,边缘还围着包着软膜的栅栏,两个小小的孩子,就依偎在一块儿。
简小松想像妈妈安慰自己一样去安慰柏小淮,想抱住他,可是小胳膊实在太短,努力伸到柏淮胸口,就再也伸不过去了。
明明该是睡觉最沉的年纪,柏淮却一碰就醒,抓住自己胸口那隻小短手,眼神警惕又不安,等看见是简小松,才露出笑容,然后翻过身,抱住了他。
两个小孩子,睡得很好很好,谁也没闹。
时隔十二年,这一幕再次重演。
柏淮抓住了那隻企图使坏的手,然后缓缓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然后就又垂下了眼帘,翻了个身,抱住简松意,沉沉睡了过去。
他太困,太累,醉得难受。
他睡得沉稳,简松意却有点尴尬,他整个人被柏淮搂住,扣在身前,一隻手还被摁在胸口,抽不出来,想用力挣脱,又怕吵醒他,两个人紧紧贴着,薄薄的绸缎睡衣顺着肩头滑落。
对于两个已经发育到一米八几的少年来说,这个动作不再同于幼时单纯天真的温馨,而是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浅浅交融,完美契合。
简松意最开始有些不自在,可是柏淮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好闻,慢慢的,居然也就睡着了。
和从前一样,两个小孩睡得很好很好。
这于柏淮来说很难得。
前几次和简松意一个房间的时候,简松意的情况都很特殊,他得随时绷着弦,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简松意出了什么问题。
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纵容着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他向来眠浅,每每做了噩梦,就会很快醒来,然后灌一杯凉水,再躺回去,至于能不能继续睡着,全看运气。
这是十四岁那年,去北城后养成的习惯。
那三年,他最常做的噩梦,就是梦到自己的心意被赤裸裸地摊开在了简松意面前。
然后那个骄傲又挑剔的少年,眉眼裡全是嫌弃,对他说,柏淮,你怎么这么恶心。你是个Alpha你怎么能喜欢我呢?我也是个Alpha啊。我们是好兄弟啊,你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兄弟。
说完那个少年就走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站在白茫茫雪地,在无止无尽的孤独和绝望裡醒来,守着漫漫长夜。
可是这一次,醒来后就很快就再睡着,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也有了路,路的尽头开出了玫瑰,在荒凉无人的贫瘠雪地,嚣张又繁盛,美得不可一世。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伸出手,拥抱他,刺儿扎进肉裡,也不觉得疼。
还好他的玫瑰,很心软,扎了一下,就立马收起了所有的刺,然后把自己娇嫩的花瓣,放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像是安抚。
予他满腔欢喜。
梦醒了。
一切都没了。
只有一个简松意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脸在自己颈窝处不老实地蹭来蹭去。
柏淮失笑,原来这个人之前睡着了喜欢抱他,不是结合热的问题,而是本来就爱抱人。
他想起身,刚刚撑起,就栽了下去。
宿醉实在有些难受。
昨天晚上他是真的醉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却控制不了,于是放纵着自己做了些平日裡绝对做不了的流氓事儿。
比如咬了人家。
比如骗着人家把自己带上了床,
再比如还当着人家的面脱衣服,抱着人家睡了一宿。
如果说自己耍流氓是因为酒精,那简松意被耍流氓,就是因为傻得有天赋。
那些天天吼着松哥牛批,松哥最A,松哥举世无双的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一隻高贵冷豔又喜欢炸毛的猫,背地裡却软乎乎的,哄一哄,就可以抱着揉一天小肚子,就算偶尔挠几下,也不疼。
得亏自己是真心喜欢他,心疼他,不是馋他的身子,不然这隻Omega可就没了。
柏淮想敲敲他的脑袋,看看裡面装的都是什么,结果刚抬手,简松意就皱着眉头,蹭了两下,然后不耐烦地睁开眼。
一睁开眼,看见柏淮,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反弹后退。
柏淮此时眉眼慵懒,看上去没有平时刻薄,但看见简松意这个动作,仍然不失嘲讽:“你是不是还要尖叫一声,甩我一巴掌,再掀开被子看看自己裤子穿没穿好,然后质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
好熟悉的流程,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
柏淮看着简松意还有点懵的表情,轻哂:“不过昨天晚上喝多的是我,又不是你,早上醒来被抱住的是我,也不是你,我还没慌呢,你慌什么?”
简松意觉得哪裡不对,想反驳。
结果抿着嘴,板着脸,憋了半分锺,隻凶巴巴地憋出一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对你做。”
柏淮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这一笑,简松意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Omega,能对柏淮做什么?霸王硬上弓自己也没那本事啊。
明白过来柏淮是在调侃他,顿时就生气了,操起枕头就朝柏淮的脸捂去。
捂死这个王八蛋。
柏淮轻轻一挡,枕头就被挡住了。
简松意不服气,直接翻身坐到柏淮身上,两手抓着枕头,用力下压,一心就想捂死柏淮。
柏淮也有偶像包袱,觉得被捂着的画面实在有些难看,又怕争起来,自己力气太大,没轻没重,索性直接找到他腰上最怕痒的地方,边戳边挠。
简松意果然身子一软,腰一塌,栽在柏淮身上。
柏淮顺势翻身,把他摁在床上,一隻手同时捏住他两隻手腕,举过头顶,压着他,挑了挑眉:“你是想让我生日变忌日?这么狠的心?”
简松意一皱眉:“你快呸呸呸!”
“?”
“快呸!”
柏淮失笑:“好,呸呸呸,行了吧?”
“过生日不准说不吉利的话。”简松意生气得都忘了自己的姿势多像一隻被放在案板上的小猫咪。
柏淮觉得这是隻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质问道:“难道不是你先想在生日把我捂死的?”
简松意自知理亏,态度良好:“我错了。”
柏淮挑眉。
这么好说话?这么快就认错了?简松意什么时候变这么乖了?
一个分神,下一秒简松意的手就挣脱出来,直接袭上柏淮的胳肢窝和腰,上下其手:“打架居然还挠痒痒,你算什么男人?”
“简松意,你完了,你居然都学会使诈了。”
柏淮也怕痒,立马去逮简松意的手,顺便掐着他的腰使劲挠。
两个人又笑又骂扭做一团。
闹着闹着,两个人突然都停住了。
谁都不敢再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松崽:柏淮,媳妇儿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柏淮觉得送分题,信心满满:媳妇儿重要!
松崽:垃圾!!
柏淮:???
一楼数学奇才!我们学校要定你了!
??楼上是我
四刷老父亲终于开了新页并默默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昂,上面指的一楼,是上一页的一楼
小剧场~↓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松崽:柏淮,媳妇儿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柏淮觉得送分题,信心满满:媳妇儿重要!
松崽:垃圾!!
柏淮:???
——
啊哈哈哈哈同意楼上~~(偷笑)
哈哈哈谢谢这位朋友~但是横线下的就不用复制了,横线下的不是做话里的哈哈哈~
PS:哈哈名字~不过他们也许大概可能能看出来叭~我名字是大写P~(要是看不出来……QAQ)
这俩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hhh
系统我不快
咋了?晨bo了?
嗷嗷嗷!在一起!在一起!
哎呀呀呀呀呀,一大早起来就这么激情 [一脸姨母笑],都同床了还不做什么,你俩对得起我们吗hhhhhh
草履虫要进化了233
我也要挠痒痒……
我也要挠痒痒……
再等会儿就要擦枪走火了(¯﹃¯)口水
蘑菇醒了???
楼上有点东西
您这评论太短了吧?!再怎么懒,也得凑足7个字!(目前字数:6个字)
这是石更了?晨孛力了?
哦豁~石更了~
秒懂的我真是不好意思
哦吼~大家都不对劲~(ಡωಡ)
升……升旗?
小脸通黄
(大家眼熟我哦~)
哦吼吼吼,不会?
这章好短小啊,是被删了吗(PД`q。)
这是被和谐了吗
柏淮微偏着脑袋,看着他,理直气壮问道:“你干嘛?”
……
怎么到这就没了,咱就是说只是同床共枕和抱了一夜而已
还是说我卡了(第n次,绝望ing~)
这章被和谐了,我敢肯定T^T,呜呜呜,悲伤逆流成河
?是我没加载出来吗?怎么这么短?
简松意,你在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草履虫!(不可能不可能,既然简松意要是是草履虫,那我是啥?)
哎,简小松好直男,怎么还不懂啊
十窍开了九窍,就是一窍不通啊
哈哈哈哈哈松崽崽坐到哪儿了hhhh
垃圾哈哈哈哈哈我能笑一輩子
你们俩个难道不要趁着昨晚醉酒搞一下或者表个白啥的然后早上在搞个che吗!!!你们对得起我看着这么多张吗!!!
好想睡觉,又好想看小说,,好累,有什么办法可以一边睡觉一遍看小说?求
快在一起!!!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