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应杀了廖家堂的大佬。虽然是对方挑衅生事,有错在先,但阿应赶尽杀绝地拿人家一家填海,不可谓不心狠手辣。廖家堂虽然元气大伤,但尚有余忠,这天晚上他们纠集了六七十人暗夜上门,卯足劲杀阿应报仇。一群人在阿应家里扑了空,满城寨乱转,好死不死撞到了与长老们开会出来的青龙。这下好了,你杀了我大佬,我就杀你大佬!几十号人二话不说拔刀就砍,将青龙堵进一条小巷。
青龙带了五名保镖,因为猝不及防,当场就倒下三个。剩下两人护着青龙被困在巷尾,虽然小巷狭窄,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然而身后毫无他路,是一条死巷。深更半夜,当时又没有即时通讯工具,可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受地形与人数所困,三人再是奋力厮杀,也无法突围而出。时间越拖越长,三人负伤愈多,渐渐不支。
刀光血色中,巷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机车轰鸣。碰撞声伴随着惨叫,夜色太黑,人太多,谁也辨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随之而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与砍杀声。
“骁骑堂的人来了!”挤在中间的人大喊,“去后面帮忙!”“是不是来了好多人?要不要撤?!”“不要走!杀青龙要紧!”
“鬼!鬼啊——!!”后面的人开始凄嚎,“杀不死的血鬼啊!!”
见鬼的尖叫声吓破了这些身负累累血债的古惑仔们的狗胆,人群开始惊惶而骚动。几十号人排成长长地一串夹在小巷中,几乎避无可避地被突袭而入的厉鬼挨个砍倒。挤在中间的人惊惧地听着惨叫,看着刀光,鼻子里嗅见愈逼愈近、愈来愈浓的血腥气息……
伴随着满地死伤者的哀嚎与飞溅在小巷墙上的血肉,那个浑身是血的鬼人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身披淋漓鲜血的少年身上数十道撕裂的血口,衣衫被砍得破败褴褛,但仍如厉鬼一般屹立不倒,一双赤乌色的眼睛里满是森冷的杀意,两手分别提着一把长刀——刀刃已被砍得翻卷破败,上面沾染着黏糊的血肉,暗红的液体顺着刀尖滴滴下淌。
先前问“要不要撤”的人脚下一软,几乎是一个跟头跪倒在地。他去寺庙里拜过鬼神,曾见过这样凌厉杀伐的神情,他扔开了手里的武器,哆嗦着匍匐在来人面前,“是修罗,是血修罗……饶命啊!饶命啊!”
血修罗面无表情地跨过了他,在他身旁留下一个鲜血染成的脚印,朝他身后的袭击者而去,毫无畏惧地迎着对方高举的砍刀,整个人如箭般射入了对方怀中,向后退身时,随着转动的双刀刀刃,绞出了一串血淋淋的肠子。
匍匐求饶的人目睹此景,被吓得魂飞魄散,缩进墙角筛糠一般地狂抖,除了惨叫再也发不出完整的话来。他哆嗦着扭头朝后看去:漆黑的夜色中,小巷里遍地都是翻滚挣扎的人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腥臭的血肉味道,入耳全是凄厉痛苦的呻吟……他哇地一声狂呕了出来,一直到呕出馊臭酸腐的胃液。这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如烙印般刻进了他的脑海,从此之后的每一天,当他想起那个名字,都会立刻嗅到那绝望而可怖的死亡气息。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少年名叫六一。在这一夜,成就了“黑色儿童节,双刀血修罗”之名。
……
青龙嘶声大喊着冲进了私家医院的大门。护士们赶紧推来担架车,将他横抱着的血衣少年一路送往急救室。
青龙紧紧攀着担架车的扶手,步伐踉跄地随着车向前跑去。被扣上氧气罩的六一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他,在白雾笼罩的口罩中露出一个模糊的微笑。
青龙给了他一巴掌。很轻,掌心冰冷而颤抖。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六一的脸颊上。六一的笑容僵住了,轻轻抬了抬手,似乎很想摸一摸以确认那泪水。然而护士们七手八脚地分开了他们俩,分别推入手术室处理伤情。
……
凌晨时分,六一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青龙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他病床前。窗外透进熹微的晨光,少年睡脸平静而安宁,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厮杀只是一个被遗忘的梦境。
青龙轻轻地从被子底下摸出他的一只手。六一的手腕缠绕着绷带,掌心与部分手指的关节全是成年累月刻苦磨砺而出的老茧——就连青龙自己年少时也不曾这样拼命过。也许八年前的那一天青龙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而言就如天神降临一般拯救了他。但青龙从不希望他的回报,更不希望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他为青龙豁出命去,他为青龙甘愿化身地狱厉鬼。他才十八岁。
青龙握着他的手,痛苦地垂下头去,被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心疼沉重地冲击着胸膛。他早就知道六一的心意,这些年来,他何尝没有过刹那间的心动。他只是不能,他只是不敢。
他犹豫而颤抖地,微微直起身,最终轻吻了少年的额头。
天亮以后,收到消息的小满也赶到医院。六一浑身上下横七竖八地被砍了数十道刀口,裹得像颗粽子,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从头顶的缝缝里冒出一小撮头毛,一丁点都看不出她靓仔弟弟的影子了。她抱着这颗丑陋的粽子嚎啕大哭,青龙去轻轻拉扯她,让她小心六一的伤。她赶紧松开了六一。少年被她挤压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她,还傻乎乎地冲她笑。
小满抱着他脑袋又开始哭,眼泪稀稀糊糊地黏在他脸上。
“哎呀,姐,你可真是个水做的人。”六一还有闲心虚弱地开她玩笑,“我要吃蛋糕,快回去给我做蛋糕。”
“吃个屁啊,衰仔,”小满哭着说,她难得骂脏话,“养伤要喝汤啊。”
……
青龙留他们俩姐弟单独说话,自己悄无声息地出了病房。转身带上房门,他眼角余光瞥见了跪在门外的阿应。
阿应昨日被青龙训斥后,半夜心烦气躁地独自出门喝酒消遣,谁也没有告诉,因此逃过一劫,却也给青龙带来了一劫。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长时间。
青龙长叹一声,“阿应,起来吧。”
阿应神色悲哀而纠结,跪着挪上前来,一声不吭地抱住了青龙的腿。
“你起来。”青龙仍是叹道。
阿应地垂着头,“我错了,大佬。我知道错了。但是你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这些,起来。”
阿应爬了起来,沉默地站在青龙面前。“回去找个安全地方休息吧,”青龙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阿应识趣地未作纠缠,依言而去。面色铁青地步入电梯,他的眼神里满溢的不仅有悔恨,还有嫉恨。他知道这件事会成为扎在青龙心里的一根刺,成为他与青龙间的一道深深的沟渠。他感到深深的焦虑与嫉妒。躺在病床里的那个人,舍命相救的人,本该是他,本该一世都是他。
……
房中,六一和小满还在手牵手地低声说着话。六一虚弱地哄劝着哭泣不止的小满,“姐,你应该高兴啊。小时候你和阿大保护我,现在我长大了,能保护你们啦,嘿嘿嘿。姐,我想吃蛋糕……”
“不准吃。”
“就吃一小块……”
“不能吃。”
“一小小块……”
六一软磨硬泡地给自己要到了一小小块蛋糕的许诺。小满擦干净眼泪准备回家去给他煲汤及做蛋糕。出了房门,她见青龙安静地站在门外,已经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
“阿大,”她轻声说,“我回去煲汤,你陪陪他好不好?”
青龙在她头上抚了一抚,点点头。
小满离开后,青龙进了病房,与六一相面而坐,沉默不语地看着六一。六一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小心翼翼地问,“阿大……你生气了?”
他脑子里有一张青龙流泪的脸,总觉得是他昏迷前的幻觉。他又开心,又胆怯,总觉得青龙会气到再扇他几个巴掌,或者又将他关个一年半载。
青龙没回答。六一又大着着胆子微微抬起手,去碰青龙的手,“你受伤了吗,阿大?”
青龙垂眼看着六一包裹着纱布的手,竭尽全力地压制着紧紧拥抱六一的冲动。他做不出来,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少年,是一个男人,他不能对一个男人产生兄弟之外的情感,他不能毁了六一的声誉,让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被江湖人笑称“兔二爷”,让人鄙夷、调笑、挑衅、甚至游街审判……
“以后别这样了,”他看着六一的眼睛,哀痛道,“我养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我用不着你的命。以后别这样了。”
“我救你也不是因为报恩,”六一回看着他,在心里想,“不仅仅是因为报恩。”
但这番话六一说不出口,永远都说不出口。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男人,是养育他的兄长,是骁骑堂的龙头大佬,他绝不能毁了青龙在江湖上的名声,他必须把他的恋慕狠狠地压到心底,永远不能见天日。
他们久久沉默地对视着,汹涌的情感激荡着他们的胸膛,但他们都看上去那么的平静。近在咫尺的一只手与另一只手,毫无相触的可能。他们当中没有人能够轻轻地移动手指,跨过那条鸿沟。
害,有缘无分….
许应大约就是传说中的
恐同即深柜?
我认同楼下的意见
ls!nsdd
卧槽,这不会还是因为嫉妒,因爱生恨吧
我想許應壓根就沒想那麼多
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至交被人搶走了
正文裡小六說過他後來發現自己不是真正愛阿大
我認為阿大對小六更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在他心裡小滿小六的地位不會相差太多
許應原本以為自己跟阿大會兩個人好兄弟一輩子
卻被這個兩個他認為的「外來者」介入
自然對他們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他跟阿大基本上我認為友誼之上戀人未滿
也許他做了那麼多糟心事也是希望阿大多在乎他點
我想许应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至交被人抢走了
正文里小六说过他后来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爱阿大
我认为阿大对小六更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在他心里小满小六的地位不会相差太多
许应原本以为自己跟阿大会两个人好兄弟一辈子
却被这个两个他认为的“外来者”介入
自然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跟阿大基本上我认为友谊之上恋人未满
也许他做了那么多糟心事也是希望阿大多在乎他点
害多大点事不至于暴躁都是姐妹
看不懂出来问问找找看的懂的姐妹求个翻译不至于吵哈
楼上说的啥啊,一脸懵逼
看不懂繁体不用次次出来嚎吧
许应对阿大我也觉得不算是喜欢
大概只是对于情感被cha足后的嫉恨
毕竟感情不只有爱情
两个有所顾虑的人,最终还是会有缘无份。还是我们三儿厉害。想要的自己争取,不顾世俗。许应跟青龙只是兄弟情吧。难道好朋友间不存在吃醋吗?要是我最好的朋友跟另一个人变成了最好朋友,我也会觉得好朋友被人抢了。
中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他明明和我整天一起玩,某天,跟第二個人玩了,我就覺得他被人搶走了
遇到了阅读减速带…繁体字搞半天才能认出几个呜呜呜
啊啊啊就差没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