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青龙腰后挂着两把刀,出现在了春华会所门外——这是城寨内一处有名的“鸡窦”,与他前一阵杀了群英会大佬的春华饭店相距不远。他今日将钱包扔给阿应让他带弟兄们来玩玩,难道是阿应游玩的时候出了事?群英会的人来报复了?
担心阿应已经被扣、有人在此伏击,他从后门潜入了春华会所。一路所见尽是灯红酒绿,醉醺醺的食客拉揽着莺莺燕燕,并无任何危机之象。他心中生疑,戒备地一步步走近阿应与他约定的房间,贴身在门后,伸出一只手缓缓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安静得有些诡异。他从腰后摸下刀来,缓缓挪步踏入房内。
身后突然有人扑住了他的肩膀!他向下一弓腰,试图将对方顶翻在地,而对方对他的招式一清二楚,双臂一滑向下搂住了他的腰!两人挣扎着翻滚在地!青龙骑在对方身上,挥刀欲刺,对方一边格挡他的手腕一边急道,“是我!是我!”
“啪嗒!”一声开关响,室内亮起了暧昧的红色灯光。青龙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下的阿应。阿应的脸颊在刚才的争斗间被他的刀锋擦伤,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就那样带着血,嬉皮笑脸地乐道,“Surprise!”
青龙听不懂他嘴里什么鸟语,抬头一望——房间的大圆床上坐着三个赤身裸体的靓女,手腕和大腿上缠绕着红丝带,正对着他们俩搔首弄姿。
“惊不惊喜?”阿应笑道。
青龙震惊地看看靓女又看看他,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厉声问,“你疯了吗?!”
“Sorry咯,不该吓唬你,”阿应仍是嬉皮笑脸地,“看看这三位‘佳丽’,分别叫小春香,小桃红,小无双,怎么样?专门给你准备的,而且还是用的我的钱,算我孝敬大佬的。”
青龙面目铁青地扔开了手中的刀,刀砸在阿应身旁发出冷硬的声响。他一声不吭夺门而出,阿应追在他身后拉他的手臂,他反手狠狠地将阿应摁在了走廊的墙上!
衣领被他紧紧地攥着,阿应呼吸艰难,却还是讪笑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你从小见了女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躲出老远,该不会真跟道上那些人传的一样,你喜欢男人吧?”
“你少胡说八道!”青龙怒道。
阿应收了笑,“是我胡说八道吗?你听听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他们说你是兔二爷……”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青龙一拳!“咚!!”
青龙震惊地看着他迅速泛红的颧骨,松开他后退了一步。阿应面无表情地捂着自己的脸。两人沉默地站在走廊上。一位醉客揽着一位身着红绸裙的佳丽从他们两人中间走了过来,“让开啊,让开,别挡道。”
他们走远了。阿应低着头,突然开口道,“从小你都舍不得打我。十几岁的时候我们闹着玩,我不小心将你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断腿,你都没骂过我一句。”
“那些跟这次不一样。这次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阿应抬起头瞪他,“你知道外面人怎么到处传你的难听话吗?传到连我们自己的马仔都这么说!我能帮你扇马仔的嘴巴、封他们的口,我能封住所有道上人的口吗?!和宏帮的黄二爷你知道吧?出了名的兔二爷,明里暗里都遭人鄙视遭人骂,前年在他养的小兔子床上被人砍死!他和他那姘头的尸体光着屁股被拖出来游街!整条街的人都出来围观插男人屁眼的鸡巴什么样!连他自己的马仔都笑话他,不肯承认他是大佬!”
阿应说着,上前一步将青龙推在墙上,硬扣住他手臂,狠声道,“二十几岁男人谁没点儿正常需求?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像个良家闺女一样守身如玉,你哪怕装模作样总要泡泡窑子!你是太子,未来的龙头大佬!你在江湖上的名声,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青龙狠狠挣了一下,阿应仍不肯放开。他抡手还要揍阿应,阿应拧着脑袋直视着他的铁拳。握得青筋暴起的拳头在半空中凝了半晌,青龙最终泄气地放下了手。
他扔开阿应,冲进了房间,“砰!”地摔上了房门。阿应背靠着门边,一屁股滑坐在地,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颊。
屋内传来了女人高亢的呻吟声。阿应抬臂挡住了眼睛,放松而疲惫地,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
……
青龙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洗了一夜澡。女佣早上起来发现了他的异样,担心地去找老爷汇报。郝威披着个睡衣去浴室门口关心儿子。小满和小六一也起来了,忧心忡忡地躲在几步外偷看。
“出什么事了?”郝威拍着门问。许久没听到回应,他回头看了眼小满和小六一。小满小小声地唤道,“阿伯。”然后扯扯小六一的衣角。
“嗷伯。”小六一含含糊糊地也道,然后从肚子里咕噜出了好大一声。
郝威好笑地又拍拍门,“快出来吧,再不出来我让老刘撞门了。”
“我没事。”青龙在里面道。
郝威跟他父子感情还不错,但旧式父子间的关系不容易交心,他不知道自己儿子脑袋里成天在琢磨些什么。“你那两个小东西关心你,早饭都不肯吃。饿得肚子咕咕叫。”
他把小六一招过来,举高贴在门上,“你自己听听。”
小六一挺羞涩地咕出了一长串。
不一会儿,青龙打开门,从郝威手里接过了小六一。他上半身赤裸,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浑身都是湿漉漉又冰冷的水气。
小满一见此景,霎时满脸通红,扭头叮叮咚咚跑上楼去了。女佣也有些尴尬,不敢直视那美好的青年肉体。
“没事吧?”郝威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瞥到他背后的抓伤,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更觉好笑,推了这刚开荤却还没开窍的儿子一把,“上楼去披件衣服,别着凉。”
青龙垂着眼没回话,抱着小六一往楼上去了。小六一被他身上的湿气呛得打了个喷嚏。青龙修长而结实的胳膊围拢着他,他好奇地戳了戳青龙硬邦邦的三角肌,又趴在他肩头看他背后——青龙背上有几道清晰的指甲抓痕,被水泡得发白。
小六一很心疼,搂着他脖子说,“咚咚飞。”
青龙闻着他身上干净而纯洁的少年气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并不能无时不刻地都做一个孝顺懂事的儿子,一个沉稳冷静的“太子”——一个才几十号人的小帮派,说什么“太子”,都是笑话罢了。他并不想郝威带回那笔巨款,并不想郝威创立什么堂什么帮,他厌恶窑子里那些肮脏女人与淫笑着跟她们嬉戏的肮脏男人,也厌恶自己洗不净的手与身体。
但他知道父亲是为了救病重的母亲,为了养活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他也知道他自己只有做古惑仔的命,他的手也从来没有干净过,他十几岁跟着父亲出来走江湖,这双手染过的血还少吗?阿应骂得没有错,他只是惺惺作态罢了。
他抱紧了小六一,突然也很替这个小小少年难过——让不让他和他姐姐改姓又有什么区别呢?自打住进了这个黑道之家,这两个孩子的未来,就注定再也干净不了。
……
欠债人乖乖地带着钱来赎了老婆孩子。一家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青龙将欠债人单独唤到边上,看了看对方包裹着纱布的脏兮兮的手指。
“回去跟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赌钱,也不要再借高利贷。”他说。
“是,是是,谢谢大佬,谢谢大佬……”欠债人头也不敢抬,忙不迭应道。
青龙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走远,突然又觉得刚才的自己的话虚伪而可笑——他明知这种人借了一次就再也停不下来,就跟磕“白面”的人一样;也明知对方也许连这次还的钱都是在别处借的新高利贷;更明知自己混的是黑道,就是靠这些下作生意来大富大贵。
他还不如阿应活得坦荡。
阿应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旁,脸还肿着,低头把玩着一只小钳子——是昨天青龙扔到他身上的那只。其他几个马仔直觉两位大佬间发生过什么,都识趣地躲出老远。
青龙将收回的那沓钱叠了一半入兜,剩下的一半递给阿应。阿应不抬头,也不接。
“弟兄们都看着呢,你别败了我在江湖上的名声,说我跟我义弟不和。”青龙拿他昨天说的话逗他。
“你那破名声关我屁事。”阿应低着头说。
“怎么不关你事?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都怪我昨天不懂事,把我弟弟的靓脸都打成猪头了,对不起。”
阿应嘴角牵了牵,“谁他妈是猪头?老子天下第二靓。”
“第一靓是谁?”
阿应抬起头,咧嘴一笑,“你啊!”随即见好就收,扑上来老模样搂住青龙,在他脸上夸张地亲了一大口,把钱抓过去了,“嘿嘿嘿!你们这些臭小子,还不快过来分钱?!”
几个马仔眼瞧云开雨霁,赶紧屁颠屁颠地围了上去,欢呼雀跃,大拍马屁。
青龙真的是意难平()第五次
许应把青龙带坏了唉。
交友很重要呀
樓上的,這哪門子的帶壞!
我好氣!
許應是真的在乎青龍
不然哪個人會硬要踏進黑道這個深淵?
他也是為了青龍的名聲才出此下策
沒看到最後他還幫阿大做了人情嗎
ls忘記青龍是誰殺的嗎?
青龍不是被生活逼迫的古惑仔欸!他是真的喜歡這種生活好嗎
楼上,你在说啥啊……看不懂繁体……
读懂繁体字不是被动技能吗(狗头)
青龍出生在這個地方
注定要成為古惑仔
無所謂帶壞不帶壞
很多人都說不信命
但有些事是沒辦法逃脫的
真正走出去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就算沒有許應 也會有劉應林應
青龍還是會進到這個血腥的世界
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何初三
能夠帶你走出去 脫離深淵
話雖如此 還是好心疼青龍qaq
青龙那么好,却是悲惨的结局,意难平!我好气
唉,青龙是真的意难平
唉,好心疼青龙
青龙我是真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