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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长时间步行,机能开始恢复只会更短。

相比此前的动辄一两年,目标近而小的康复计划,周锦渊这句话堪称大胆。曲观凤甚至想问他,知不知道此前自己在什么医疗机构接受过治疗。

即便曲观凤就是被这份自信打动,但这人未免……太狂妄了!

“像你这样的程度,我不是没治过,上一次复诊时那位患者已经在骑共享单车买菜了。”周锦渊又说出了有点像吹牛的话,但他“吹”得太真诚,让曲观凤都迷惑了。

济世度人,不是空话也不是大话。

周锦渊看着曲观凤,神色带上了一点凝重,问道,“不过现在,我想问问,你严重失眠有多久了?应该在一年以内?”

曲庆瑞诧异地道:“失眠?周医生,他没有失眠吧。”

同在一个屋檐下,曲庆瑞从来不觉得儿子有失眠的情况,还是严重失眠。

“不可能。”周锦渊几乎没有犹豫地答道。

曲庆瑞下意识去看曲观凤。

但曲观凤却眼神闪烁。

曲庆瑞如鲠在喉,竟然是真的,他不知道,曲观凤的医生们也不知道,显然曲观凤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不用问也知道,曲观凤为什么会严重失眠,还憋着不说。

周锦渊:“你现在多久没合眼了,二十四小时?”他观察了曲观凤的神色,“更长对不对,三十六小时?”

曲观凤把头撇开了,轻飘飘地道:“没什么好说的。”

但他很快,又把头转了回来——周锦渊视他病情,洞若观火!

严重失眠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入睡,在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他会更加痛恨自己的身体。又或者,正是这份沉郁令他失眠呢?

周锦渊把针具拿了出来,“正式治疗还需要再等几天,我回头再约时间。既然这样,那么今天我们先来解决小曲先生的失眠问题吧。”

曲观凤想说,他还没有亲口说愿意接受治疗,但他很快明白,周锦渊已经取信于他了。

连他自己都吃惊,绝望了无数次,他竟然还能在困境中,萌发一线希望。

……

他们来到了房间,周锦渊让曲观凤平躺在床上,从出诊箱里又拿出了一个迷你蓝牙音箱,“不介意吧?”

他认为,最好在曲观凤的治疗中也加上一些祝由术的手法。

曲观凤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周锦渊调了调手机,音箱便开始播放道场音乐,古雅清幽。

伴随着乐声,周锦渊针刺曲观凤照海、申脉、内关、行间、肝俞等穴位,和吴沉玉一样都是失眠,但曲观凤是肝郁化火,阴阳失衡,因此取穴也不尽相同。

用药如用兵,而取穴,也是一般。

之前周锦渊会问曲观凤出现失眠是否不到一年,也是从证型判断,如果曲观凤超过一年,那他诊出来肯定不止肝郁化火证了。

肝气易于抑郁,都是七情所伤啊。

周锦渊针刺后还没有立刻结束,要留针十五分钟,他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地敲着床沿,合着道场音乐击节,独具韵律。

而原本清醒的曲观凤,只觉得随着飘渺的乐声,那些针刺过的部位产生了丝丝暖意,意识竟慢慢模糊起来。

“记得治疗一定要准时来,我病人很多的。”

在这种朦朦胧胧里,周锦渊击节相合的声音,还有他轻轻吩咐曲庆瑞的低语,仿佛都带着某种神性,让曲观凤彻底陷入太久太久没有过的酣睡之中——

曲庆瑞眼见疗效又是如此之快,心里一喜,低声问道:“周医生,你之前说正式治疗还要晚几天是为什么,不能今天一起治疗腿吗?”

他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周锦渊治疗,即便也自我安慰,都等了那么久,不急在这几日,然而还是忍不住发问。

他很怕这几天曲观凤的想法又反复,即便已然目睹儿子松懈,可半途而废也不是没发生过。

“哦,我计划用特殊的针具松解肌肉,得去定做的,而且……”周锦渊自觉曲先生应该了解自己了,解释道,“像这样的非急症,却是重症的患者,我需要推演出一个吉日,再行针!”

男忌戊,女忌己。游祸日,扁鹊死之日,行年犯处……都不宜行针服药啊!不同的部位都有不同的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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