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洛辛斩钉截铁,“为国杀敌怎么可能是错的!”
“那旁人怀疑你,是会让你动摇吗?”苏世誉看着他,目光沉静。
洛辛认真想了想,摇头,“不会,不然我也不会跟着您来长安了。”
苏世誉收回视线,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为那些非议困扰。”
洛辛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郑重地对着苏世誉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如铁,然后他忽地又忍不住道:“大人……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您和楚将军关系很差吗?”他小心地问。
苏世誉微诧,“何出此言?”
洛辛犹豫了一下,支吾道:“他们议论的时候,都认为您带我来长安是为了利用我来分割楚将军的力量,甚至让我能有朝一日取代了楚将军,但是……为什么?楚将军明明那么厉害,明明为大夏做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苏世誉默然无言,稍偏头望向了前方,楚明允独自立在垂柳下,抬手挽过一枝碧色,心不在焉地打量着什么,夕照擦过他卷长眼睫,一抹柔光。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因为你不曾见过杀伐果决森冷无情的楚明允。
因为你不曾见过浅笑着算尽机关的楚明允。
你不曾见过他轻而易举让大夏天子不得不出让兵权的模样。
你不曾目睹他是如何在短短几年内站上了权力的巅峰。
唯有骨与血,才能堆叠出那样的高度。
此去淮南,苏世誉存有试探确认之心,可楚明允察觉到了般地毫无动作,将他的野心深埋。
那夜离亭中楚明允道,‘拓万里疆土,召八方拜服’,苏世誉听的出所言不假,可又岂止会是这般简单。
但他按兵不动,他就无从揣度。
无可奈何。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还因为我,始终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是好到,不知该如何对待他才好,无论于公,……还是于私。
洛辛见苏世誉失神沉思,自知说错了话,忙连声道歉。苏世誉回神看他一眼,平淡地笑了笑,任他找了个旁闲的话题。
楚明允将视线收回,信手扯下了细长柳叶在指尖揉碎,只觉那两人的谈话简直是要没完没了。
叶汁在素白指尖碾出一点淡绿痕迹,神思游散间忽然听到身后不远有了两人的脚步声,他慢悠悠转过身去正欲开口,却发觉是匈奴九皇子宇文隼和他的侍从行经。
目光有一瞬相错。
侍从惊惧地垂下眼去,楚明允漠然地转回了身。
宇文隼的声音随之响起,说的是匈奴话,对着侍从问道:“郁鲁,你干嘛要这么怕他?”
“九皇子您没有上过战场,所以才不明白。就好比没有见过厉鬼的人,当然就不知道厉鬼的可怕。”
“厉鬼?他?”宇文隼明显不悦,“郁鲁,你好歹是匈奴强壮的好汉,而那个家伙白白嫩嫩得跟个女人似的,你这么说脸上不难看吗?”
楚明允早在征战时就能听得懂匈奴语了,只是讲不出也不屑去讲,宇文隼以为他听不懂,言辞毫不遮掩了起来,他也就干脆装聋作哑,懒得搭理。
而郁鲁闻言忙拉了拉宇文隼,“九皇子说话当心,汉人要比您想的厉害。”
“我知道汉人厉害,他们在狭窄的房子里住久了,心里也是沟沟绕绕的,最擅长些阴谋诡计,如果不是靠着那些,以我们草原男儿的强壮,这里早就是我们的牧场了。”
郁鲁低声叹了口气,含糊不清地道:“九皇子还年轻,该慢慢明白帐篷里流传的故事,也不都是可信的。”
“你这是什么话?”宇文隼扯回了了自己的衣袖,直直地看着他,“你跟我说,皇长兄的故事是不是可信的?十三年前我们打的大胜仗是不是可信的?”
“……是可信的。”郁鲁道。
“那你这么怕干什么?不就是现在出了个像样点的将军?”宇文隼道,“想十三年前我们匈奴进攻,大夏多少将领都弃城跑了,几乎就没人抵抗。最可笑的还是凉州,居然是一个女人站了出来,最后那女人的尸体被挂在城楼上,一直到风干了都激不起剩下士兵的半点血性,屠城十日里连个有胆子反抗的都没有,软弱无能,”他语带讥讽,“汉人也不过如此。”
楚明允掐下一截柳枝。
郁鲁悚然一惊,望了眼楚明允纹丝不动的背影,罔顾尊卑地一把抓住宇文隼,匆忙地改走了另一条路,身影转而隐没在葱郁林中。
那截瘦枝硌在掌心,一点点渗出深色汁液,发出将要破裂的□□。
楚明允缓缓地松开五指,满手黏腻的触感如浓稠血浆,他抬眼远望,残阳血色在苍穹铺展开去,绵延向望不到的远方。
——不准回头。
硝烟在记忆中灼灼烧了十三年不灭,飞矢流箭蔽空而下,朱红城门倾倒,倚着断壁残垣旁观这一场炼狱。
——不准后退。
烽火燃尽山河草木,哭喊遍彻千里繁华。匈奴的铁蹄踏过稚儿少女,在青石板上烙下浓重的血色斑驳,烙下焦黑的火痕深浅。
——明允,不准回头,不准后退。
——你要逃出去。
——你要逃出去!
——所有人都可以害怕,谁都能后退,谁都能放弃,谁都能等死,但是你不可以!
“……阿姐。”
提剑的红衣女子一滞,迟缓涩哑应地道:“怎么?”
“……你现在这模样可真凶啊。”
女子怔住,赤红的双目猝然滚下泪来,她捂着眼,声音哽咽地笑骂,“混蛋!”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回望去一眼,隔着树影重重,熟悉的城池浸出的血色盈满眼帘,一直延展而上,染红了整片苍穹。
提剑于前,落得个悬尸示众的结局。
楚明允闭上眼,极轻极低地笑了。
一声剑啸破空厉响。
众臣惊诧地循声望去,只见林中枝叶婆娑,周遭并无一人。
未及出声疑问,另一人影就疾掠入林中,近乎与他们擦身而过,却未能看清是谁。
唯有洛辛呆愣愣地杵在原地,不明白沉稳的苏大人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不及交代一声就追了上去。
繁茂绿叶间有墨蓝色袍角翻飞,一闪而过,被苏世誉准确捕捉入眼里,他凝神再提了速度,在那衣影一晃之间猛地伸手,扣住了楚明允的肩膀,趁这一瞬的滞缓将其一把带入怀中,手臂环过楚明允胸前,费力地压制着他。
“放开!”
“你冷静点。”苏世誉喘息未定,自后面紧揽住他。
可楚明允听不进只言片语,只顾着发狠地挣扎,他在桎梏中施展不开,手中长剑骤然在掌中转了方向,直向身后挥刺出去。
苏世誉丝毫不动,将这一剑硬生生抗下。
二哈啊!!叶忘惜姐姐呜呜
我也想到了,叶忘昔啊哭死了
十四万人齐解甲,竟无一人是男儿。——《述国亡诗》花蕊夫人
凉州是阿姐拼死护着的,是明允亲自收复回来的。
竟无一人是男儿
煌煌儒风七十二城,竟无一人是男儿!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句話是永遠都過不去了
概括一下大概就是:
匈奴:我的汉人朋友啊,只要你给我们几块地,就能救了我们多少人的命,是好事啊!你们还不快抢着干?
朝臣:对哦!好事欸!赶紧办了!
替楚姐姐不值。
那些将士是死的吗?!让一个女子出城应敌,最后还被风干了挂在城墙上,更何况楚明允家是大户,他姐姐本来就不是军中人啊
将士无作为,竟让朱门闺秀应敌,怎么,将士是要去绣花吗?
系统去死啊
I 都沒人在意蘇蘇被刺了嗎
啊 姐姐啊嗚嗚嗚
这段好难受啊呜呜呜
我不快呜呜
m.d.狗.娘.养.的.李延贞敢让地我跟你拼命!!!
眼泪不值钱呜呜呜。。。
呜呜呜呜我心疼楚大人和姐姐啊,偌大一个凉州城,竟无一人是男儿。
aaaaa我的誉世,坐等火葬场
巾帼不让须眉啊
苏世誉丝毫不动,将这一剑硬生生抗下。
呜呜呜,苏苏
所以楚大人也是有心酸故事的,才会有现在这种个性,呜呜呜
阿楚的姐姐也是巾帼英雄啊,提剑于前,镇守家国。
楼不知几上,煌煌儒风七十城/偌大凉州城,竟无一人是男儿,心疼楚姐姐和忘惜……将士们畏缩不前,让大家闺秀提剑迎敌,是要他们去织布绣衣吗?还想着把凉州城拱手送出,这是楚姐姐拿命守的,是明允拿命收复的,你们干了什么?有什么资格替他们,替这些流血流汗马革裹尸的人们做出这丧权辱国的决定?
虽然心疼明允,然而,楚明允你怎么这样对世誉!!!
楚大人的姐姐。。。只能说那个时代太懦弱了
卧槽我想刀了这个nm的sb九皇子,有人一起吗
一张小嘴抹了粪似的这么能叭叭,虐完楚楚又虐我cp艹
哭了哭了,想来我现在看小说无法共情应该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吧,心疼习清哥哥,因为我也被家暴了很多年;心疼晚宁,因为我也是一样独来独往没人陪;心疼他姐姐,因为我也有弟弟,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唉
支持苏苏反攻!!!()
啊啊啊啊楚楚的姐姐!呜呜呜她要是活到了现在的肯定也会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吧……
我真的服了人是都死光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那个时候只有她站出来啊
坐等追妻火葬场+1
那两个方块是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