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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雪润没说话,眼睛直直盯着他,有点冷。

陈治邦莫名有些发怵,表情越发地尴尬:“我说实话了,我觉得他不住校反倒对你好,免得你被他带坏了。”就冲着这个原因,这一次他也不可能告状。

丁雪润摇摇头,觉得这个人一点也不识趣。但他还是把紧紧压着的门松开了,解释了句:“楼珹很好,你不了解而已。”后,丁雪润从书包里找到试卷和草稿本,接着“砰”一声拉上寝室门:“走吧,去自习室。”

陈治邦数学不差,哪怕他有些题解不开,但他也是一点就通的类型。丁雪润给他讲了两道题后,陈治邦心里越发觉得他厉害,太厉害了,在数学这科上,他很少服气过谁,可如今竟然有种崇拜对方的感觉。

然而丁雪润对他还是非常疏离的同学关系,学习上的事情可以交流,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谈。陈治邦好几次想跟他谈谈楼珹的事,他发自内心地觉得丁雪润不该和那种学生搅合在一起。

但是他知道他们是好朋友,自己这样不是多管闲事么,所以爱告状的他,硬生生憋在嘴里没有说。

到了十二月底,越发寒冷了,学校发放了一批体育器材下来,鼓励学生们在课间打打羽毛球、乒乓球,或者跳跳绳。

丁雪润不怎么爱动,他习惯了下课也坐在教室,捧着热水杯做题。然而楼珹是个好动的,第一节课刚下,他就强硬地拖着丁雪润:“小丁,走,打羽毛球去,三缺一。”

丁雪润正在做题,他最近做题的量很大,晚上还在直播做竞赛题,把很多看直播的人都看懵逼了,问他写的是什么,怎么完全看不懂题目。

然而看他直播写作业的,只有一部分是为了学习,大部分只是享受看别人刷题的“快感”,看着别人写作业,自己也跟着写,效率会非常高。

丁雪润不太会打羽毛球,说:“我不会,不去了,你们打吧。”

“不行,不行,你起来你个懒骨头。”楼珹先是拽他,没有拽动,就走到他背后来,两只手臂直接穿过他的腋窝,“你不起来我抱你走了啊。”

他把丁雪润从座位上带了起来,几乎将他勒进怀中,丁雪润很无奈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完全不能动弹,也放弃了挣扎,把笔揣进了校服兜里,任由楼珹半搂半抱地把他拖出了教室。

“好了好了,别抱了,我自己走。”丁雪润出了教室,感觉这样不太合适,就让楼珹松开。

楼珹没有撒手,又抱了他一下,以一种从后背拥抱的姿势,将他整个人脚悬空地抱起来,接着放下,手掌在他长长了些、忘了理发的发顶揉了一把:“你怎么又轻又瘦的。”

他们四班教室就在一楼,外面才设置了几个打羽毛球的场地,大光头很凶地赶跑了别人:“我们大哥要来打球了,你们去其他地方。”

丁雪润跟着楼珹走到场地,看见球网对面站着一个大光头,还有另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也是楼珹众多小弟中的一员,长了对招风耳,外号猪崽。旁边还有个裁判,丁雪润知道是个高三的。

“楼珹,”丁雪润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我不会打怎么办?”

“没事。”楼珹挑了一个手感最好的羽毛球球拍给他,“得分我来,你看着球往哪边来,就往哪边跑,接不到也没关系,有我呢。”

楼珹运动神经好,丁雪润是完全没有这方面天赋,然而楼珹并不嫌弃他,毕竟人家脑子好嘛,天赋点都点在了头脑上。

楼珹拖他出来打羽毛球,也不是为了让他助攻,只不过想让他运动一下,别那么懒惰,总是坐在椅子上。

大光头打羽毛球的力道很重,而且角度刁钻,是羽毛球高手,然而遇上了楼珹这个冲刺速度和弹跳力都绝佳的运动健将,很快将比分拉开。

丁雪润开始没有接到一个球,但他不断跟着两边跑,身体内部因为运动渐渐火热起来,跑了几轮下来,丁雪润累了,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小丁,你这身体不行啊,怎么就开始喘了呢?”楼珹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累啊?喝不喝水?”

丁雪润喘着气,点了点头。

楼珹叫了暂停:“我去接点水来。”

他很快接了点温水来,用的是丁雪润那个透明玻璃杯,杯子外面套着一个隔热套。

楼珹拧开盖子,握着水杯凑到丁雪润的嘴边上:“接了点冷水,不烫。”

丁雪润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

楼珹的三个小弟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照顾同桌,跟照顾老母亲似的,真是体贴入微。

猪崽道:“珹哥,我也想喝水。”

“喝个屁,想喝水不知道自己去接?”

猪崽:“……”

楼珹让丁雪润发了两次球,预备铃就响了。

收了羽毛球,两人回到教室,老师却还没有来,四班同学很自觉地开始预习,课代表走上去,开始领读课文。

整齐的诵读声响起。

丁雪润双手干燥,他从书包侧袋里摸出一管护手霜,往手背上挤时,却不小心挤多了。

“楼珹,”丁雪润把手伸过去,“我挤多了,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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