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同心共感

白亦陵神色惘然,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我想,那是爹娘,那是弟弟,就走了出去,想叫你一声爹。”

“可是我还没到跟前,就把你吓了一跳,你说——这是谁家的野孩子,怎么脏成这样?你夫人心眼不错,问我是不是没了爹娘的小乞丐,跟姜绣说,让她‘把樊儿吃剩下的点心赏我一块……’”

他叹了口气:“我不想认你们了,所以没回答她的话,转身要走,偏巧赶上抓我的人也来了,当着你们的面要将我拖走。那个时候,二位才知道了我是谁,而我当时也确实很好奇,你们会如何说。永定侯啊……”

白亦陵浅笑道:“你的夫人吓得躲在你身后,不敢说话,你跟来抓我的人解释,说‘他是自己逃出来的,跟本侯可没关系’。”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白亦陵当时的年纪又小,本来不应该把所有的言语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晰,但是在他此时讲来,却是字字句句分毫不差,显见当时的印象之深刻。

谢泰飞脸上火辣辣的,深吸一口气,尽量缓和了声音说道:“是,我知道我们做的太过,你有恨的理由。但人生总是两难的,我有三个孩子,却只有一个妻子。不舍弃你,也会舍弃你弟弟,你娘!只是……只是给你娘试药换药这件事轮到了你而已。你以为我不心疼吗?我是没有办法……”

白亦陵截断他:“不,你不是没有办法,你是无能。”

这句话太狠了,正好戳中谢泰飞心里最深的隐痛,他的手发起抖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侯府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妻子和儿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觉得是时运不济,是妻子不贤,是孩子不争气……他想尽一切的借口,唯独不愿意往自己身上去想,但现在,白亦陵将那层自欺欺人的伪装戳开,明明白白地告诉谢泰飞——这些,都怪他没有本事。

“我不喜欢婆婆妈妈地跟人追忆往事,原本也没打算再跟你们有什么瓜葛,但是你们纠缠不休,实在让人太烦躁了。”

白亦陵的语气重新变得波澜不惊,淡淡地说:“所以我今天过来做我早就应该做的事情。一个时辰,侯府的印戳、账册、对牌——全都给我送过去,以后每个月,我会让账房给你们发下月钱,剩下的,无论是调动人手,还是关系往来,都不许你们私自做主。傅家要是还敢跟着掺和,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请你记好!”

这招比谢泰飞想象中的还要狠,这样一来,侯府所有的人就等于都仰仗着白亦陵过日子,被他彻底给控制起来了。

他不由踉跄了一步,睁大了眼睛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做?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丢脸也是大家一起丢,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吗?”

“我自己?”白亦陵摇头一哂,“我自己最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我不在乎面子,也不在乎我这条命,我什么都不在乎。这辈子唯一不能忍的,就再是受人摆布算计。”

他的目光刀锋似的从谢泰飞脸上刮过,扬长而去。

谢泰飞追了两步,要喊他,却终究没敢出声,站在原地,气的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桥栏。

谢玺站在不远处,怔怔看着父亲的背影。

近来他的心情也不好,平时除了必要出门的事情,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院子,下人等闲也不敢招惹这位小爷。

谢玺住的地方距离侯府大门最远,白亦陵过来的时候他恰好身子有些不适,喝过药睡着了,等醒过来听说了这件事赶到,傅家的人已经挨过了打,傅敏摇摇欲坠地被人扶着,白亦陵和谢泰飞站在不远处的桥头说话。

谢玺冲着石樵那边走过去,迎头却听见一句“你母亲救人心切,算计了你一回,这事我们理亏”。

这是他头一次听见素来重视威严面子的父亲说出“理亏”二字,不由停住了脚步,闪身躲在桥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想听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结果越听越是心惊。

谢玺头脑中一片混乱,过大的信息量争先恐后地涌来。什么叫“四年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什么叫“我们做的太过”,什么叫“给你娘试药换药”!

他知道白亦陵确实很小就被送到了暗卫所,但是他后来也去了军队,很多家族为了巩固势力,的确会有这样的安排,不足为怪,白亦陵身为侯府长子,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更何况暗卫所虽然是训练死士的地方,但并不是所有进去接受训练的人都真的会成为死士。因为里面的训师懂得很多保命求生的诀窍,有时候甚至连皇子都请来他们作为一段时间的教习。

白亦陵堂堂侯府的嫡长子,即使去了暗卫所,也总不能真的像训练死士一样训练他,更何况他后来也确实又转成了泽安卫,并且年纪轻轻,官位就已经不低了。

谢玺从有了记忆开始,听到的说法就一直是白亦陵因为从小被父母送出去,感情淡薄,并且还认为父母偏心,心存怨恨,不但不肯回家,连姓氏都改了。

一边是未曾谋面的长兄,一边是从小疼爱有加,呵护自己长大的父母,谢玺自然不会对这种说法产生丝毫的怀疑,后来又去了军队里,就跟这些事离得更加远了。

但随着他逐渐长大,走向更广阔的世界,已经隐约能够由家族的变故当中感受到一些不妥之处。但是谢玺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母会欺瞒了自己那么多的事情,还能将那些话说的那般坦然,完全就像是真的!

小的时候,他们明明教导自己,要诚实、坚强、宽容、友爱……

谢玺的脊背贴在树上,怔怔看着父亲生了一会闷气之后走下石桥,赶走下人们,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他脑海中一片浑浑噩噩,居然还记得要放轻脚步跟到祠堂门外,去偷听他们说话。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父亲在吼,母亲在哭,这在从前都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情况。没有下人敢留在外面,谢玺直直戳在门口,听着他们说话。

他什么都听见了。原来母亲当年曾经中毒,原来解毒的药是在大哥身上试出来的,原来白亦陵被送出去,竟然只是一场交易!

他耳朵里一片轰鸣,过往种种,俱上心头。

当皇上将白亦陵立为世子的时候,傅敏惊慌失措,厉声对自己说:“怎么可能是他?!那你就当不了世子了!”

他不解,觉得这没有什么大碍,母亲却又疲惫地叹息:“他那种人,从小在那种地方长大,杀人不眨眼,六亲都不认的,你这傻孩子……算了。”

酒坊里面,自己让白亦陵回家,白亦陵却冷笑着说:“我固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旧事记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还有后来,谢樊冷笑着说出来的那句:“你想想白亦陵,他也是爹娘生的,三岁,就给送走了,走了就走了,起初那几年他没个职位的时候,家里可有人提过他?没有。”

“……”

谢玺攥紧胸口的衣服,缓缓地蹲了下去,嘴里猛地涌上一股腥气,让人觉得想吐。

他心中无比痛苦,这世间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被至亲欺骗。当发现自己最信任敬爱的父母,竟然如此卑鄙自私,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刀,在胸腔当中不停翻搅,剧痛随着血液流遍周身,伴随着一呼一吸,丝毫无法缓解和停止。

谢玺把拳头塞到嘴里,用力咬住。忽然想到,当初白亦陵发现,被送走之后,就再也没人来接他回家了,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一定比自己现在还要愤怒难过上百倍千倍。

过了好一会,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永定侯府。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早春的夜晚常常起风,窗外的树木轻轻晃动着,树影连成一片,被月光抛在窗纸上,如同某种怪异的舞蹈。

陆屿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床上,眯起眼睛瞧着窗外的景色。他的眼力极好,夜间也能视物,此时可以看到外面一从矮树的枝叶间已经有了些将开未开的花苞,浅淡的粉埋在青翠欲滴的绿色当中,弥漫出几许春/情。

夜色静到了极处,反倒显得喧嚣,因为一些容易在平时忽略的声响恰恰会因为这静谧而更加凸显出来。陆屿听着风声簌簌,夜鸟振翅,以及一片叶子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非但了无睡意,反而觉得心头更加烦躁了。

他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又想到了白亦陵——从第一次遇见之后,他就总是会想起这个人。

他想起白亦陵昨夜里的模样。

他凭窗而立,袍袖在风中飞扬,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飞扬,反倒显得怅惘而伤感,他对自己说,“我想起过去在暗卫所的时候”。

陆屿想问,对方却又很快将那几个顷刻的失态敛去了,重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率先跳进了屋子里,那背影单薄,挺直,让人心痛。

为什么经历这一切的是白亦陵呢?不该是他。他那么好,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却为了别人承担的太多!

陆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攥了起来,当松开的时候,指骨隐隐发疼。他披衣下床,一边束着腰带,一边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淮王歇息的时候不喜欢在旁边留出人来打搅,陆屿推开卧房的门之后,几个守夜的侍卫才连忙过来行礼。

尚骁匆匆从不远处赶了过来,惊讶地看着穿戴整齐的小王爷,问道:“殿下,您这是……?”

“你先去备车。”陆屿吩咐道,“我想去一趟暗卫所。”

暗卫所距离淮王府不近,少说也得一个时辰的路程,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要去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突发了什么奇想。尚骁看了一眼陆屿的脸色,没敢问,恭敬地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马车很快在深夜里轧过寂静的街道,车轮的“骨碌碌”的声音分外清晰。打烊店铺门口悬挂的大灯笼散发出昏红的光线,照出路边一个坐着人影的轮廓。

陆屿道:“等一下。”

马车停了,他掀开车帘,喊了一声:“谢玺?”

那个人抬起头来,脸色憔悴,竟然真的是谢玺,却不知道他这大半夜的,坐在街上干什么。

谢玺的反应好像有些迟钝,坐在那里看了马车片刻,才“唔”了一声,慢慢道:“是淮王殿下。”

他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站起身来,走到车边行了个礼。

陆屿瞧了他一会,忽然说道:“你上来吧。”

谢玺一怔,陆屿命令:“陪本王去个地方。”

即使完全没有心情,谢玺也当然不可能拒绝他,于是陆屿的马车上又多了一个人,大概月至中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谢玺跟着陆屿下了马车,迎头淋下来一片如焚如荼的杜鹃花红。

在深夜的清光中,这里的花朵不顾一切地绽放着,压倒绿意,窜出枝头,抖满了阵阵馨香,散发出一种无声的热烈。

陆屿负手站着,谢玺便也跟在他身后没动,他到现在心头仍是浑浑噩噩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一片怎样的地方,陆屿又为何而来。

远处依稀传来守卫的喝问声,尚骁过去说了两句话,不多时,便带着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冲着陆屿恭敬行礼,然后带着他们穿过杜鹃花丛,红花绿叶的后面,有一扇陈旧的角门。

他一言不发,手指轻扣,在门上有节奏地敲出暗号,角门从里面打开了,转眼间又是另外一片天地。

几个高大健壮的侍卫石柱似地戳在那里,手中都拄着长/枪,见到有人进来,他们沉沉地向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带着陆屿他们进门的那名中年男人比了个手势,这几个人才漠然移开目光,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方才热烈春花带来的浪漫与奔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肃、黑暗与压抑。

他们穿过逼仄的长廊,最前面引路的人一直在墙面上敲出各种暗号,以防止布下的机关启动。四周越来越暗,两面的石墙上镶嵌着石灯,灯火明灭不定,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逼使的人喘不过气来,几人心跳与脚步声格外分明。

道路一直盘旋向下,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在地底。但由于走的太久,周围又实在太漆黑,谢玺几乎有种陆屿要把自己领入十八层地府的感觉。

最后,一扇石门在正前方打开,面前顿时开阔起来,血腥与腐臭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低低的哀嚎声成片地响着。

引路人再次向陆屿躬身行礼,陆屿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他便退下去了。

谢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陆屿一言不发,在前面大步走着,尚骁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是暗卫所。”

谢玺全身发凉,猛地打了个哆嗦,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不想面对眼前这一切,但脚步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随着陆屿向前走去。

旁边一间牢房的门开了,里面的木头架子上面挂着几个人,看守将他们从架子上放下来,头上套了黑布,像牵狗一样拽着身上的铁链子往外走去。那几个人与陆屿他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倒是谢玺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们身上衣衫破烂,衣服底下露出一道道血痕。

另一侧的空地上面,靠墙跪着一排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还有几名少年手里正拿着木头剑对刺,两名教习打扮的汉子手里拿着长鞭,阴沉沉地站在一旁监视。

豁口的碗中装着馊臭的饭菜,不时会有装在麻袋里的尸体被粗暴地拖拽出去,扔进一个大池子里面,人垂死之前的惨叫声敲打着耳膜,带来窒息般的疼痛……

这里面阴冷阴冷的,谢玺的头发和后背却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看到这一切代表着什么,却又不能相信,不由浑身发抖,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

陆屿一直走在最前面,没有人看见他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路过刑架的时候,他微微驻足,忽地慢慢伸手,抚过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跟着五指收拢,将那根鞭子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尚骁刚要劝阻,他已经松开了手,腰杆笔挺,大步向前走去,终于,到了另一扇大门跟前。

尚骁拿出令牌,门口的两排守卫顿枪行礼,石门缓缓地上升,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柔美的月光和醉人的花香也灌了进来,一切与刚才相比,都仿佛成为了两个世界。

尚骁呼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里是白亦陵曾经待过好几年的地方,刚刚一路走来,心中亦是震撼非常,却难解陆屿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以这种自虐般的方式,深夜里赶了足足一个一个时辰的路,将这个地方亲自走上一遍。

杜鹃依旧热烈欲燃,将花朵开的汹涌,风过处,花香满园。陆屿逃跑似的疾走几步,手背上青筋急跳,一拳捶在了身旁的树干上。

乱红簌簌而落,他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用手遮住眼睛,泪水渗入指间,心里难受到了极点,竟猛然间呛出一口血来。

尚骁一惊,想去扶他,在旁边发愣的谢玺却忽然冲上去,不顾身份地用一只手攥住陆屿的胳膊,扯着他吼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当年真的是被送进了这个地方?这些……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陆屿心中传来窒息般的疼痛,他反手揪住谢玺的衣领,将他用力扯到自己跟前,注视着对方冷冷说道:“对。这是你父母造下的孽,他们令我心痛,那么你即便无辜,也得担下一半!”

谢玺浑身打了个哆嗦,猛地推开陆屿,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陆屿好像生了一场大病,脱力一样扶着树干,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唇边襟上,血迹斑斑。

尚骁扶住他,低声道:“昨日之日不可留,殿下,即使过去再苦,白指挥使也已经熬过来了。殿下与其为此自苦,不如把握未来。”

“如果没有体会过相同的痛苦,那么就不会知道,如何将这种痛苦治愈。”

陆屿自语一般地说道:“我只是想,以后再安慰他的时候,能与他感同身受。”

尚骁微怔,陆屿一言点过,仿佛无声轻叹了一下,道:“你去把彭大郜找过来。”

在上一任暗卫所的掌令胡蓬过世之后,这里就由彭大郜接管,比起前任阴沉古怪的掌令者,彭大郜则是个略微发福的中年汉子,看起来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冲着陆屿行礼。

陆屿没有心情多说,开门见山道:“彭掌令,有劳你带本王去一趟‘暗眼’。”

彭大郜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暗眼’是晋国最隐秘的情报,也是暗卫所的一个组成部分,这股势力直接由皇上掌控,甚至陆屿能够说出这个名字,都足以令人震惊。

因为里面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太具体也太详细了。稍微有头有脸的家族当中发生过的事情,都能够在这之中占有一席之地。晋国历经几朝,‘暗眼’一直存在,唯独二十年前的那次叛乱当中,因为一场大火瘫痪了数月,但现在已经运作如常。

陆屿如同下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命令,彭大郜却万万不敢带他进去,他心中想着如何才能不得罪人的推脱掉此事,支支吾吾地说道:“殿下,这、这……”

陆屿将一枚金色的令牌拿出来,扔进他的怀里。

彭大郜捧到眼前一看,直接就跪了下去——他没想到,皇上居然已经暗中将这枚代表着最高皇权的令牌给了他的爱子。

陆屿倒不怕彭大郜泄密,到了他们这位置,谁继任君王,他们就效忠于谁,无须站队,因此嘴巴都紧的很。他只是道:“平身吧。”

彭大郜领着陆屿进入了暗眼,这个装满了核心机密的地方设立在一个简陋的小石屋当中,里面一排排的柜子环绕四墙排列着,柜门上贴着官位和姓氏。

陆屿找到了“永定侯府谢氏”,拉开柜门,在里面一阵翻找。

他心中只是隐约有种不大对劲的感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什么,或许是想了解一下白亦陵小时候的事,也或许是心里面奇怪,觉得谢泰飞和傅敏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太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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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17

  • 您的称呼
  1. 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神仙爱情
    霸道总狐和小白都要好好的!!

    雾小灯 2019/08/05 17:12:15 回复
  2. 白大人19年来,甚是辛苦,忍常人不能忍之苦,无一日无忧,缺仍保留人性,没有被苦难压倒…故而能有几个可以视为亲人朋友,感受一丝人间的暖气…苦尽甘来,幸而遇到挚爱,重获亲人

    费嘟嘟的小可爱 2020/01/04 13:17:42 回复
  3. 要发现白大人被掉包的真相了吧

    匿名 2020/02/20 21:12:11 回复
  4. 心疼白白 看哭了 这样的隐忍退让换来亲人的冷漠(以前以为的亲人)

    匿名 2020/05/06 09:22:06 回复
  5. 我要吐了,再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这么狠心吧?他们怎么好意思在小白长大之后还去找茬的?恶心

    小柿子 2020/07/14 17:08:51 回复
  6. 说实话,我挺喜欢谢玺这个角色的,真心希望后期能有个好结局,心疼小白也心疼他,一个被“父母”试药送人,一个被自己父母欺骗到大,谢玺知道真相一定会崩溃的呜

    呵呵兽 2020/10/30 19:11:59 回复
  7. 200鞭,十岁。。。 谢这样理所当然,是因为他无法,或不敢去想自己的无能,究竟把孩子送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是懦弱,伤害了还指望别人以德报怨,是无耻 至于傅,我怀疑她就是故意的,当初说试毒必须是骨肉至亲,现在看来白白并非骨肉至亲,试的到底是什么毒 ?她编的吧

    061 2020/12/22 23:22:31 回复
  8. 都是可怜人…一个从前可怜,一个以后可怜。从前可怜的活下来了,现在破了茧,有能力有手腕有人敬他有人爱他,他终于有了无限光明幸福的未来。
    从小浸泡在谎言和幸福里的如今一朝被撕开繁花似锦的背景布,爹不是慈父娘不是慈母兄长不是从小被告知送去出人头地的兄长,他的余生或许都要满浸在虽无辜却依旧愧疚的毒水里了,即使他往后平步青云娇妻爱子,这份父母造下的冤孽却依旧要在他疏忽时悄悄一把拧痛他的骨头,教他痛意难当。
    “为什么不再敏锐一点?如果更早地察觉,或许不会到这个地步,不会这样不能回头……他的兄长,至少也能拥有一份兄弟亲情。”
    这是他生在这个毒透了的家族里,依旧保有清醒和善良的代价。
    如何不可怜。

    萧衍(我不快,你在侮辱我) 2021/02/01 22:27:34 回复
  9. 上面那位姐妹说的好好

    swy 2021/03/07 09:52:47 回复
  10. 為什麼這麼美這麼可愛這麼好這麼模範的白白會經歷過這種事啊哭
    作者作者你是不是想把我哭死好繼承我不知多少萬身家?

    2021/04/26 10:55:22 回复
  11. 再看一遍仍然气得要死,明明白白可以过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日子,却因为那一对垃圾父母,那个狠心毒妇,受了非人的痛苦,现在还说人家不孝,真要脸

    阿浔 2022/04/26 17:38:48 回复
  12. 我觉得不要可怜那个老二吧,他是既得利益者耶,而且一直欺负白

    匿名 2022/05/01 21:29:55 回复
    • 但他却被父母隐瞒,未曾知道真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匿名 2022/06/23 17:15:16 回复
  13. 看得心疼,白白當時也才十歲,200多鞭,能撐下來活著的有幾個( ・᷄ὢ・᷅ )

    一隻白魷魚 2023/01/02 13:07:46 回复
  14. 有人還記得現主是穿過來的麼
    他根本沒受苦啊各位

    一盤炸南瓜 2023/10/16 12:43:38 回复
    • ls他不是谢谢,你要不要回去再看看,他是被现代人穿过来占据身体的,白亦陵原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靠自己他用意识把现代人的意识挤走了,在这之前他看过现代人韩先生的记忆故而人家知道点现代的用词用品以及一些学术(如之前的异卵双胞胎

      墨文 2024/01/21 10:58:55 回复
  15. 那些苦都是白亦陵自己受下来的,长大后他才被现代人控制了身体被迫作死

    墨文 2024/01/21 11:00:4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