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周围静了下来,只有风吹树的簌簌声,以及零星几点虫鸣。

裴厉垂下眼,把手伸到贺闻溪眼前:“手机解锁了给我。”

贺闻溪迷惑地嘀咕:“为什么要拿我手机?”

但还是把手机给了裴厉。

裴厉低下头,手指快速按了几个数字,答非所问:“因为不用买黑桃A。”

第二天,贺闻溪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坐起身,直到找拖鞋时才反应过来,今天周六。

重新倒回床上,贺闻溪按了按发痛的额角,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一边下意识开始回忆,他昨天晚上坐在“午夜飞行”的吧台前,喝了一杯——

记忆逐渐回笼,贺闻溪逐渐自闭。

不是说喝酒之后会断片吗?

为什么我不仅没断,还连我趴在裴厉身上时,用鼻子蹭裴厉的侧颈蹭了几下,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午夜飞行”卖的真不是假酒?

或许,周末这两天,他可以不用下楼了。

顺手点进了微信,贺闻溪手指刚往下滑了两下,忽然一滞,很快又重新滑到了最顶端。

列表最上方,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纯白头像,聊天页面显示:您已添加了裴厉,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贺闻溪手一抖,心惊肉跳地飞快切进通讯录,难以置信地盯着多出来的那个名字和电话号码。

十秒后,记忆全部恢复了的贺闻溪扣下手机,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开始思考宇宙哲学。

地球是太阳系的一颗行星,太阳系属于银河系猎户座旋臂。

宇宙很大。

那么,我能换个星球生活的几率是?

答案太令人心碎了。

绝望地翻了个身,贺闻溪裹紧被子,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不想再面对这个令人社死的世界。

昏沉的睡意中,他隐隐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感觉裴厉说的那句让他别动的话,有点熟悉。

因为他以前在任务世界时,听过一次。

那时他刚分化完,原本以为腺体分化就已经够难受了,没想到紊乱的情-热期才是真正的折磨。

特别是无数冰凉的抑制剂被推进他的身体里,却毫无作用的时候,贺闻溪甚至有些绝望,总觉得自己会这么死过去。

为了不让他伤害自己,他被束缚带绑在床上,满身是汗,几缕被湿透的头发贴在潮红的脸侧,每次体内有情热涌起,他就会不可抑制地颤抖,呜咽着想蜷缩起身体。

就这么硬捱了不知道多久,一股源自极北的冰雪涌裹而来,后颈腺体处针刺一样的痛楚逐渐消弭,另一种胀痛攀升,房间里,馥郁至甜腻的蔷薇花香混入了冰雪青松的寒意,两种信息素混合在一起,转变为一股沁人的冷香,如同雪原之上,一丛长在松林中的蔷薇缓缓盛放。

贺闻溪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艰难地朝信息素涌来的方向看去。

接着,他隐约听见“啪”一声,固定住他手腕的束缚带被人解开,一双干燥有力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因为无力支撑,他只能靠在对方怀里,呼吸浅而急促。

声音在离他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我叫裴厉。”

很快,他许久未修剪的头发被撩开,因为藏在后颈处的腺体露了出来,贺闻溪本能地感到紧张。

或许是因为他的颤抖与瑟缩格外明显,耳边的声音安抚道:“别怕,只是临时标记,我会很轻。”

当他还没意识到什么会很轻时,极度敏感的腺体就被牙齿咬破,贺闻溪被刺激的瞳孔扩散,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但,一切痛楚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无比契合的Alpha信息素强势地将贺闻溪体内翻涌的情热尽数压制,他的思维终于有了两分清明。

这时,手腕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手下意识地就想往回缩。

却被人不容拒绝地握住了。

贺闻溪靠在裴厉峻瘦的肩上,缓慢地偏过头,眨了一下眼睛,才发现裴厉正在给他上药。

他的手腕因为长时间被束缚带绑住,无意识的挣扎间,磨破了一层皮,此时看起来红肿不堪。

贺闻溪忍着没动了。

然后他就听见裴厉低声道:“对,乖一点,别动。”

第一次月考考完后,致勤楼民不聊生。

其实试卷是天天做,有时候老师找到了一套好题,还会忍不住当堂考二十分钟的试,剩下半堂课马上打分讲题。

以至于对着卷子,除了提笔做题的条件反射外,已经升不起什么畏惧紧张的情绪了。

但月考不仅要排名,还要把成绩单拿回去给家长签字,还没考完时,整栋教学楼就已经愁云惨淡。

周三早自习,教室里坐得东倒西歪,班主任老杜去教务处领成绩单了,没空来教室后门突击巡查,不少人在分零食一起压惊。

贺闻溪从周六早上睡醒后,就开始一边装失忆一边躲着裴厉。到了教室,确定裴厉不在座位上,不由庆幸自己似乎又可以多苟活个十几二十分钟了。

坐最后一排的好处就是空间大,贺闻溪往后跷着椅子,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正捧着手机打王者,一晃一晃的,险险保持着平衡。

与此同时,教室前排的争论激烈了起来,正在大声盲狙这次月考的排名。

“这还用说吗,这次肯定还是锐神继续年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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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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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望仔牛x糖 2024/04/09 20:36:5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