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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时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冲他竖了竖拇指:“你不愧是一级潜卫。”

邢必笑了笑。

“走吧。”邱时只得也上了车,坐在后头,腿要不就跪着架在两边的包上,要不就只能往前伸着。

他选择了第三种,腿往前伸,踩在了邢必的鞋上。

邢必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愧是天赋异禀。”

“出发。”邱时说。

邢必发动了车子,车子发出低沉的几声轰鸣,往前冲了出去。

邱时回头看了一眼,算是最后检查。

他们的车就只能留在原地了,车上还有不少物资,虽然锁上了,但返程的时候大概率会没有了。

车倒是有可能还在,毕竟这地方这么辆寸步难行的车没有什么用。

昨天那些人的东西不多,用不上的东西和那几具破碎的尸体都被邢必推进了水里。

水面看着很浅,下面全是软泥,把这些东西吞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这车速度实在是不好评价,但至少比人走路要快,而且强在安全,就是这个水陆两用的方式开起来之后邱时才注意到,在泥地和湿软地面上时,是靠履带,碰到水面的时候,靠的是惯性。

也就是说,如果水面太宽,车的惯性不能保证车子到达下一片软泥滩的话,他们就得漂在水面上了。

“这不得配个桨吗?”邱时叹气。

“要担心的不是漂在水上,”邢必说着的时候车正好冲出一片泥滩进入了水面,“你看吃水深度。”

邱时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搂住了邢必的腰:“我操。”

两个人的重量加上物资和武器,这车冲过水面时,两边加装的气囊都是沉在水面之下的。

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来说,这个场面着实有些惊心。

“你车技怎么样?”邱时有些不放心,“不行就换我开。”

“挺好的。”邢必说。

的确还行,其实开了一阵之后邱时也发现了,这里头技术占的比重并不大,更重要的是判断前面水面的大小,挑选更容易通过的路径。

这一点上邢必明显更有优势。

邱时就每次过水面的时候低头看看吃水,虽然也没什么必要。

特别是在看到了好几只伸出水面的手和泡在水里的白骨之后,他放弃了这项意义不大的协助工作,看向前方。

太阳出来之后雾气都散了,四周弥漫着的浓浓的水气也变少了,呼吸似乎都变得更轻薄了,随着身上的衣服慢慢变干,邱时感觉自己手都暖了。

他们现在是向东偏北一点的方向前进,迎着慢慢爬升的太阳。

“你要眼镜吗?”邱时戴上了墨镜。

“不用。”邢必说。

邱时歪了歪头,从邢必耳侧看着前方,墨镜里阳光变得没那么刺眼,能清楚地看到闪亮的光在邢必脸上镶出一圈暖黄。

这个车坐得非常不舒服,邱时感觉自己腰都快断了,好几次都只能靠在邢必背上借着力让自己后背缓一缓,但一路上都没有适合停车休息的地方,加上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游民,他始终没有开口让邢必停车。

一直到阳光从身后铺过来,把他们的影子往前拉出长长一条的时候,邱时看到了前面横断了整个视野的一条低矮的山脉。

“是山吗?”他问。

“是,”邢必说,“翻过去就是那条河了。”

“天黑前能到吗?”邱时又问。

“能到山。”邢必说。

“这片你认识路了吗?”邱时看了看四周。

“到山就认识了。”邢必说。

“行,”邱时说,“到山边休息一下,我吃点儿东西,我腰快碎了。”

邢必没有说话。

“嗯?”邱时往前凑了凑,看着邢必的侧脸。

“你晚上要翻山吗?”邢必说。

“不累就翻,”邱时说,“后面都用腿走了,得抓紧时间,而且在山上我踏实。”

邢必没有说话。

邱时也没再说话,这一路邢必都没怎么说话,这倒不奇怪,邢必说话本来就带开关,得你跟他说他才会说。

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邱时感觉有点儿不一样。

也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一样,就是有点儿不对劲,完全来自直觉的陌生感。

邱时摸了摸腿侧的枪,轻轻往外抽了一下,又推了回去,挺顺滑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拔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信任邢必,也相信邢必说的不会杀他的那些话,但昨天邢必杀人的场景他不可能忘得掉,那种跟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邢必时惊人相似的感觉。

那时的邢必和后来的邢必,完全是两个人。

太阳马上要从身后地平线上消失的时候,邢必的车速慢了下来,他们已经接近这片沼泽地的边缘,履带时不时会刮到泥泞中突起的岩石。

“可以拆掉了,”邢必说着停下了车,“顺着山边往前开一段,有路可以上山,翻过去就一直往北。”

“嗯。”邱时下了车。

脚踩到地面上时,他感觉自己两条腿又酸又麻,都快失去知觉了。

邢必拆掉了两边的气囊,又拿掉了车轮下面的履带。

“歇一会儿,”邱时说,“我需要双腿并拢杵一会儿。”

“你可以侧着坐。”邢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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