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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唳还说,今夜花开,花就是预兆。

当时林随意是觉得缺少因果逻辑的,但若楼唳是预言家的话,哪还需要什么因果逻辑。

这瞬间脑海里浮现过很多画面:在应朝霞的梦里,楼唳提前给了他助眠安神的香囊;进吴阿伟的梦前,他带了不少食物,但楼唳没同意他带入梦中,但凡他将食物带入梦中,他会在‘社婆饿了’的第一晚就死亡。当时楼唳不让他带食物入梦的解释是——带的东西若与梦境违和,你敢惹眼,凶煞也敢第一个找上你。

只是后来的阴亲梦,林随意带了吃的,楼唳再没说什么。

阴亲梦是梦中梦,是比吴阿伟的沉船梦还要凶的梦,楼唳却允许他带食物入梦。

是因为相信他有办法不被凶煞盯上,还是因为这场阴亲梦里,不会因带食物丧命。

林随意茫然且疑惑地看向楼唳,楼唳提醒道:“有人在与你说话。”

是李易在替柳杰道歉,林随意压下心绪,撤开眼前看见楼唳转身回去了那间狭小的屋子。

林随意道:“没关系,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李易看着楼唳的背影,花蕊里到底包裹着什么,在柳杰已经被蛰了的情况下不敢再贸然触碰,他原本是想请楼唳来判断花蕊里是否真包裹着钥匙,但楼唳转身回去了。

“前辈他……”李易开口,想请林随意挽留。

林随意道:“他应该累了。”

李易不好再说什么。

林随意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楼唳关上门。

看得出来楼唳对花蕊是否包裹钥匙并不感兴趣,明明这是胎梦里一项重要的线索。

好像楼唳一直都不热衷在梦里找线索,但他找到的线索都是至关重要的,且都是林随意不在场时发现的线索。

一时间,林随意不知道那些解梦的关键线索是楼唳找到的,还是楼唳从一开始就知情。

第七十八章

柳杰来到厕所,拧开水龙头。

干净的水流倾泻。

他将受伤的手指放在水流中冲洗,其实是很小的伤口,痛感也在慢慢消失,随着水流,血珠也越来越少。

可柳杰总觉得心里有点慌,像是心悸。

看了眼指头,被蛰到的伤口还肿着。柳杰也怕花蕊有毒,便使劲挤了挤,挤出几丝血。

柳杰看了眼血丝颜色,是正常的血色。

他这才稍稍放下心,伸手去关水龙头。

哗哗水声立刻消失,大概是消失得太快,掩在水声中的声音就透了出来。

柳杰一顿,猛地朝身后看去。

眼里看见的是新砌的瓷砖,马桶还没有使用过,地上还残留着装修后的些许狼藉,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柳杰顿了顿,他转身重新拧开水龙头。

这一次他将水流控制得很小,哗哗水声不比之前,水声没有占据所有的听觉,这让柳杰可以去找水声之外的声音。

他吸了口气,竖着耳朵听。

哗哗哗——

这是水流。

叩叩叩——

这是……敲门声。

可他压根就没有关闭厕所的门,他甚至不需要特意将目光挪向门口,余光就能够看清门口,是空无一人的,隐隐的还能听见其他人对于花蕊的讨论声。

猛地,柳杰再次朝着身后看去。这一次的转身,视野里仍旧没有获得多余的内容。柳杰还算胆大,实则怯懦的人是无法解梦师这份职业的。只不过柳杰刚被花蕊蛰到,已经遭受过一次伤害的他心脏因为恐惧开始狂跳。

他就注视着身后,双手摸索着去关掉水龙头。

水声止,敲门声却没有停止。

没了水声掩盖后,柳杰这才发现敲门声的来源并不在自己的身后,而是——头顶。

他紧张地吞咽一下,猛地抬头,头顶上方是排水管道。

一个什么灵活的东西从管道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快到柳杰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他在原地站了数十秒,然后摸到厕所灯光的开关,‘啪’得打开灯。

借着光线再抬头看,空无一物。

柳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的确确是被吓唬到了,以至于在精神高度紧张下产生了幻觉。这是他难以接受的,他快步离开厕所,好像这样就能否认自己心生害怕了。

杂货间这边,李易从柳茵口中得知楼唳早已确定花是预兆,心中便更加相信楼唳的实力。现在花蕊紧紧包裹着,他们尝试着用别的东西去刨花蕊,但花蕊仍旧裹得扎实,没有显露出包裹的内容。

花蕊里肯定是包裹着什么的,不过现在没有办法查证具体,李易再次看向林随意,问道:“前辈,能不能麻烦你请楼前辈来一趟,或许楼前辈有什么见解。”

林随意捏着手里的一截管道余料,他刚刚用这个管子刨花蕊。

听见李易这么说,他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其实近日以来,林随意过得很难。他发现了无人觉得怪异的大雪,顺着大雪一步一步得查,查到他在金柳巷的房子或许压根就不属于他,越查他越是迷茫,但他没有被这份迷惘浇灭希望,因为楼唳对他说过:怀疑什么大可以去找佐证,没有足够的佐证前大可不必提前伤春悲秋。

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奇怪,那他就去找奇怪的原因,林随意坚定地想着,在实打实的证据出来之前,他不会相信自己生活了二十二年的世界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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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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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可能真是林随意的一个梦吧,梦魇吧,楼进来解梦的,陪他经历曾经发生过的事,林随意是因为被梦魇住了才会做这些解梦的事

    匿名 2024/02/18 17:44:1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