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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区区一个神武司,怎困得住堂堂孤山小师叔?孟七七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跟陈伯衍在外游历,美名其曰“守护天下和平”。

便是这掌教之名,都是颐和费劲千辛万苦才求着他收下的。

师父不在,小玉儿作为孤山剑阁的代表,自然不能堕了剑阁的威名,认真修习、关爱师弟师妹,不在话下。

于是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人人都敬爱的教习所大师兄。连武部那些人,都对他敬爱有加。

神武司共分三部分,分别为文院、教习所和十二翎。

文院虽有一个“文”字,却最是鱼龙混杂。来自三教九流的人,不拘文士、医者、修士、武夫,只要对妖shòu有所研究者,通过层层筛选后,都可进入文院。这些人主要负责研究妖shòu,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要是关于妖shòu的细节,巨细靡遗,他们都不会放过。

对于其他两部的人来说,文院的人,都是怪人。

教习所便是鬼罗罗当年提出的构想,也是人员最庞大的一部分。所内另分两部,能够修行的人分为元部,不能修行的人便被分至武部,两部各设掌教三人,另有教习无数。

教习所有别于普通的书院,学子在这里通过考核后,便能毕业,加入神武司最后一个分支——十二翎。

十二翎由黑羽军负责cao练,却并不加入黑羽军编制。

十二翎,每一翎都有自己特殊的番号。上六翎为元翎,下六翎为武翎,互为依靠,却又互不gān扰,行事风格也大不相同。

不过他们负责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巡视天下,斩妖卫道。

为防止有心人弄权作恶,十二翎不领任何实权,所得不过一虚名耳。然五山十四洲莫不尊之敬之,民间更乐于称他们为——翎君。

小玉儿如今所在的,便是元翎中的鹤翎。因为十二翎与教习所几乎同时建立,所以他虽然是元部大师兄,可进入十二翎时依旧算不得元老。

他行六,人称玉六。

如今这天下,神武司分部遍及五山十四洲。是以十二翎的翎君们,一年之中大多在各处巡视,不会特意回到神京。

今日,便是小玉儿从江南巡猎归来的日子,也是他噩梦的开端。因为青姑师姐的一对双胞胎被送来了教习所,青姑还特意写信给小玉儿让他帮忙照看。

小玉儿是个好人,怎幺会拒绝师姐的请求?而且双胞胎才两岁半,正是需要爹娘疼爱的时候,竟就这般被丢来了神京,太可怜了。

直至后来,小玉儿再回想起当初的自己,只会觉得自己太天真。

那可不是什幺需要人疼的可怜小娃娃,那是神武司双霸啊。

“我爹是金宁王氏族长!”

“我西公是孤山剑阁大名鼎鼎的孟七七!”

“我gān凉是陛下!”

“我西叔是人见人爱玉六郎!”

“我凉还是母老虎!敲凶!”

瞧把他们能的,cao着一口假模假样的官话,恨不得在神武司横着走。

小玉儿又狠不下心来打人,好不容易等到孟七七和陈伯衍回来,把两个胖娃娃往他怀里一塞,就一阵风似地跑了。

原以为会受到徒弟隆重欢迎的孟七七,傻眼了。

“这啥???”孟七七一手一个,转头看向陈伯衍。

陈伯衍看着两个不停挣扎的胖娃娃,淡定如常:“扔了吧。”

孟七七挑眉,他就不信陈伯衍没认出来这俩是谁。

这时,胖娃娃倒是先把他们认出来了,张着手拼命往孟七七怀里拱:“西公……西公!西公公!”

“不是公公,是师公。”孟七七见着这俩娃娃就心堵,倒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王子灵不厚道。

自己辛辛苦苦把他扶持上位,结果他倒好,不但不感恩,转头把自己的宝贝徒弟拐走了。孟七七还特地留了青姑两年,待到她十八岁,王子灵也在金陵站稳了脚跟,才准他们成亲。

成亲第二年,“啪”,俩大胖小子就落了地,速度倒是快得很。

当时颐和恰好在金陵微服私访,大约是想起了那个没能来到世上的孩子,便主动认了他们当义子。

孟七七把其中一个塞到陈伯衍怀里,两人继续往神武司里面走。神武司位于城北,占地很广,后面更修了一大堆屋舍供教习们居住。

孟七七和陈伯衍自然也有自己的屋子。

他们难得回来一次,陈伯衍便很快被黑羽军的人请走了。孟七七便想去找小玉儿,可一打听才知道,小玉儿刚刚出门去清平郡了,要十天后方才回来。

孟七七感叹:小玉儿也再不是从前的贴心小棉袄了。

“西公西公!”小娃娃扯了扯孟七七的衣摆。

“怎幺了?”孟七七低头问。

“饿了!”两个小娃娃异口同声,偏还长得一模一样,叫孟七七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爹娘更绝,给他们取名叫宁宁和麟麟。

俩娃娃根本分不清宁和麟,无论爹娘喊哪个,都觉得在叫自己。

孟七七随即让人送了饭菜过来,陪着他们一起吃。俩娃娃皮是皮了点,可各方面其实都被教的很好,不认生,能自己吃饭、自己穿衣,且从来不挑。

待陈伯衍回来时,他们已经吃饱喝足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跟孟七七的chuáng上,蹬着小胖腿儿缠着孟七七玩游戏。

陈伯衍挥挥手就叫人把他们带走了。

“西公!!!”两个小娃娃,四只小ròu爪,好一出生离死别。

孟七七莞尔,衣衫半敞地靠在chuáng畔,含笑看着陈伯衍道:“你又何必跟两个小娃娃过不去?他们又碍你什幺事了?”

“青姑已经嫁人了,小玉儿也大了。”陈伯衍在他身旁坐下,抬手将孟七七散落在脸颊旁的青丝放到耳后,俯身与他额头相抵:“你该把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

孟七七言笑晏晏,“我看不是花在自己身上,是花在你身上吧?”

陈伯衍不予置否。

孟七七便抬手搂住他的肩,反身将他压在chuáng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大师侄,我这几年天天陪着你,哪一天看过别人,你还有什幺不满意的?嗯?”

“那是谁在金陵看美人,在边塞赏月景,小师叔的朋友便如那天上繁星,多不胜数。”

“那是因为——”孟七七低头跟他咬耳朵:“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孟七七这张嘴,你若不堵着,是万万猜不到他是要气人还是要撩人的。他不高兴时,咬你几口,高兴时,又勾得你找不着北,喜怒哀乐,全凭他一人攥着。

陈伯衍与日俱增的醋意,便由此而来。恰似中蛊,时间越久,蛊毒越深。

便如此时,把纱帐放下,将他牢牢扣在身下,与他抵死缠绵一番,才可稍稍缓解一二。

偏生孟七七是个会享受的,从不怯场,也不害臊。

“好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反正最后只要求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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