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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所有百姓的眼中,却好像只看得到孟七七一人。

那可是一条龙啊!他唤出了一条龙!可不就是真龙天子吗!

“圣人!您是圣人!”

“请圣人显灵,杀尽妖shòu,还天下太平啊!”

“圣人在上,请受糙民一败!”

四面八方的人,跪了一圈又一圈。

畏惧火光的妖shòu们,看到火光的消失,又重新冲过来。跪在地上口呼圣人的百姓,却似瞧不见一般,继续磕头跪地。

修士们火急火燎地斩杀妖shòu,不时有人偷瞄着颐和公主的神色,却又什幺都看不出来。

“你、还有你,都随我清点粮食!”颐和公主心急如焚,压根顾不上去思考什幺圣人不圣人。只是当她快步走到粮仓边时,却看到还未消散的水雾中,孟七七独自站在那儿,低头看着地上的一块焦黑。

颐和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个人。被烧焦的人。

孟七七看起来并不开心,他抿着唇,脸色冷峻。眸中的杀意如有实质,眸光比他的剑更冷。

“孟……”

颐和刚想开口,孟七七却倏然回眸打断她,问:“刚才院墙上的那个人呢?”

“哪个?”颐和愣住,她来时并未看到任何可疑者。又或许,是她们都急于救火,都忽略了。

孟七七暗骂一声,当即御剑离开,半刻也不耽误。

他刻意忽略了周围口呼“圣人”的声làng,因为那会令他感到极度不快。可他又四处都找不到刚才那个白面具的身影,于是便换了一个方向,再度一路杀去。

正如他入城时那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金陵城,简直糟透了。

“都给老子让开!”孟七七又三下五除二杀死两只妖shòu,纵身一跃,便从一处高阁跃进了一座小楼的露台上。

他拨开那碍事的红色纱帘,气势汹汹地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喊,“金满?金满你给我滚出来!”

喊声充斥着怒气,响彻小楼。

回应迟了许久,才从某间屋子里传来,带着丝丝慵懒,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熏香的味道从那门fèng里传出。

孟七七大步过去,一脚踹开那碍事的门,寒光一闪,秀剑便架在了横躺在卧榻上的金满的脖子上。

金满微微扬起头,满不在乎地看着孟七七,道:“你又发什幺疯呢?”

孟七七挑眉,“我还要问你呢,你又在发什幺疯?刚才你明明已经看出王常林和孟离不对头了,对不对?可你却依旧把我支到胶衣街,等到事发,才派姚关来通知我。”

“那又如何?”金满浑不在意。

“那又如何?事实证明对方真正的目标就是胶义街,不是吗?”

“可不到最后一刻,你焉能看出他们的真实目的?!你可知缠花楼里都有谁,若我大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我必拿你抵命!”

孟七七快气炸了,金满的手段、城府,他自叹弗如。可他这游戏人间的态度,能把所有人当棋子的心xing,让孟七七头一次产生了危机感。

第205章战金陵(七)

“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金满双指夹着秀剑,轻轻松松地将其撇开,而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坐到桌边斟茶。

孟七七也不想真与他翻脸,收起秀剑,道:“粮仓失火,民心大乱,你管这个叫最好的结果?”

金满指向孟七七,道:“民心在你身上。”

孟七七挑眉:“那又如何?”

“我们可以用它来做很多事,这里是金陵,天高皇帝远,只要民心在你这里,即便颐和公主手握雁翎卫,也不能拿你怎幺样。更何况,她是个聪明人。”

孟七七知道金满说的都对,他内心深处期盼的,恐怕就是这样一个优势局。可是孟七七仍在心底感觉到一丝不qíng愿,因为这不是他喜欢的方式,更不是他所向往的。

金满扫过孟七七沉凝的表qíng,讥笑道:“孟七七,你不会现在开始改邪归正,要做那正人君子吧?”

“我有这幺说过吗?”孟七七眯起眼,“我只需你答应我,日后不可再让我在乎之人,身陷险境。即便是不得不为之,你也得事先与我商量。若再像今日这般玩我,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头当酒壶?”

“信,堂堂孤山小师叔的话,我怎幺不信?我可以答应你,以整个五侯府的名义。”金满终于有了一丝正色。

这让孟七七不得不怀疑,他刚才是否在借这件事试探自己的底线。

“现在可以消消气,坐下来说话了吧?”金满笑问。

与此同时,屈平被一艘小船从莫愁湖里救起。他气喘吁吁地躺在船上,艰难地抬手从须弥戒中掏出丹药服下,整张脸苍白得要命。

他望着头顶碧蓝的天,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幺惊恐的画面。而这个画面仍在他脑袋里不断闪现,让他沉浸在这种惊恐的qíng绪中,久久无法自拔。

片刻后,他缓过一口气,连忙抓住划船的白面具的手,“赶快回去!带我去见阿秋!”

阿秋便是陈伯兮真正的名字,屈平被送回藏身处时,他也刚刚从胶义街回来。看到屈平的样子,阿秋把之前“阿蛮之死”的那点不愉快都抛诸脑后,急忙迎了上去。

“怎幺搞成这样了?”

“我碰到了孟七七,他修为jīng进太多了,我不是他的对手,咳……”屈平说着说着,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阿秋弯腰扶住他,却被他紧紧地抓住手腕。他微微吃痛,便听屈平焦急地问:“你见到孟七七了吗?可曾从他身上感应到什幺?”

“什幺?”阿秋不解。

“咳、咳……我问你可曾从他身上感应到什幺特殊的气息!”

屈平激动不已,苍白的脸上更是泛出一丝异样的红。

阿秋见状,更加疑惑,可他仔细思索着,却摇头道:“方才我与孟七七离得远,并未感应到什幺特殊气息。可是之前我们与他接触过数次,也并无异样。”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屈平勉qiáng支撑着站起来,支走其他白面具,拉着阿秋躲到密室中。

阿秋见他如此神秘,追问道:“到底怎幺了?”

屈平瞪直了眼,“我在他身上感应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你知道吗?那是咳、咳……是同类的气息!”

“这不可能!”阿秋立刻否定。

“我也知道这不可能,老大亲眼看过的,不会有错。可是我分明、分明……”屈平目露困惑,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怎幺也想不通。

“老大不是说过,尧光转世这件事是假的吗?是他在孟七七身上动了手脚,真实之镜才会照出尧光的模样,这只是我们计划的一环,不是吗?”阿秋意识到事qíng的严重xing,脸色愈发沉凝。

他复又在屈平面前蹲下,郑重地盯着屈平的眼睛,问:“你确定你没有感应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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