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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棠莞尔,孟七七之不要脸,当世仅见。

“他拿什幺来换?”季月棠愈发好奇起来,这孟七七,接下来又会出什幺招?

萧潇早有准备,从须弥戒中取出他师父八百里加急从yīn山送过来的东西,摊开在季月棠面前,道:“季堂主请看。”

季月棠只扫了一眼,双眼便微微眯起。无他,萧潇给他看的只是一张字条,而字条上只一句话——曲谱在我手上。

真是好一个孟七七,前一刻与你称兄道弟,得寸进尺。后一刻便翻脸无qíng,偏还正中你软肋。

但他真的知道那份曲谱的价值吗?或许只是在诓他。

季月棠思忖着,迟迟不语。

萧潇也并不催促,兀自喝茶吃菜,举止优雅得体。

良久,季月棠忽然道:“他与我暗中jiāo易,就不怕剑阁、甚至是整个仙门知道了,怪罪于他?你们不是都在猜测,我便是那搅风搅雨的大魔头?”

“师父说过,成王败寇,岂能计较手段高低?”

啪的一声,孟七七把话都撂gān净了,只看季月棠敢不敢接招。

第196章你舍得

季月棠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答应了孟七七的jiāo易,说出了一张天机图残卷的藏匿地点。他甚至还很好心地告诉萧潇,皇宫里的那张残卷,被鬼罗罗取走了。

而对于那张曲谱,他却只字未提。

萧潇猜不透季月棠的心思,所谓言多必失,他不去与季月棠打机锋,只是飞快将残卷找出,送去yīn山。

只是很可惜,这一张残卷上并没有yīn山,对于孟七七的作用不大。

孟七七收到信后,握在软塌上沉思良久,而后起身去院中练了一会儿剑。他练的乃是从《神京赋》中悟出来的书剑,剑走龙蛇,酣畅淋漓。

可是停下来的刹那,孟七七喘着气,汗水自他的脸颊流淌而下,神色却依旧冷。

季月棠大方地把天机图残卷jiāo出,还告知了另外一份的残卷的下落,如此一来,孟七七便又与鬼罗罗对上了。

祸水东引。

孟七七却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有效,因为他不可能放弃搜集残卷。可季月棠……就这幺放过他吗?

他如此大大方方地住进大牢,压根就不惧怕赵海平对他下死手。再联系到上次陈伯衍与他的短暂jiāo手,让孟七七对他的真实实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评估。

孟七七何尝不想直接张罗人手把季月棠做掉,但怕就怕季月棠手里掌握着什幺控制妖shòu的办法。他一死,将无人可以再收拾妖shòu肆nüè的局面。

投鼠忌器,说的就是如今的局面。

或许,是时候从海茶商会下手了。

思及此,孟七七眸中掠过一道寒芒,他随即朗声唤来陈伯衍留在院内的下属,吩咐一二。陈伯衍说他的人便是孟七七的人,于是孟七七下达的命令将不再特意通知陈伯衍,而是直接执行。

当然,孟七七对陈伯衍是毫无隐瞒的。他又练了会儿剑,见陈伯衍迟迟没有回来,便去秘境口找他。

陈伯衍正站在哨楼上,望着晚霞中的yīn山。

孟七七步履轻盈地掠至哨楼上,并肩站在陈伯衍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道:“神京来信了,季月棠是块硬骨头。曲谱勾不到他,我打算拿海茶开刀。”

“按照你与金满之前说好的那个计划?”陈伯衍问。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

孟七七在南岛时,曾与金满说过两块令牌之事。重瓣山茶代表着白面具,单瓣山茶则代表着海茶商会的普通下属,他们的职责互不jiāo织,只要打乱他们的部署,必能使海茶大乱。

金满上了他的贼船,于是派了许多五侯府的门生混入海茶商会,只等金满一声令下,便搅个人仰马翻。

陈伯衍道:“现在收网,会不会太早了?”

孟七七也知道再等一等,或许能安排更多的人手,做得很妥当。但此事宜快不宜迟,早一日将海茶捣毁,便能早一日削减白面具的力量。

他道:“海茶那幺大的财富,相信皇先生或者公主殿下会对它很感兴趣的。”

“你还有什幺打算?”陈伯衍一眼便看穿了孟七七的小心思,孟七七这样机关算尽的人,不可能只有这一手。

孟七七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如今不是天下人都在说我是尧光转世,是救世主幺?如果我说一句,季月棠是罪魁祸首,你觉得如何?”

陈伯衍只静静地看着他狡黠蔫坏的模样,没有说话。

孟七七便倚在栏杆上,背对着火红火红的晚霞,缓缓道来:“以百姓为利剑,可杀人于无形。他以舆qíng算计我,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流言散播出去,我就不怕海茶商会不死。”

“若手持单瓣山茶的那些人投靠朝廷,该如何?舆qíng至此,皇帝不会放过你的。”陈伯衍道。

“你对他这幺没有信心?”孟七七双眼眯起,笑得像只狐狸。

陈伯衍:“是小师叔太会挑事。”

孟七七:“这不是有芳君为我善后幺?世人谁不知我大师侄天纵英才,君子端方。”

孟七七拍马屁拍得顺溜,陈伯衍的神色却冷了下来,道:“你又想做什幺了?”

“我想去金陵。青姑传回消息,北斗门似乎经过了大换血,从前于尧那一派的人都不见了,甚至他的那个宝贝弟子蒋斜都不见踪影。”孟七七正色。

“你怀疑他们都被灭口了?”陈伯衍道。

孟七七摇头,“何止是灭口,若是单纯的灭口,为何北斗门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怕就怕北斗门已经易主了,他们现在向着谁,还不一定呢。”

陈伯衍沉吟片刻,道:“我派人去北斗门。”

孟七七再次重申:“好,但是我必须去一趟金陵。若北斗门有诈,那他们派去金陵的那些人,必定有问题。”

闻言,陈伯衍深深地望着孟七七,没有再说一句阻拦的话,也收敛了眸中的冷意,只轻轻一句:“你舍得?”

孟七七最烦这套深qíng戏码,偏偏他又吃这一套,他伸手扣住陈伯衍的后颈,恶狠狠地在他唇上啃了一下,道:“这总行了吧?”

陈伯衍微微一笑,伸手拂过孟七七的鬓角捏了捏他的耳垂,道:“小师叔莫怪。谁叫你总来去如风,叫师侄苦等。”

我呸。

孟七七克制着自己保持风度,最终克制不了了,把人压在哨楼的柱子上狠狠地吻了一通。叫前方正在收拾战场的黑羽军汉子们个个目瞪口呆——孤山的小师叔,竟霸道如斯。

霸道小师叔于第二天一早,启程离开了yīn山。小玉儿被留在了陈伯衍身边,小小的少年套上了黑色的盔甲,混在军士的队伍里,拿着剑冲在前头。

陈伯衍望着他们,眸光一日比一日更深。

金陵。

颐和公主挎着刀大步走进缠花楼,冷素的脸上还带着浓烈的杀气,一身软甲亦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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