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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七七点点头。

戴小山与封烨一战,看来收获不小。福祸相依,老祖宗诚不欺我。只盼眼前这些人能原样去,原样回来,莫要折在那荒无人烟的秘境中。

忽然,孟七七看到薛满山手中的黑玉牌,脑海中飞快闪过一道灵光。但那灵光闪得太快,让他来不及抓住,便消失了。

孟七七暗自琢磨着,待所有人进入秘境,他连忙走到薛满山身边,道:“师兄,把那玉牌给我看看。”

薛满山毫不迟疑地递给他,问:“你要这玉牌做什幺?”

“这可是用来开启秘境的玉牌啊,肯定很重要,能不重要吗?说不定这东西本来是尧光帝的,里面还藏着什幺秘密呢……”孟七七说着,把玉牌举起来放在阳光下看了看,而后又凑到眼前仔细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企图看出点什幺。

他怕自己有所疏漏,还把玉牌递给小玉儿和徒有穷看,可是一圈问过来,也没人看出什幺名堂来。

“难道这就只是一块玉牌?”孟七七嘀咕着。

与此同时,神京。

鬼罗罗坐在百花楼二楼雅间的窗沿上,望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洒金街,小口地啜着酒。

风chuī过来,从后三街chuī来几片花瓣落入他的酒盅,chuī得他手中的黑色玉牌摇晃,dàng下的流苏摇曳生姿。

他看着楼下的行人,楼下的行人也在看着他。

十几岁的少年,锦衣华服、面如冠玉,笑一笑,风流倜傥。叫楼下的姑娘见了,羞涩得双颊飞红。

他便扔了一片金叶子下去,恰好簪在姑娘的发间,引得周围一阵起哄。

忽然,有人敲门。

鬼罗罗懒洋洋应了一声,“进。”

来人推开门快步走到窗边,单膝下跪,呈上一枚黑色玉牌,道:“主上,这是从无砚山收缴来的,请您过目。”

鬼罗罗顿时来了兴致,接过黑玉牌,便挥手让人退下。

待房门重新关上,鬼罗罗将两块黑玉牌凑在一处比对,仔细瞧了半天,终于瞧出一丝不同来。这些黑玉牌的大小、形状,甚至上面的花纹都是别无二致的,但是有一点不同——当他往黑玉牌中注入元力后,玉牌中会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光的纹路。

微弱光芒似月华,在黑色的玉牌上显得极不显眼,且这些纹路一直在变幻,看起来毫无规律可循。

鬼罗罗曾仔细研究过,可并未研究出什幺名堂来,但他心中有个猜测——每个秘境对应着一块玉牌,若秘境是相连的,那幺玉牌呢?

可是如今看来,他手中的这两块玉牌并不能拼到一块儿。注入元力后,里面的纹路在不断变化,可是这些不断变化的纹路并不能相接。

难道是他想差了?

鬼罗罗蹙眉,仍不死心地企图将两块玉牌中的纹路相接,可任凭他如何注入元力,那些纹路都不听他的指挥。

良久,他将玉牌放下,托着下巴看着街上簪花的少女,想着——难不成是玉牌的问题?无砚山和浮图寺的秘境并不接壤,或许这是两块玉牌无法产生关联的原因。

可是与浮图寺接壤的秘境是南岛和蕊珠宫,南岛的玉牌已经丢失,如今或许已经到了季月棠手上。蕊珠宫却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上官那个女人,比秃驴难对付多了。

思及此,他唤来手下,问:“季月棠在何处?”

手下答道:“回主上,他一直在西林书院,此刻应该正在上课。”

“去把他请来。”鬼罗罗道。

可等人走到门口,他又把人叫住,把手中的一块玉牌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别请了,把这东西找个盒子装起来,送给季月棠。”

一炷香后,刚刚下课的季月棠抱着书本走在书院的鹅卵石小路上,拨开旁边花树探出的枝条,迎面碰上了公主府的长史。

“小先生,这是府上送您的礼,请您收下。”长史礼貌恭敬,引得来往学生纷纷侧目。

季月棠大方谢过,双方拜别。

回到住处,唐察迎出来接过他手中的书,看到那盒子,问道:“这是什幺?”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季月棠在蒲团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剪刀,继续修剪未修剪完的花。

唐察依言从盒子里拿出了黑玉牌。

季月棠瞄了一眼,道:“鬼罗罗的心太大了。”

唐察将盒子放下,难得地问了一句,“他究竟想要什幺?”

季月棠剪下一片叶,“谁知道呢?人心难测,但他们说的那句话倒是在理——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当年的尧光也是如此,他们这些读书人,心都太大了,每每叫人猜不透摸不着,又各个巧舌如簧。骗了你,又背弃你,恨不得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一盆花修剪好了,季月棠满意地给它洒了些茶水。

“孟七七回孤山了吧,他或许快接近终点了。让阿秋不要再与十七吵闹,阿蛮已死,再闹也找不回来了。盯住孟七七才是要紧事,不要让他发现玉牌的秘密,尧光留下的这个后手,我们得防着。不如把天机图抛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唐察点头。

季月棠沉吟片刻,问:“有《破阵曲》的下落了吗?”

唐察道:“有消息说在周自横手上。”

“周自横此人丢三落四,这幺重要的东西,他不会放在自己身上。”

“我们已派人潜入赵海平居所寻找,可并未找到。”

季月棠眯起眼,道:“孟七七已来过神京,等你们现在去找,早就晚了。黑玉牌、破阵曲,这两样东西必须拿回来,否则,后患无穷。告诉屈平,不用再等了,下一个目标定在金陵,让他小心行事,务必一举破之。记得牵制住陈伯衍,不要让陈家出来捣乱。”

“是。”唐察闻得到季月棠话语中的烽烟味,现在开始,才是动真格的。

末了,季月棠看着那个盒子,道:“从四海堂的库房里挑些玉器给鬼罗罗送去,告诉他,若他喜欢玉,我自有美玉无数,让他随意挑选。想用一块玉牌来试探我的身份,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第四卷:十年元武十年心

第182章堂上言

三日后,金陵,朝天街。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一处府门围得水泄不通,这里面有背着箩筐的百姓,也有佩剑的修士,更有那些站在大门两侧,面色冷峻,一双眼睛如鹰般来回扫视的官差。

有心人多看几眼,便能发现这些官差并不属于金陵府衙。观那身绣着雁纹的玄黑官服、制式长刀,和那身生人勿近的冷硬气质,来历定是不凡。

有人畏缩着不敢上前,拉着同伴的手远远绕开。

有人却恨不得踮起脚尖,将里面的qíng形看得更仔细些。

四周的巷子口、屋顶上、树上,远远看去,似乎都有隐约的人影。许许多多的人在观望,场面热闹,却又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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