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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íng况如何?”孟七七问。

来人气喘吁吁的,忙答道:“我们分了两拨人,关侯带着另一拨人失踪了!我们怎幺找都找不到!”

“失踪了?!”孟七七惊愕。

恰在这时,岛的背面升起一道剑光,众人纷纷露出喜色——那儿有人,说不定就是不见了的姚关!

孟七七却及时拦住往那儿冲的人,“留两个在这里,屋子里有捕获的活口,立刻带着他们离开南岛回到岸上,jiāo给素衣侯!”

几人面露迟疑,可姚关事先叮嘱过,若他有事一切听从孟七七指挥。于是两人自动从队伍中分离出来,接受了带俘虏回岸上的指令,其余人则跟着孟七七往剑光升起之处赶。

可是等到他们终于沿着那条狭窄的小道找到出事地点时,代表着裂fèng的白色气旋已经小到只有拳头那幺大,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秘境在他们眼前关闭,而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有白面具,也有五侯府的门生。

“师兄!”

“师弟!”

众人心痛yù裂,孟七七却眉头紧簇,“姚关呢?姚关去了哪儿?”

这时,忽然有具五侯府门生的尸体动了动,似乎还活着。孟七七快步过去将他扶起,见他张着嘴想说什幺,便低头凑过去。

“关、关侯进去了……他在、在秘境……”说罢,那人的口中汩汩地冒出鲜血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进去了?孟七七蹙眉。

而与此同时,留在岸上的青姑已经接连收到了来自天姥山与神京的紧急传信。

天姥山的那封信是沈青崖寄来的,因为孟七七的事先叮嘱,青姑直接拆信阅览。信中说,沈星竹不告而别,很有可能是去找沈星舟了,请孟七七务必留心。

另一封来自神京的信,是萧潇寄来的。萧潇按照孟七七的指示一直留在神京,藏匿于赵海平麾下,监视着颐和公主与季月棠的一举一动。而这封信上说的内容,比沈青崖的那封更为惊人。

皇帝寿诞,因为蜀中遭逢大变损失惨重的缘故,所以皇帝本着体恤民qíng的意思,临时取消了铺张的寿宴,改在广元殿与臣子小聚。

但是各方进献的寿礼已经送达皇城,皇帝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于是“为皇帝献上寿礼”这个环节便被保留了下来。其中有个关外小国的使臣带来了一个巨大的用黑布盖着的铁笼,说是为上君带来了一件可以保佑国运昌隆的大礼。

皇帝心喜,百官好奇。

可是当黑布掀开,所有人看到趴在笼子里的巨shòu,神色骤变。

“是妖shòu!”

“大胆狂徒!竟敢将妖shòu带到大殿之上,赶紧把他抓起来!”

霎时间,刀剑出鞘,四下皆惊。而妖shòu却在那一刻苏醒了过来,还不等侍卫靠近,两只锋利的爪子就掰开了铁笼,一口吐息较四周人仰马翻。

皇帝惊怒不已,而那个进献的使臣在第一时间就被妖shòu踩成了ròu泥。虽说禁军很快就将这只妖shòu斩杀,可大殿之上伤的伤死的死,好好一个寿诞,成了一出笑话。

大将军赵海平被责令在七日之内查明原委,皇帝盛怒之下,整个神京全部戒严。

如此大事,不出半月恐怕便会传遍天下。青姑不敢隐瞒,第一时间将信呈给了阮空庭。

阮空庭看过之后,神色说不出的凝重,“难怪小满总要我留意神京的事qíng,没想到竟会是这样。那些隐藏在幕后之人当真狂妄至极,手眼通天。”

众所周知,一件寿礼要送到皇帝面前,必得经过层层盘查,神京城还有大阵庇佑。可这幺大一只妖shòu,不但被轻易地带进了神京,而且还顺利地出现在皇帝面前。

这得何等的手腕,才能办成此事?

阮空庭忽然深切的意识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去。

与此同时,追杀着白面具闯入秘境中的姚关,愕然地看着秘境中那座遍布着殿宇的山,在他面前崩塌。

整个秘境中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无数的妖shòu还在拼命撞击着那座倾颓的山,全然不管自己是否会被埋在山石之中。而当那泼满鲜血的山的外壳崩裂开来,无数修士的尸体随着山石一起滚落之时,姚关终于看到了山的真容。

那不是山,而是无数尸体的堆积。

在山的外壳里,填充着的是无数妖shòu的尸体,满满当当数以亿计。也不知尘封了多少年,直至此时,他们才在山的崩塌下曝光于世,而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轰隆隆的,铺满了大片的荒原。

大地都在震颤。

姚关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煞白,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真的太大了,他控制不住地后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在人世。

四野之上,无数的妖shòu仰天长啸。它们在哀鸣,在悲痛,而后不断地在尸群中扒拉着,仿佛在最深的底下,还埋藏着什幺东西。

姚关想要一探究竟,可恐惧却如影随形,仿佛有一只来自地狱的手揪着他的心脏,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出不去了。

秘境已经关上了,没有谁、再没有谁能阻止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已经关闭了的天姥山的秘境中呢,此刻又在发生着什幺?

另一边,萧潇第一时间遵从自己的直觉,带着赵海平的禁军找到了西林书院。仍是在那个开满海棠花的院落里,他看到了坐在廊下的季月棠。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季月棠面前,沉声问:“是你对不对?你坐镇神京,一定有那个能力将妖shòu送到宫中。”

“是尧光欠我的。”季月棠捧着茶杯,叹了口气。

“果然是你。”萧潇眸光冷冽。

季月棠却又笑了,道:“我有说是我做的吗?你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带人冲到这里来污蔑于我,是不是有点太欠妥当?普天之下,能办到这件事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一个海茶。如果你们光凭这一点就想定我的罪,我想赵大将军恐怕也是徒有其表。”

萧潇被他噎住,却并不发怵,道:“我并不在禁军当值,刚才那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与赵将军无关。你若想以此为把柄,不妥。”

“确实不妥。”季月棠平静地望着他,继续道:“那就请你们有了真凭实据再来抓人吧,我还要读书,不送。”

萧潇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这季月棠还胆敢留在这里,肯定有所倚仗。神京的事儿还没完,一定没完,他必须尽快回去跟赵海平商量。

而就在他转身离开时,背后却又响起季月棠悠悠的声音,“啊,我想起来,昨日我忽然得到一个很惊人的消息。据说孟七七是尧光的转世,对不对?你说要是皇帝知道了,会不会欣喜得将皇位拱手让出来?”

萧潇顿时僵住,霍然转头瞪着季月棠。

季月棠的目光却越过他,看了一眼院墙之外的高耸的皇城,似带着叹息,缓缓道:“这天下雄城,该有个像样的主人。尧光的后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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