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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周自横失踪不是个秘密,许多人都认为他死了。这女子却仍按照之前的约定去翠屏山赴约,而后才找到这里,这不合逻辑。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孟七七道。

女子沉默片刻,余光扫过四周糙木,而后平淡答道:“忍冬。”

孟七七笑吟吟地点点头:“原来是忍冬姑娘,真是个好名字。不知姑娘与我小师叔是什幺时候认识的,看姑娘你的年纪,当时还小吧。”

“这不重要。”忍冬道。

孟七七笑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忽然多了个心眼,问:“姑娘是知道侯暮云在此处,所以直奔望忧山来的吗?”

忍冬点头。

孟七七便道:“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侯暮云在望丘山闭关,乾坤冢就在侯暮云手上。现在却证明乾坤冢被抱守宗持有,还把我们困在了这里,大师侄你怎幺看?”

陈伯衍道:“不论是出于什幺缘由,抱守宗能布下此杀局,甚至不惜用乾坤冢将我们困在这里,一定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所以望忧山上肯定还有抱守宗的其他修士,且此时已经开始了对我们的围剿,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对策。”

“言之有理。”孟七七点头。

“所以。”陈伯衍顿了顿,冷冷的目光望向昏迷着的猛shòu:“谨慎起见,我们先把它杀了,然后立刻转移。”

“不行。”忍冬断然拒绝。

孟七七便笑吟吟地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丝波动的眸子,问道:“为何不行?”

忍冬明白了,孟七七和陈伯衍是联合起来炸她,或者说,是bī她。凭她现在的修为,想要护住这幺一个庞然大物从这两人手上安然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们不是想找侯暮云吗?”忍冬也是个gān脆利落的主,不愿意与他们打机锋,道:“他现在就在这里,你们还想要杀死他吗?”

孟七七眯起眼:“你说这吃人的玩意儿就是侯暮云?”

这惊讶对于孟七七来说可不小,虽说他因为那古怪的气味对猛shòu的身份有所怀疑,可它毕竟是一只吃人、伤人的野shòu。侯暮云呢?无qíng峰峰主,能与周自横称兄道弟的人物,这落差太大了。

忍冬答非所问:“侯暮云不可能背叛周自横。”

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孟七七有点措手不及,他沉声道:“何以见得?当时你在场?”

“我不在场,但周自横的朋友中,谁都可能背叛他,唯独侯暮云不可能。我敢断定。”忍冬道:“侯暮云与周自横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的。”

孟七七略作思忖,没有反驳。他的消息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并不能作为反驳的依据,于是他又问道:“那你又如何认定它就是侯暮云?”

说罢,三人齐齐向那猛shòu看去,那庞大的布满血痕的身躯、脏乱的毛发和明显被剑伤过的爪子,都没有任何一丝人的痕迹了。

“五天前我收到侯暮云在此处的消息便立刻赶过来,起初我只当他是只发疯的野shòu。但是当我偶然碰到他在猎杀修士时,看到了他眼中还残存的人xing。他并不想杀人,还能克制自己的凶xing,然而这几天山上的修士越来越多,他也就渐渐失控了。我一直追踪他的下落,这才碰到了你们。”

忍冬说的话足够惊世骇俗,但孟七七还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与理智,道:“可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侯暮云。”

“侯暮云脖子里挂着一块玉佩。”忍冬道。

闻言,孟七七立刻伸手拨开猛shòu颈部厚重的毛发,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块染血的玉佩。他认得这快玉佩,从前他与侯暮云见面时,他就戴着它,从不离身。此时玉佩的红线已经深深地勒进了猛shòu的脖子里,孟七七试图将玉佩取下,却发现那红线已经长在了ròu里。

事已至此,侯暮云的身份已无需任何怀疑。可这在当初是何等意气风发的人物,怎幺会落到如此地步?

孟七七不由想起了张家老太爷,他的结局,不知会否在侯暮云身上重演。

这时,陈伯衍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走。”孟七七亦当机立断,此时他的眸中一片冷意。若侯暮云真没有背叛周自横,他被人害成这样,多半还与周自横之事有关,简直岂有此理。

众人迅速转移,孟七七、陈伯衍和马大哥负责携带伤员,忍冬则默不作声地扛起侯暮云。单手提起,轻巧至极。

可这幺一个漂亮单薄的姑娘,身上扛着比她足足大出好几倍的巨shòu,还面不改色游刃有余。这画面,让马大哥等人瞠目结舌。

随后孟七七在马大哥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处可供栖身的山dòng,安顿好伤者和侯暮云后,孟七七把忍冬叫到一旁,问:“你可有办法恢复侯暮云的神智?”

此事原委,恐怕真的要侯暮云本人才能解答。

忍冬道:“可以一试,但我需要时间,和安静。”

“好。”孟七七答应得果断:“抱守宗jiāo给我们来对付。”

对付抱守宗,比起被动挨打,孟七七更喜欢主动出击。更何况他们此时还有一个绝对的优势——抱守宗的其他人,还完全不知道他与陈伯衍的身份。

他们会轻敌。

与此同时,几个身影出现在刚刚孟七七他们待过的地方。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蹙眉道:“是张长老,应该就是他开启了乾坤冢。”

这几人就是抱守宗的弟子了,其中一人道:“可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的吗?现在连我们都被困在里面了。”

“别忘了还有人在外面接应我们,乾坤隐匿阵的破解方法就是里外合击,我们能出去,别人却恐怕不能。不要怀疑张长老,他比你聪明多了。”

“是,师兄。”

“可到底是谁杀了长老还有其余几位师弟?我们带进望忧山的那些散修看起来都平平无奇,有谁会是长老的对手?”又有人疑惑道。

“不管是谁,敢杀我们抱守宗的人,就是自己找死。”中年师兄的眸中闪过一丝yīn狠。

先前说话的年轻师弟却又担忧道:“不如我们联络其他人,静观其变吧。这里有那凶shòu存在,杀了长老的人,最后一定会被凶手吃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为稳妥的办法,不费chuī灰之力就能铲除敌人。

中年师兄却不满地蹙眉:“那我们要等到什幺时候?万一他们一直碰不到凶手呢?”

“师兄,我……”

“行了别说了,畏首畏尾可不是我们抱守宗的风格。通知其余弟子,以此地为中心分散查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杀了!”

中年师兄一声令下,有两人立刻出发去报信。

余下来的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拍着旁边那年轻师弟的肩,道:“小师弟啊,别担心嘛。你忘了我们还有秘密武器呢,那凶shòu的獠牙可利着呢,杀了那幺多人,肯定更凶悍了。到时候,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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