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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又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扬声道:“你们管事的是谁,快快随我走一趟!”

掌柜的忙迎上去,问:“官爷、官爷,我是此地掌柜的,请问发生什幺事了?”

官爷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的货在西城门被扣留了,还能发生什幺事,一定是你们夹带了禁物。来人啊,快快把他给我押走!”

官兵要抓人,四海堂的护卫却也不是吃素的。霎时间,刀剑相对,气氛紧张到极点。

掌柜的匆匆扫过四周,这可得了,连忙喝道:“都把刀剑放下!成何体统!”

一众护卫目露愤恨,却无人敢抗命,令行禁止,可见一斑。孟七七微微眯起眼,公主殿下这一波援助来得及时,如今掌柜的即将要被带走,正是四海堂上上下下最乱的时候,浑水摸鱼再合适不过。

可是屏风后面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季月棠,有些棘手。

现在只能把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沈青崖身上了,不知他是否已成功潜入。

此时此刻的沈青崖呢?

其实他就在涌入四海堂的官差中间,他跑在人群中段,不显山不露水,待院中的护卫都因为要抓人的消息而拔剑的刹那,他立刻悄无声息地进入更深处的内院,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天姥山有一招独特身法叫雾隐,虽比不上孤山剑阁的踏雪步那般快,却胜在更加的神出鬼没。如雾如风,消散无形。

四海堂最深处的内院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间厢房,以及最重要的藏宝阁。但因为前院有事,所以守卫们大多跑去了前面,只留了几个人在藏宝阁附近。

沈青崖根据孟七七第一次探寻到的qíng报一个个地方搜过去,心中警惕得很——刚才他没有在人群中发现屈平,虽不知道为什幺,但他必须得更加小心。

可是他接连查探了好几个房间,都只是寻常护卫住的厢房,没有任何发现。倒是海茶商会治下严谨,各处都能看到海茶的特殊图案——衣帽上、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上、门环上,各处都有。

绘有海茶图案的,必定是海茶商会的东西,沈青崖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看到图案便停下来仔细看一眼。

兵贵神速,沈青崖看得很快,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屈平房间附近。他能感觉到屋里有人,便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屋里那人小声嘟哝着什幺,含糊不清。沈青崖静下心来听了稍许,确定那只是无法分辨的嘟哝,便决意绕过此处。可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他忽然从窗户的fèng隙里瞥见桌上放着的一样东西,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吸引他的不是那个东西,而是那个东西上绘着的图案。

海茶商会的图案是一朵蓝色的山茶花,沈青崖记得很清楚,一路走来所有的山茶花都是重瓣的,唯有这一多,是单瓣山茶。

但似乎……海茶商会对外的图案一直都是重瓣?

这其中是否有什幺区别?

思绪飞转,沈青崖微微蹙眉。

倏然,一道剑气伴随着断喝声从背后袭来,“何方宵小?!”

糟糕,bào露了!

沈青崖心中一凛,把斩斩去剑气,立刻抽身而退。而电光火石之间,屋内的屈平亦闪电般冲出,“哪里跑!”

第102章三日赌

沈青崖腹背受敌,qíng势十分不妙。幸亏他反应极快,在屈平破窗之前冲出游廊,避免了被围堵在游廊上进退不得的窘境。

“铛!”沈青崖一剑dàng开屈平的攻击,余光却瞥向后面的那人。

那是个穿着灰袍的老人,他是怎幺发现自己的?他刚刚明明隐藏得很好。

“你究竟是什幺人?!”屈平见他分神,剑势更盛一分。

沈青崖乔装打扮,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名剑鹿鸣,也刻意遮掩了天姥山的剑法,是以屈平一时无法认出。但迟则生变,沈青崖且战且退,不求力敌只求脱身。

屈平和灰袍老者心中却惊讶不已,此人以一敌二仍游刃有余,绝不是普通之辈。

此时藏宝阁周围的守卫亦围拢过来,动作迅捷。

沈青崖心知不妙,剑上清晖bào涨,长剑用力挥下的同时,整个人如飞燕般向后方上空退去。屈平急忙追上,同时不忘喊道:“结阵!别让他逃了!”

可沈青崖多快,不等护卫们结阵,他已轻松落在屋顶上,足尖轻点着瓦片,连一点声音都未发出。

寒光乍现!

沈青崖仓促之间身体后仰,一道元力飞剑便擦着他的胸膛而过,发出嗡鸣。沈青崖面色冷峻,单手撑在瓦片上,一个侧翻继续躲过第二、第三道飞剑。

与此同时,他长剑贴着屋顶横扫,片片黑瓦被震碎,随着剑气激she而出。

屈平迎面对上一阵瓦片雨,忙挥袖挡脸。灰袍老者却毫无顾忌地穿雨而过,丝毫不在意这些碎瓦是否会击打到自己身上。

沈青崖看得仔细,这灰袍老者的修为恐怕在屈平之上。神京四海堂果然藏龙卧虎,那整个海茶商会的实力,便更耸人听闻了。

心念一转,沈青崖脱离了可以结阵的范围,反而不急着逃跑了,提剑迎上了灰袍老者。

前院,孟七七一直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待感应到内院的元力波动,立刻扬声道:“什幺qíng况?何人闯进来了?”

话音落下,孟七七立刻往内院去。季月棠却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孟七七身上,反而慢了一拍。聚集到前院的护卫们更来不及反应了,眼睁睁地看着孟七七如风一般从他们身边掠过。

此时前来抓人的官差们业已表露出不耐,抓了掌柜的就要走,时机可谓恰到好处。

季月棠站起来,又坐下去,视线隔着屏风与屋外的陈伯衍撞上,略作惊讶后恢复平静。

“季堂主不去看看?”陈伯衍道。

“屈副堂主在后面,虽有风寒,却不至于连个贼子都应付不来。况且孟仙君已经去了,可保万无一失。”季月棠道。

“我家小师叔xingqíng中人,事出突然,未问过季堂主便去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季堂主见谅。”陈伯衍礼貌颔首。

季月棠怎敢责怪孤山小师叔,少不得还要感谢一二。寥寥数语间,眸光却已陈伯衍互相jiāo锋了几个回合。

陈伯衍不动,他便不动。

内院,孟七七的加入瞬间打破了平衡。

秀剑出鞘,直取灰袍老者。对方不得不避其锋芒,沈青崖的压力便为之一轻。两人隐晦地jiāo换一个眼神,沈青崖趁机退开,而那灰袍老者却bào露在孟七七的剑下。

怒岚!

孟七七甫一出手便是孤山剑诀中威力格外qiáng大的一招,剑势连绵犹如山岚,连成一片兜头朝灰袍老者招呼。

屈平连忙疾呼:“错了错了!是那个穿官服的!”

“是吗。”孟七七眸中jīng芒乍现,右脚蹬在飞翘的檐角上止住去势,整个人利落回转。然而山岚已远,脱离了秀剑的攻击仍然将灰袍老者笼罩在内。

灰袍老者横剑抵挡,脚下迅速后退,瞬间便bào掠至藏宝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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