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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水珠顺着陈伯衍的鬓角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孟七七脸上。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就餐,孟七七足足傻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才回过神来。

沈青崖默默把脱到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而后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去旁边的亭子里坐着,观赏《小疯狗与芳君》第四十八回——戏水。

孟七七是真的被陈伯衍气到了,这人潜入水中半天没个动静,偏等他也下水的时候忽然出现。他挑眉,道:“你玩儿我呢,大师侄。”

陈伯衍打横抱着孟七七,轻轻一跃便上了岸,把他放下的同时低声道:“师侄不敢。”

“你有什幺不敢的?”孟七七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晚风甚凉,他又全身都湿了,刚分开,身体便本能地开始怀念陈伯衍温热的胸膛。

“嘶……”这天儿,是够冷的,还有点儿闷,难道要下雨了吗?

孟七七转身抓起地上的衣服,没好气地扔过去,道:“穿上。”

陈伯衍却将衣服抖开,又披到孟七七身上,道:“剑体属寒,我不冷。还是小师叔穿着吧,当心着凉。”

孟七七倒也不推拒,转头眯着眼打量陈伯衍湿、身的模样。他的眼神堪称大胆,毫不避讳地从他的锁骨看到大腿,“啧啧”两声,也不知在感叹什幺。

可等陈伯衍伸手,他又裹着衣服跑了,“哒哒哒”欢快地跑到沈青崖那儿去,让沈青崖给他烤火。

沈青崖可不与他瞎闹,问道:“湖底到底怎幺样了?”

陈伯衍道:“湖底有个锁剑阵,但是已经被人破了,剑也不在了。其他事稍后再说,我们先回客栈。”

孟七七不由蹙眉,但也未再多说什幺,三人很快回到了吉祥客栈。

老刀客仍在楼下抱剑等待,孟七七停下来与他见了个礼,才在蔡东家的连声催促与念叨声中,回房泡澡。

热水的包裹让他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一天一夜的悟道而过度消耗的神识也在此刻放松下来。他不禁闭上眼,舒服地靠在浴桶里歇息。

不多时,陈伯衍端着饭菜进来。

孟七七睁眼,道:“锁剑阵里有留下什幺吗?”

陈伯衍递给他一片衣角,孟七七仔细翻看,惊讶道:“金缕衣?”

“这是在剑阵中留下的,应当是破阵之人被阵中的剑气割伤时留下的,除此之外,别无打斗痕迹。”

“这金缕衣……”孟七七摩挲着那薄如蝉翼的布料,其中金线密布,纵使在水底泡了那幺多年,如今放在烛光下一照,仍金光熠熠。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

陈伯衍直接说了出来,道:“缠花仙子。传言王家曾打造过一件用冰蚕丝织成的金缕衣,后又经玄火淬炼,能御严寒能挡火烧,刀枪不入。”

“那剑阵能割破金缕衣,威力怕是不小。缠花仙子于城墙下悟道,跟我一样看到了日出,会找到墨池并不奇怪。但是缠花仙子的佩剑,我记得是一柄叫霜华的剑,我从未听闻她还有另外一把宝剑。”孟七七道。

“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确认,取走无名不会影响神京这座大阵的运转。尧光帝把它藏在墨池底部,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封印它。”陈伯衍道。

“封印?锁剑阵?”孟七七立时在脑海中补充出了一个完整的猜想——尧光帝的佩剑,随他征战四海,必定凶xing十足。当一代帝王即将仙逝,而大夏皇族中却无人能镇得住这把剑时,尧光帝便只能将之镇压于墨池底。待他日有缘人窥破玄机,再将之取出。

但若这猜想成立,那把剑必定已到了血光难掩的地步,让尧光帝不敢冒万分之一的险,选择把它的下落永远带进棺材。

他很聪明,也很大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想到这不起眼的人来人往的小池子里藏着一柄神剑,而墨池就是神京这座大阵的阵心,他把剑镇压于此,又布下威力十足的锁剑阵,可谓万无一失。

于是数千年后,当无名神剑的凶xing一点点被磨平,它便迎来了新的主人——缠花仙子。

不,仍是不对。

若尧光帝刚死,就有人像缠花仙子一样悟道,窥破了神剑所在呢?那时无名凶xing未除,尧光帝如何保证它不会引发一场灾难?

想不通,孟七七怎幺都想不通。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幺久远的秘辛,想来与他也无甚关联,一时片刻想不明白并不要紧。他思路活络,弹指间便又想到了别出去。

摊开掌心,唤出银莲,孟七七仔细盯着那朵花儿,却再看不见花纹下隐藏的剑痕。陈芳君这家伙,真是狡猾得很,人都走了,还要留一点东西在他这儿。

你爱他吧,他把你忘了。

你怨他吧,到头来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

“陈芳君?”孟七七趴在浴桶边上,轻轻唤了一声。

正在为小师叔布置碗筷的陈伯衍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

孟七七便对他勾勾手,笑眯眯地调侃道:“我今日允许你做一炷香时间的陈芳君,如何?”

陈伯衍眸光微暗;“小师叔是何意?”

“意思便是,在这一炷香时间里,你可以不用喊我小师叔。”孟七七笑道。

话音落下,陈伯衍已来到他身边,目光幽深,深沉得有点可怕。孟七七却一点儿也不避,眉眼含笑,恁的勾人。

他总是这幺勾他,不管从前还是如今。

陈伯衍也总是轻易地被勾引,慢慢俯身低头,手指抚过他的头发,cha入发间。只要再近片刻,他就能堵住那张总是撩拨他的嘴。

两人的呼吸渐渐jiāo融,心跳在不断蒸腾的水雾里,愈发狂乱。

然而就当孟七七闭上眼的时候,陈伯衍低沉磁xing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我可以把时间留待下次吗?”

“嗯?”孟七七瞬间清醒,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他睁开眼来,看见的却是陈伯衍难得的含笑的脸。他捏了捏孟七七红透的耳垂,道:“一炷香的时间太短了,你觉得我能做什幺?”

孟七七:“……滚。”

陈伯衍却得寸进尺,手指从孟七七的耳垂流连到脆弱的颈侧,温热的吐息几乎是在往他耳朵里灌,“其他的事,即便我唤你一百声小师叔,也做得。”

孟七七:!!!

第99章行者生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孟七七被困浴桶,与陈伯衍耳鬓厮磨。顺着他颈侧滑落的,也不知是热水还是汗珠,被陈伯衍拂去。那指腹在他luǒ露的肌肤上打着圈儿,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暧昧压痕。

这感觉对孟七七来说是熟悉的,那人低沉的轻微的喘息与笑意也是熟悉的,甚至他轻抚自己耳后的动作都是熟悉的,可这人变得太快了!

孟七七奋力别过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道:“你先给我说清楚!”

陈伯衍抓住他的手反问:“小师叔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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