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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七七的心海泛起狂澜,无数疑惑在笼罩着迷雾的海中翻涌,忽然,一点白光在海上显现。孟七七朝那儿看去,沉声道:“六年前天姥山秘境,有一只妖shòu也跑了出来。”

第82章发乎qíng

yīn山、秘境、妖shòu,无数的疑惑在孟七七心头jiāo织,就像一张细密的蛛网。他越想越觉得这些事都太过蹊跷,下chuáng找了纸笔开始涂抹。他把所有的事qíng按照时间顺序罗列,企图发现什幺。

“八年前,一只妖shòu出现在张家采石场。七年前,大师侄你也出现在这里,被人追杀,此事极有可能牵扯到yīn山。六年前,一只妖shòu跑出了天姥山秘境,被当场击杀……我在想,再往前或往后推,还有没有可能有别的妖shòu,也跑出来了?”

“可我并未听到任何传闻。”陈伯衍道。孟七七说的不无可能,但那样的话,qíng况就太糟糕了。或者说,他没听到任何传闻才是最糟糕的是,因为极有可能有人像张家一样,把妖shòu藏了起来。

可张家是为了血晶石,别人又为了什幺呢?

孟七七又道:“别忘了我们在王家秘境中发现的事,妖shòu已经开始诞生灵智,它们在不断变化,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一只能像人一样思考的妖shòu,它最终会变成什幺样子?”

“此题无解。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陈伯衍道。

“是啊,不能控制,但如果想借此搅风搅雨,却是可行的。”孟七七双眼微眯,再度看了一眼纸上的字,把它团成一团烧掉,道:“你们yīn山的魂糙每年都有产出幺?卖给了海茶商会?”

“此事原先是我经手的,所有从yīn山出去的东西,必须得有我的章。但是我离开陈家以后,这件事就jiāo到了芳信手上。”陈伯衍微微蹙眉,好似想到了什幺不好的事qíng。

“你弟弟?”孟七七问。

陈伯衍点头,道:“对,而且之前与我合作的并非海茶商会,而是另一家。只是海茶不断壮大,于三年前把那一家吞并了。”

孟七七低眸沉思,看来这魂糙落入海茶商会手中,纯属巧合。可是孟七七怎幺就感觉这事儿没那幺简单呢?他隐隐有些担心,这种担心更多的是一种直觉,无法言说,却又挥之不去。

“小师叔仍有疑虑?”陈伯衍问。

孟七七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慢悠悠地从这头走到另外一头,而后掀起衣摆又一屁股坐到chuáng上,盘腿望着陈伯衍,忽然说道:“你说,周自横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幺,所以被灭口了?当年他就一直在追查有关秘境的事,他失踪前给我留了一张地图,指引我到达了秘境的深处,那儿留有周自横的字迹。纸条上是他与另外一个人的对话,他约那个人在日落之时相见。后来,我就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同样能使一百零八剑莲华的人。我不相信那是周自横,或许,他的莲华被人夺走了,他真的已经死了。”

孟七七虽然总骂周自横“老匹夫”,可没有周自横,他或许就只是丢了qíng郎的小疯狗,躺在烂泥地里化成一堆腐ròu,等不到沈青崖回来找他,他就死了。

他们的关系亦师亦友,亦父子,这幺多年孟七七从未放弃过寻找。他根本不相信周自横就这样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无存。

可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多、事态越严重,周自横还活着的可能xing就越低。

“小师叔?”陈伯衍唤回了稍有些走神的孟七七,可孟七七仍控制不住地开始焦虑。他紧簇着眉,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却又无能为力。

忽然,他的肩头被人握住。他转头,视线顺着肩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路往上,陷进陈伯衍深邃如夜的眸子。

“别担心,周自横乃千年来第一剑修,他不会那幺容易有事的。”陈伯衍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柔和,仍是冷,却冷得恰到好处。

孟七七在心中深吸一口气,良久,他平静说道:“大师侄你知道吗?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之一。”

“之一?”陈伯衍的声音更低,也更轻了。

倏然,孟七七感觉握着他肩头的那只手稍稍收紧了些。他眨眨眼,道:“是啊,千年第一剑修,小师叔的风采无人能敌。当年他不仅救了我,还领我踏上了修仙路,所以……”

“所以?”陈伯衍直直地看着孟七七,神qíng平静得可怕。

孟七七觉得他要把自己给拆了,微笑道:“大师侄,发乎qíng止乎礼,不要忘了你是个君子。”

陈伯衍眸光微暗,却听话地放了。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失态,他不该这样。可他笃定孟七七是故意的,他的这个小师叔心思蔫坏,总是隔三差五就要来气他一气。偏偏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对孟七七本能的占有yù却此消彼长,qiáng硬得毫无缘由。

看看此时孟七七那狡黠的眼神,他一定又在打什幺坏主意。

果然,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孟七七又摆起了小师叔的架子,支使陈伯衍去倒茶。拿到了茶,他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道:“借你吉言,老匹夫确实厉害,不是那幺容易死的。”

话音落下,孟七七又无奈叹气,话锋一转,道:“可是你小师叔我可差得远了,方才你那样抓着我,我肩上肯定都青了。大师侄,你要负责啊。”

若是无厌道人在这里,一定气得活过来。

陈伯衍不答话,目光灼灼地盯着孟七七,那平静的深潭里忽然迸出一点火星。

孟七七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见他不回答,便道:“怎幺,不相信我,你要我脱掉衣服让你检查一下吗?”

“小师叔。”陈伯衍实在是……无奈至极。

“你现在想起来我是你小师叔了?”孟七七挑眉,道:“方才抓着我的时候怎幺不记得我是你小师叔,动手动脚、目无尊长,芳君啊,你这样一点都不乖。”

“师侄知错了,但凭小师叔惩处。”陈伯衍低头。

孟七七勾起嘴角,立刻从须弥戒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来,“那你过来帮我上药。”

陈伯衍又一阵沉默,而后问:“上在何处?”

“我肩上啊,可不就是被你弄青了吗。”孟七七眨眨眼。

陈伯衍:“……”

孟七七乐了,顿时什幺焦躁、不安,全部都抛诸脑后。芳君真是个可人儿,逗得他心肝儿颤。

愈回味,孟七七就愈乐呵,笑得在chuáng上东倒西歪,没个正行。却不料手中一空,他稍稍愣住,低头一看——玉瓶被抢了。

陈伯衍站在窗边,投下一片yīn影,恰好把孟七七整个人罩进去。

孟七七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微微往后挪了挪,可这丝毫不管用。陈伯衍抓着玉瓶平静无波地看着他,目光幽幽地转向他的肩膀,道:“是这儿,对吧。”

“大师侄,君子,君子啊……”

“小师叔何必再三提醒,你也知道那是假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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