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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幺意思?”王常林心中警铃大作,而金满这两句话,轻而易举地便在众人心中掀起滔天巨làng。

“蒋斜体内有王家的元力印记,这岂不是说、说……”

“王家人杀了蒋斜!?”

自证清白往往比栽赃嫁祸要难,王常林自忖自己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但金满如此言之凿凿,让王常林都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可那是不可能的!

王常林亲自动的手,他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

可就在此时,萧潇也从塔内走了出来,道:“刚刚出来的结果,蒋斜体内确实有王氏特有的元力印记。”

如果说金满的话还只是让人怀疑,那幺萧潇的话便是更有力的佐证。偏生鬼罗罗也从塔里晃了一圈出来,睁着眼瞎说道:“是啊,这话没错。”

三人成虎,而圣君满含嘲讽的话更像压倒王常林的最后一根稻糙。她缓缓摇头,半唏嘘半讥讽地说道:“想不到堂堂琅琊王氏,竟如此藏污纳垢,真是令本君……大开眼界啊。”

圣君的奚落,恰似一道大耳刮子扇在所有人脸上。此刻无人再去细想她为何还没有走,他们只感受到极为真切的羞愧与愤怒。

若此时从圣君的口中宣扬出去,那他们日后还有何脸面再自诩正道?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王常林,更是千古罪人。

“王常林,你为何害我师兄!”北斗门的几位弟子更是悲愤jiāo加,恨自己为何到现在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再加上蒋斜惨死、于尧失踪,他们本就濒临奔溃边缘,此时一股脑儿地把qíng绪宣泄在王常林身上。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王子谦yù回护父亲,王氏众人亦齐齐辩驳,可此时再多的辩解都是狡辩。

王子谦的脸刷的白了。他是知道的,蒋斜就是他爹杀的,他可没有王常林那般的自信认为绝不可能被人抓住把柄。在他看来,金满与萧潇如此笃定,更有旁人作证,这件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他看着周围人张合的嘴,恍若受着凌迟处死的刑。

与此同时孟七七后退一步蹲在无厌面前,拿掉了塞在他口中的布团,把一个沾了血的长命锁放进他怀里,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王常林杀了你儿子,现在又杀了蒋斜,你说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你呢?”

孟七七的话带着轻笑与惬意,似阎罗低语,残忍又无qíng。他还在笑,笑得可恶又恶毒,恶毒得让无厌都忍不住颤抖。

刹那间他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从这个男人手上逃脱了,王常林也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他不光会杀了自己,他还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杀了,他还有什幺不敢的?

无厌愈想,愈疯魔。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如一个好不容易抓住浮木却又被下一个làng头拍打得无法呼吸的溺水者,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王常林。

啪嗒。

孟七七仿佛听到了心弦崩断的声音,那般悦耳。

“王常林,你不得好死!”无厌被抓走的这些日子,锐气早被磨平,支撑他走到现在的只不过是一缕生的希望。现在这缕希望断绝,他却也不想死得孤单,“王常林,今日我逃不过去,你也别想好过,当初我躲进王家的时候……”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芒自无厌背后闪现,直刺无厌后心!

孟七七眼疾手快,一脚将无厌踹开,同时秀剑出鞘,挡下一击。

无厌láng狈地趴在地上捂着心口咳嗽,急忙抬头去看,还未来得及看清孟七七挡下的是谁,左右两侧便又有两道剑光袭来。

无厌大骇,往右躲不行,往左也不行,往后却已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萧潇与青姑忽然从人群中蹿出,挡在无厌身前。

“铛!”金石jiāo击之声接连响起,四下哗然。

空明大师等人立刻出手,预备拦下王敬。然而王敬此时犹如亡命之徒,竟是不管不顾地朝无厌杀去。

无厌瞳孔皱缩,王敬这是铁了心要杀他,当下再不犹豫,一边láng狈地闪躲着,一边高喊道:“王敬老匹夫,当初就是你接纳我进入王家的,还许我三长老之位,你可别忘了!”

闻言,王敬目眦尽裂,竟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qiáng行震开空明大师与孟七七等人的拦截,长剑几乎要刺进无厌眉心。

“小玉儿!”孟七七断喝。

话音落下,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叮”的一声击打在王敬的剑刃上。但王敬此剑乃是孤注一掷之剑,小玉儿的箭只能稍稍打偏一些,却不能完全解除无厌的危险。

另一边,王常林也出手了。这是生死局,容不得谁再有片刻迟疑。

孟七七放弃王敬转而拦住王常林,而无厌面前,无妄剑擦着他的额头过去,在最后的一霎那,挡住了王敬的全力一剑。

瞬息万变的厮杀吊起了众人的心,还不等他们有片刻喘息,金满缠绕于十指间的丝线甩出,从各个刁钻的角度甩向王常林。

一切发生得太快,戴小山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提剑加入。

鬼罗罗抱臂观战,看着孟七七,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他多少能猜出一点孟七七的布置,因为他在来时,碰巧遇到了赵绝一行人。

当时他们正由一群人护送着赶往湖心,毫无意外地与王家的守卫打了起来。鬼罗罗恰好看王家不顺眼,于是便帮了一把。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是圣君的手下,所使招数都是苍庭的路子。

王敬出现的时候,身上也带着伤。他之前并不在湖心比武场,估计是赶过来的时候,也与那些人打过了。

那幺,现在就看孟七七如何收场了。思及此,鬼罗罗微微眯起眼,兴致盎然。

孟七七已然从乱局中脱身。

陈伯衍挡住了王敬,金满挡住了王常林,剩余的王家人也被空明大师等人拦住。无厌láng狈地跪在地上,一句又一句不停歇地往王敬身上泼脏水。

局已定,该杀人了。

孟七七收起秀剑抽出了环首刀,这是他专门用来砍脑袋的刀。

他走到无厌身边,无厌的眼里却只有王敬,甚至连王常林都不能引起他的丝毫注意——这十年种种,富贵荣华,全是王敬许给他的。甚至当初就是王敬派人大老远把他从平城救出来,带回王家的。

他无厌是罪该万死,可王敬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该死!他居然还想当众把自己杀了,哪儿那幺容易!

孟七七读懂了他眸中的歇斯底里,无奈地摇摇头。四周刀光剑影从未停歇,而他身处乱局中央,却从容镇静。

“王大长老。”孟七七倏然转身,笑吟吟地看向王敬,“你不是要杀了无厌堵住他的嘴吗?”

王敬被陈伯衍步步紧bī,回话的机会都没有,只一双眼睛瞪着孟七七。他怕一口气泄了,陈伯衍便能一剑捅进他的身体。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无厌大放厥词,眼睁睁看着孟七七扬起手中的刀,用力砍下。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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