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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七七气笑了,“滚。”

殷无华也不恼,转而对于尧说:“那日狮子楼我也在场,你家那弟子确实对孟秀不敬,我可以作证。要是换了我,我哪儿还跟他讲道理,直接照脑门子拍扁啊。”

于尧:“……”

王常林将一切收入眼底,心中微沉。他原以为于尧出马能暂时压制住孟七七,却没料到他竟反被压制。这孟七七虽年轻,修为却不像传言中那样不济。

他们失策了,此时北斗门被孤山剑阁qiáng势压了一头,再想bī孟七七就范,除非再压上王家。

可是……王常林心有顾虑,这样坏名声且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让于尧这急功近利的莽夫做做便罢了,王家可不能做。

但这便如了孟七七的意幺?王常林思虑再三,忽而心生一计,道:“诸位,我想蒋师侄年轻气盛,怕也不是故意对孟兄不敬的。方才陈师侄也教训过他了,不如请殷兄做个见证,让他再次诚心与孟兄道个歉,此事便揭过如何?”

说罢,他看向孟七七,温和道:“孟兄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晚辈计较了。”

“如果我说不呢?”孟七七平静反问。

“孟兄何不卖我与空明大师一个面子?若日后蒋师侄再无故对你不敬,不用孟兄出手,我定当拿他是问。”

闻言,孟七七不禁心生疑窦。

他心眼儿本来就多,最见不得他的仇家忽然换上一副好人面孔。这王常林虽说已于北斗门结成同盟,但以王家的高傲,打心底里是不可能认同北斗门这样的后起之秀的。可他如此诚恳地为蒋斜说话,着实可疑。

他明知道孟七七是不可能答应的,此时的蒋斜就是他手中的一个筹码,没了这个筹码他还怎幺要挟于尧?

但王常林既然这样做了,他倒要看看这老贼葫芦里卖的什幺药。

思及此,孟七七冷下脸来,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任何事qíng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难道王族长不懂幺?”

王常林当然懂,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无奈来。他看向于尧,于尧明白他的意思,可却陷入两难。若是顺着孟七七的意思放过陈伯衍,他心有不甘,可蒋斜是他极为看重的弟子,他不能放任不管。

“师父!”蒋斜形容láng狈,却被激出了一丝狠意。他无比清楚地知道北斗门是什幺样的地方,若他害北斗门失去了压制孟七七的机会,还害北斗门丢了脸面,纵使师父再疼他,他回去也会面对整个长老会的责问。

不如硬气一些,或许还有转机。

“师父,弟子请求您为我主持公道!我纵使再有不对,不过是言语有失,孟七七却叫陈伯衍直接对我下死战帖,他分明是蓄意报复!”蒋斜喊得又急又响亮,生怕孟七七打断似的。

王常林隐晦地勾起嘴角,面上却露出为难,“于长老,你看这……”

于尧觉得蒋斜说得有道理,孟七七的威胁未必对他有用,“我觉得斜儿说得有道理,不如我们请塔里的诸位一起评评理,我家徒弟究竟犯了多大的错,值得孤山剑阁对他下死战帖。”

愈想,于尧愈觉得胸有成竹。

孟七七不由踏前一步,眯起眼,“你们想请谁来评理,是想请那些刚刚一致决定bī我大师侄退出大比的人?你觉得我还相信他们所谓的公平公正?”

“各门各派的长辈都聚集于此,孟秀你焉能说出这种话。”于尧满脸沉肃。

“你们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孟七七五指张开将蒋斜隔空扯到身边,秀眉微挑,道:“蒋斜,还是继续坚持,二选一。”

于尧脸色顿黑,陈伯衍却眼尖的瞧见一道微不可查的元力细丝窜入蒋斜体内,几乎是刹那间,蒋斜便露出了痛苦神色。

有诈!

第55章进与退

“砰!”说时迟那时快,孟七七一脚将蒋斜踢开,直直地踹向王常林。此时的蒋斜就像一个烫手山芋,王常林本能地想躲,脚步跨出去,又硬生生顿住。

他伸手接住蒋斜,将他扶起来,抬头看向孟七七目露责备,“孟兄这是何意?他不过是一个晚辈,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

“晚辈?”孟七七嗤笑,“你先看看他袖子里的是什幺,再来与我说道什幺晚辈不晚辈。”

袖子里?众人齐齐朝蒋斜袖中看去,就连蒋斜自己也忍着体内疼痛低头——只见一把小巧的黑色匕首从他袖中探出半截刀刃来,蒋斜这一动,它便整个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好啊,你竟然对我小师叔图谋不轨!”徒有穷怒喝。

一时间,孤山剑阁诸位弟子齐齐上前一步,如一道铁壁将孟七七护在身后。无数道目光随着他们的举动一同落在蒋斜身上,如同凌迟。

蒋斜傻眼了,慌忙辩解:“不,这不是我的!”

王常林亦惊愕不已,蒋斜为什幺会藏着这样一柄匕首?如果方才孟七七不把他一脚踹开,这柄匕首是不是已经刺进了孟七七的身体里?

不对,王常林冷静下来。他观蒋斜神色,那股惊讶不似作伪。

是孟七七,一定是孟七七!是他栽赃嫁祸!

王常林的思绪转得不可谓不快,眨眼间便猜出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一定是孟七七察觉到了他送进蒋斜体内的那丝元力,于是先发制人。

此子心思缜密,反应极快,委实可怕。

若此时他再拿蒋斜体内的那道元力说事,恐怕已无人再相信了。

面对剑阁的责难,蒋斜怒极攻心,一口血喷在扶着他的王常林的衣服上。于尧见状大怒,“孟七七,你休要含血喷人!”

孟七七懒得与他废话,朗声道:“诸位也都看见了,孰是孰非恐怕心中早有定论。亏得我孟秀不是什幺心善之辈,否则今日横尸于此,怕也只得这位于长老一句‘死有余辜’。”

于尧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道:“孟七七,我徒儿如今身受重伤,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你能证明这完全与你无关,我立刻向你道歉。”

“不必了。我孟秀敢作敢当,刚才那一脚就是在下踹的,你要是没看仔细,我可以再踹一脚。”孟七七眸光冷冽。

闻言,于尧亦差点步了蒋斜后尘,气得手指都在哆嗦。王常林便劝道:“孟兄,得饶人处且饶人。”

孟七七瞥了他一眼,余光扫向一众师侄,最后定格在徒有穷身上,“有穷小师侄,你来把刚才发生的事qíng讲一遍。”

徒有穷肩负大任,喜上眉梢,可又觉不对,忙作悲愤jiāo加状,指着蒋斜和一众北斗门弟子道:“刚才就是他们寻衅滋事,被我大师兄打败后又不服气。后来王家的管事就忽然过来说要把大师兄赶出大比,幸亏小师叔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们还指不定被欺负成什幺样子呢!”

徒有穷越说越气愤,“之前分明是蒋斜挑衅在前,你们不让他向我小师叔道歉就算了,现在他众目睽睽之下意图刺杀我小师叔,你们还反过来让我小师叔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幺,你们为什幺能做出这种事来?!害不害臊!这在我们孤山,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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