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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光点不断从少年身上逸散,崩溃的世界就仿佛得到了安抚一般,缓缓平静了下来。

不止是如此,少年走过的地方花草开始瞬生,艳丽的花朵开在岩浆里,摇曳又荼靡。

只不过在少年走过之后,就瞬间融化在了岩浆中,只有那些开在旁边空地上的花才得以幸存。

那是希望,亦是黎明。

是由少年倾尽一切换来的明天。

少年的身影越走越远,也越来越淡,最后淡到快要消失不见。

那不是神明要离开了,而是神明要陨落了。

看见了这一幕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幺情况,但心脏却莫名狠狠揪了起来,就宛若被一只手捏住了一般,整个人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不要。

不要。

不要。

拿着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的那位小姑娘,疯狂的朝着少年的方向跑去,完全不顾脚下的岩浆才刚刚平息,还散发着灼热滚烫的气息。

她的鞋和裤子被高温融化了,直接露出了皮肤,也被高温烫的血肉模糊。

但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幺,也不知道那少年是谁,但她此刻只想要拉住少年。

然而地面的高温将她的脚灼伤,她最终再也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眼前开始变的模糊。

不要……

而她不远处少年的身影依旧越来越淡,淡到近乎透明了。

最终少年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了头,目光温柔又缱绻的看向了某个方向。

他似乎在透过时空看着谁。

下一秒,他身影化为白色的光点,消散在了空中,只余些许的光点落在了不远处的幽兰花上。

也有一些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只一瞬间,就让她被高温灼伤的血肉模糊的地方恢复如初。

就连她身下的大地,也不再滚烫。

画面定格在了少年消散的那一秒,在他回头时,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正是阮清的脸。

阮清想起了一切,不只是作为阮清的一切,还有作为‘神明’的一切。

他已经死了。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他不会被人遗忘,因为他从不曾活在别人的回忆中,也不会有人铭记他。

他只不过是一个几乎从未存在过的存在罢了。

因为他真正诞生的第一天,就死了。

死的无人知晓,死的来不及多看他的世界一眼。

怎幺会不想看到花开?

怎幺会不想看到蝴蝶飞舞?

怎幺会不想……活下来。

他想。

他也想。

但他死在了没有花开的世界,死在了没有蝴蝶飞舞的世界,死在了那个崩坏的即将毁灭的世界。

死时,只有一片血红。

那是他诞生的第一天,也是他诞生的最后一天,更是他存在的唯一一天。

他诞生时,入目的就是即将要毁灭的世界,所见之处皆被绝望裹挟,绝望到没有一丝生机,幸存下来的人类脸上都带着麻木。

而所谓的幸存,也只不过是晚死几分钟。

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分崩解析了,那是来自世界的自我修复,他连去找老师求助的时间都没有。

也无法求助。

老师曾经说过,祂的力量太过强大霸道,又极具侵蚀能力,他的世界承受不起祂的降临。

当已经无能为力时,生灵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可被寄托了希望的神明呢。

神明又该如何?

他能听见数不清的声音在他大脑响起,他们在祈祷,祈祷奇迹会出现,他们似乎除了祈祷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诞生太晚了,生灵无休止的破坏和过渡改变世界,已经让这个世界遍体鳞伤,到了不重组不行的边缘了。

世界重组是世界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重组后世界将陷入修复中,等待着再一次的生物轮回。

等到数十万年后,这个世界会恢复生机和繁荣。

他只不过是一个刚诞生的神明,他没有多少力量,甚至还没有开始修炼,妄图拯救毁灭的世界完全就是不自量力。

更何况这也不在他这个守护神明的范畴内,就算是这个世界真的毁灭了,也影响不到他半分。

可他听着那数不清的祈祷,看着那一张张绝望的脸,以及麻木的目光,他还是倾尽了神格的力量,稳住了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代价是,他的神格消散。

“你已经死了。”

肖明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阮清的旁边,他垂眸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阮清。

“神格消散,不入轮回。”

“现在的你不过就是一丝随时都会消散的残魂。”

肖明宇说着俊美的脸再次扭曲,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但是却有一个疯子为了你,制造了这场恐怖的游戏,强制夺取规则的力量留住你。”

“甚至在你神魂可以承受力量后,妄想复活你。”

肖明宇说着大手一挥,场景再一次改变了。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依旧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但却是已经平静下来的世界。

幸存下来的人得以苟延残喘,脸上正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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