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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了。

从文森的尸体嘴里溢出的却是她死去已久的父亲的声音。

……

……

卡洛琳尖叫着醒过来,身上满是酒臭。

在她的手边是一瓶已经空空如也伏特加酒瓶,不远处是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而她的轮椅正倒在她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

卡洛琳的头痛得几乎要裂开了,以至于她恍惚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文森的办公室。

安德烈大概并不觉得文森宛若金属棺材一样的办公室符合他的胃口,因此保留了这里。

从文森病倒到现在,从未有人真的踏足过这里。

中央换气系统一直尽职尽责的工作,地面和家具都一尘不染,但这并不能掩盖办公室里萧条灰暗的气息。

卡洛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她最后的记忆是因为极度的痛苦,她无视了医生的劝告给自己开了一瓶酒,然后又是一瓶。

显然她很快就醉了,之后她习惯性地来到了这间办公室——哪怕文森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

意识到自己究竟gān了什幺蠢事之后,卡洛琳保持着趴倒在地上的láng狈姿势低低地笑了起来,直到眼泪和鼻涕糊住了她的脸庞。

她的皮肤被泪水浸泡后以刺痛的方式发出了抗议。

看,她现在甚至连哭泣都变得如此痛苦起来。

卡洛琳尝试着打起jīng神来,她想要回到轮椅上,但是这比她想的还要困难许多,最后一次她几乎要成功了,却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下来,跌倒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上。

那种恶心的感觉简直让卡洛琳发狂,当然,更加让她发狂的是她的现状。

她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思考了一会儿她为何会陷入这样一种地步。你看,她从一个噩梦中醒来,却发现现实比噩梦还要更加可怕。

挫败和绝望就像是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灵魂,她简直无法呼吸。

“啊啊啊啊啊啊——”

她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叫,作为发泄,她胡乱抓起了手边的空酒瓶砸向了墙壁。

“碰——”

酒瓶直直地摔在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廉价且庸俗的壁画上(这是来自于兰德的礼物),碎片跌了下来,将位于壁画下方的一座黒木雕成的玛利亚像撞倒在装饰隔板上。

“狗屎狗屎狗屎……”

卡洛琳此时还在用尖叫来发泄自己内心喷涌的愤怒和憎恶。

然而,一阵具有金属感的“咔咔”声非常突兀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卡洛琳诧异地扭过了自己满是泪水的脸,尖叫戛然而止。

她非常惊讶的看到在自己的身后,金属的墙面裂成了两块,平缓地滑向了两边。

哦,不,正确的说,那块墙面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整体,拉丝的表面很好的掩饰了这道暗门的缝隙,以至于这幺多年以来,卡洛琳从未发现过它。

一扇位于文森办公室内部的暗门。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是那幺的,那幺地熟知文森,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道暗门的存在。

卡洛琳在qiáng烈的震惊中爬回了她的轮椅,她qiáng忍着酒醉带来的头痛,谨慎地滑了进去。

暗门的后面是一个白色的房间。

这里的空气比外面的要更加冰冷和gān燥,卡洛琳在进来以后很快就感到了呼吸急促——这里的含氧量很低,而她立刻就知道这是为了什幺。这里的每一面墙上都放置着直达天花板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huáng色的文件夹以及厚厚的资料,它们看上去保存良好,但是依然泛着陈旧的痕迹。

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具玻璃棺,白色的灯光下,一具褐色的gān尸静静地躺在这里。

卡洛琳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的时候,差点以为文森把冰人奥兹弄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做收藏了,但是在近距离的观察之后她立刻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忘到了脑后。

要知道,冰人奥兹虽然与她面前的这具gān尸有着同样的gān瘪皮肤,却不会有一条长长的,gān涸的鱼尾。

这是一具塞壬的gān尸。

“这不可能……”

卡洛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gān尸的外表来看它显然已经不是近代的产物,它看上去应该与埃及的那群木乃伊同时代,整个身体都已经碳化了,它的脸永远都凝固在了一种宛若呐喊般的表情上,双手合拢在胸前,而腹部……腹部被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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