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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颜的力气越来越小……头一偏慢慢地停止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了……然后才从口鼻处溢出了丝丝鲜血。

……

齐颜的尸首是谷若兰发现的,南宫静女赶来时齐颜的身体已经凉了,一只手保持着压在嘴上的姿势,另外一只手搭在床沿上,横在半空中,绝笔信就掉在床边。

南宫静女跪在床边,颤抖着拾起了绝笔信。

陛下,毒是臣自己服下的,希望陛下不要为难承朝宫任何一位。

若兰妹子来自民间,请陛下放她回去。钱通一片赤诚也请陛下妥善安置。

臣死后,玉箫之皇嗣身份再难经得起推敲,若想保她一世太平,唯有将玉箫过继给皇室旁支。

回首你我夫妻十三载,臣未曾后悔,只是行至今日,臣已身心俱疲,无力前行。

若时光能倒转,臣多幺希望从未出现在渭国,若如此,陛下如故,臣亦如故,细细思之……这十三年来的种种变故皆因臣而起。

臣斗胆,叩拜陛下乞求最后一事,臣不愿入皇陵,亦不想葬在渭国境内,可是……臣思来想去竟发现天地之大竟没有臣的栖棺之所,臣有愧于草原无颜魂归故里。

就请陛下准许丁酉护送臣的棺柩前往洛川之畔,泾渭之界,臣被师父救起的地方安葬吧,丁酉知其所在,请他务必将臣葬于爱驹流火身旁,墓碑上刻:乞颜阿古拉之墓,景嘉元年立。

南宫静女看完了信,喉头一热,喷出血来,氤氲了信上的墨迹。

秋菊:“陛下!”

南宫静女歇斯底里地喊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陈传嗣:“陛下保重龙体啊!”

南宫静女瞪着猩红的双目,吼道:“滚出去,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胆敢踏入这寝殿半步,株连九族杀无赦,滚!”

所有宫人全部离开了,走在最后面陈传嗣带上了大殿的门,殿外,宫人御医侍卫跪了一地。

南宫静女凄厉的哭声传了出来,殿外的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承启五年,三月。

皇夫齐颜于承朝宫内薨逝,享年:三十一岁,女帝大恸,独守皇夫遗体七日不出。

到了第八天早晨,南宫静女轻抚齐颜毫无血色的脸颊,泣出血泪:“你我夫妻十三载,你骗了我不知多少次,我都原谅了你,可这次,你为何……不能再骗骗我?”

七天的守候,让南宫静女打破了齐颜假死的期望。

南宫静女圆了齐颜的遗愿,将齐颜的装入普通棺材内,由丁酉带领侍卫送到泾渭之界安葬。

南宫静女回归朝堂后,如发狂了一般,要求言官修史,删掉所有关于齐颜的记录。

群臣反对,南宫静女接连斩首了七名言官,最后在看过齐颜绝笔信的秋菊的建议下,封锁了自景嘉八年开始之后十三年的史册,南宫静女还不顾众人反对收回了齐颜的金册玉牒,将宗谱上皇夫的姓名更改为:吴名。

再然后……南宫静女给这位“吴名”殿下,赐了十二字封号,以帝王之礼将空棺材葬在了皇陵旁边。

承启六年,南宫静女册立琼华公主与上官武之子:上官福为太子,易上官为南宫,更名为南宫符。

同年,上官武交回了幽州的兵权,并在南宫静女的建议下,诈病假死,退隐世间。

上官武死后,朝臣们便不再反对南宫符这位太子了,毕竟南宫符身系皇家血脉又无父无母,法礼上说得过去。

承启七年,女帝南宫蓁蓁以蓄意谋反之罪处理了陆府和丁府,丁府全族皆灭,考虑到陆仲行为国捐躯,便法外开恩只处置了陆权夫妇,罢黜了陆伯言的士族身份,贬为庶民。

驳斥了陆伯言之子陆兰的忠烈侯爵位,改为县男。

并将晏阳公主齐玉箫过继到了灼华公主膝下,准其袭承灼华公主的一尊荣。

做完了这些,南宫静女不顾反对,带人去视察洛川……

那日,南宫静女让所有的侍卫退到三百步之外,独自立在乞颜阿古拉的墓前。

由于长年无人打理土包杂草丛生,南宫静女挽起袖子亲自除草,杂草长得太深,都拔干净后土包几乎平了,南宫静女便默默地捧起土来填坟,填着填着竟改填为挖,直挖的双手血肉模糊才见得棺材……

……

自承启八年始,女帝南宫蓁蓁开始把政策放到了民生上,时常将监国权交给太子,然后微服私访。

光承启八年一年,女帝就有将近九个月不在朝堂。

有人说:女帝陛下心系黎民百姓,曾到过不少地方,处处深入绝非走马观花,就连田间地头,市集私塾都要走一走。

承启十年,女帝南宫蓁蓁退位,传位于新君。

千秋万代,载入史册。

女帝退位后便不知所踪,有人说在淮南见过她,也有人说在女帝其实是在晋州,还有人说女帝陛下寻到了一个海外仙岛,他亲眼看到女帝陛下乘船出海去了……

琼台,渭国大陆的最南端。

被誉为天之涯,云之南的地方,这里的人们靠海吃海,世代以捕鱼为生每一个村落都是渔村,很少会有外人来此处。

五年前,两个外面的人来到了琼台,择了一个村子建了两座茅草屋做了邻居。

琼台人是不太欢迎外来人,不过这二人之中有一位是郎中,而且医术高明,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到他那儿去,分文不取,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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