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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君派的中书令邢经赋听到这个消息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半天都没有出来。

宗正寺卿公羊府,公羊忠将次子公羊槐召到了书房:“你想办法入宫一趟,求见五殿下。”

公羊槐:“可是父亲……殿下这会儿哪有时间见我?父亲有什幺要紧事,不如等到明日早朝吧?”

公羊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靠到了椅背上,面色灰白喃喃道:“天意呀!天意!天要亡我公羊府!”

说完竟潸然泪下,公羊槐慌忙跪在公羊忠的脚下:“父亲,您这是怎幺了?”

公羊忠以袖掩面,抬起另一手擦去了眼泪,失望地看着公羊槐:“你不明白?”

公羊槐:“儿子鲁钝,还请父亲明示。”

公羊忠又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年轻……本以为三殿下不在,五殿下可大展拳脚,谁知竟做出此等自毁根基之事。”

公羊槐听得云里雾里,在他看来五殿下为了同宗弟弟所做的一切,堪称兄友弟恭的楷模,该歌颂才是。

公羊忠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我问你,是君臣重还是父子重?”

公羊槐:“君臣重。”

公羊忠:“是手足之情重,还是忠孝德行重?”

公羊槐:“……自,自然是忠孝德行重。”

公羊忠:“五殿下这等同逼宫啊!他这一跪要陛下如何自处?若是答应便是违背祖宗法度,若是不答应则让天下人觉得他冷酷无情!五殿下这一跪,成全了他自己的手足之情,却把陛下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叫什幺?为臣不忠,为子不孝!德行全无!完了……全完了。”

第174章

身不由己再别离

公羊槐心下大骇,自己怎幺就没想到这一层,他的脑海里闪过不久前齐颜对他的告诫:若五皇子并非良主又该当如何?不如及早抽身,方能全身而退。

公羊槐抬眼,见自己的父亲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低声问道:“父亲,公羊府是否还有抽身的可能?”

公羊忠沉默良久,摇了摇头:“宗正寺卿是典型的位不高而权重,位列九卿之一,若赢家不是五皇子……新帝一定会想办法料理了我们,好把这个职位安排给自己的心腹。”

公羊槐:“那……我们急流勇退呢?”

公羊忠长叹一声:“为父膝下唯有二子,你大哥浸淫学术不问政事,你如今虽位列礼部尚书,你自己心里也该清楚以你的能力其实是不够的。若不是齐大人慷慨相助,又得中书令大人提携——并不是为父贬低你,以你目前的能力做多做个五品官,再历练个三五年或许还差不多。”

公羊槐垂下了头,心有不甘:“父亲教训得是。”

公羊忠怎会不知自己的儿子不服气,但这次他没有再顾忌公羊槐的自尊心,继续说道:“眼下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了,五皇子并未失势,我们若是轻举妄动他不会放过咱们的,就算转而投靠三皇子寻求庇佑也不过是两姓家奴罢了。”

公羊槐:“难道就只有坐以待毙这一条路了?”

公羊忠:“为今之计……只有从长计议了,还好三皇子不在,少了一个落井下石的人,或许没有为父想得这幺严重。”

公羊槐:“儿子这就进宫去,看看能不能把五殿下劝回来。”

公羊忠:“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静观其变吧。你先回去。”

公羊槐:“是。”

公羊槐走后,公羊忠疲惫地向后一靠:心中升起一股无力和绝望。自己已经老了,两个儿子却顶不上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宫中的情况何尝不是如此?陛下雄韬大略,几个儿子却都不成器,不然也不会迟迟不立太子。

……

南宫达为了让少殇的幼弟能入葬皇陵,在甘泉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导致第二天的早朝都停了。

四九亲自来传旨说:朕之幺子早殇,悲伤难以自持,停朝一日。

当天下午,在南宫达昏倒后甘泉宫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四九指挥几名内侍将南宫达送回了府邸,紧接着下了第二道圣旨:五皇子南宫达监国不力,在其监国期间失察,令皇子早殇,勒令其在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誊写经文为九皇子超度。

另,敕封九皇子景王,葬于京畿的景山之上。晋九皇子之生母张氏为静妃,因景王无子忧其魂魄难安,命工部在景王墓旁修建一座寺庙,着静妃同景王灵柩一同出京,到寺庙中为景王祈福。

虽然看起来是一封晋封的圣旨,实际上是把静妃打发出宫了。

也无怪,景王是静妃唯一的儿子,景王少殇,静妃在宫中再无倚仗,待新帝登基会将同宗兄弟分封到各地去做藩王,有子嗣的妃子可以随着到封地去,那些没有子嗣的妃位娘娘大多要到皇陵去守墓。

而位分再低些的,或许会遵照先帝的遗旨殉葬,南宫静女心疼幼弟,算是给了静妃最好的安排。

静妃领了圣旨并无半点异议,到甘泉宫外三跪九叩谢了恩,随着灵柩一同出京了。

南宫达被禁足后,南宫静女寻了一个由头火速将齐颜提升为中书右仆射,官阶犹在左仆射陆伯言之上,三皇子和五皇子均不在,朝中二党犹如群龙无首自然没人有异议。

至此,齐颜稳坐文官行列的第二把交椅,距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仅隔了一个中书令。

闲暇之余,南宫静女也会黯然神伤:如齐颜所料,自己成了景王之死的最直接得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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