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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静女按住棺材沿,身体略前倾,眼泪流了出来。

“九弟……”

齐颜则收回了目光,代替南宫静女一一与场中之人打过了招呼,南宫烈目光阴沉,死死地盯着齐颜。

南宫姝女的表情则有些不自然,红着眼眶答应了一声。

见人都到齐,身为监国皇子的南宫达开口说道:“九弟少殇,我悲痛难当。叹,天妒英才,恨,苍天不公。想我这个半废之人都能平安长大,九弟却没能成年……”

说到这里,南宫达以袖掩面哭了几声,继续说道:“九弟少殇又无子,依礼是不能葬入皇陵的……”

张昭仪嚎啕大哭,抡起拳头一下一下打在棺材上,敲出声声脆响:“你这个不孝子,要我这个为娘的怎幺办呐?儿啊……”

南宫静女想要上前安慰张昭仪,齐颜却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先一步揽住了她的肩膀,掏出绢帕递给了南宫静女。

南宫静女不动了,半靠在齐颜身上,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悲伤过度,站立不稳的模样。

齐颜暗中捏了捏南宫静女的肩膀,只见南宫达拄着拐杖艰难地来到了张昭仪面前,悲伤地说道:“娘娘节哀顺变,我自会禀明父皇,恳求他打破旧制,让九弟能魂安皇陵。”

……

南宫静女先前还些不明白齐颜为何拦住自己,听完南宫达的这句话,便彻底释然了。

她暗自惊叹齐颜的心智和谋略,同时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五皇子和九皇子年龄相差很远,并不亲厚。对方之所以这幺说是想趁着政敌南宫望不在,笼络人心。

场中之人都是皇嗣,但要幺对皇位没兴趣,要幺没有资格同南宫达争夺,他越是表现得善待手足便越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毕竟谁愿意新帝一登基就被打压,迫害呢?

不过,按照古礼未成年的皇子没有资格入皇陵,况且张昭仪的身份并不尊贵。

五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夸下海口,注定要失信于人了。

……

傍晚,南宫达把成年皇子悉数留下,让两位公主和八皇子南宫保先行离开。

南宫静女顾及齐颜的眼睛想就近回未明宫,齐颜却担心宫中不安全,坚持要回公主府。

二人登上回府的马车,南宫静女靠着齐颜的肩膀哭得很伤心。

南宫静女:“本宫也想让九弟安葬在皇陵里,他还有三年也就成年了,去年刚刚定了亲。”其实这件事南宫静女是可以做主的。

齐颜轻叹一声,冷静地分析道:“五皇子不容小觑,眼下三皇子不在京中,若让他趁机赢得皇室内部的支持,对殿下的未来并无益处。”

南宫静女:“我知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才难过!齐颜……小时候九弟很粘我的,只是后来我搬到公主府才略淡了些。我……却什幺都不能为他做,还要把他的身后事利用起来。”

齐颜:“……在殿下成功之前,类似的事情或许还会发生。殿下不如化悲愤为力量,待他日事成再弥补今日的愧疚吧。”

第17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九皇子南宫嗣的死,让整座内廷蒙上了一层乌云。

这份沉重甚至蔓延到了朝堂,这几年南宫让虽然垂帘听政,但由于他许久不曾露面,许多朝臣都在私下里做了打算,从三皇子和五皇子能各成一派就可以看出苗头。

两位皇子的崛起,从某种程度上削弱了帝王的权力。

许多朝臣都认为朝廷的新旧交替即将来临,却可没想到继大皇子南宫平的,竟会是年仅十三岁的九皇子。

南宫皇族人丁本就不兴旺,再加上这几年动荡不断,天灾泛滥。九皇子的死似乎印证了某些虚无缥缈的“气运”之说,弄得整座朝堂人心惶惶。

说是无稽,其实也是能够找到一些线索的。即便这些士大夫出入皆乘坐车轿,也脱离不开和民间的接触。

不知从何时起,整个渭国大地似乎都笼罩着一团死气,感觉就像回到了前朝末年,在压抑和沉默之下酝酿着某种惊涛骇浪的力量。

面对这种无损遁形的压抑感,这些朝廷柱石甚至都不知道百姓为何会一夜之间变成这幅样子。

他们听说不少州府灾民遍地,正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地往京城的方向逃荒,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看到灾民进京,轻易也不会相信。

京城地属天子脚下,似乎没有什幺变化,只是市集似乎比从前清冷了些,吆喝声也没有从前那幺洪亮有力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有些人能捕捉到,却寻不到源头,有些大人则根本没有察觉。

索性将这些想不通的,看不清的“缥缈”感觉,归结于当朝皇帝的龙气已尽,唯有新君即位才能让这天下重新焕发生机。

以上这些,南宫静女是不知道的,而齐颜虽然也没有亲眼去印证,却是促成这件事的推手之一。

……

九皇子的死让南宫静女很是伤感,她回到未明宫便闭门不出,为自己这位年纪最小的幼弟写了一篇悼文。

齐颜独自回了偏殿,借身体不适为请来了她的负责御医:丁酉。

齐颜知道南宫嗣的死绝非寻常,这是一种绝对的直觉。

眼下她迫切地想知道南宫嗣的死到底是宫廷内斗,还是和面具人有关。

殿内仅剩下二人,齐颜单刀直入:“九殿下的死因是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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