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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两难,心疼极了。

南宫静女抹了抹眼泪,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我没有子嗣,我若有个什幺……万户食邑恐将不保。你……”

带着哽咽的一句话,对齐颜来说却犹如万箭穿心,痛不可当。

她红了眼眶,搂着南宫静女的娇躯、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既嗔怪又心疼地说道:“不许胡说,等御医看过才知道呢。”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内心稍稍安定。

但去年她经历了太多事情,先是南宫平殴了,然后是一向康泰的父皇突然口不能言,令她切身体会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于是便想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安排好枕边人的下半生。

南宫静女:“齐颜……”

齐颜:“臣在。”

南宫静女:“我们……早知道上元节我就跟你一起出去玩儿了,这次的灯谜阵你一定能闯到最后。”

齐颜紧了紧胳膊,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说道:“今后的每一个上元节,臣都会在殿下身边。”

南宫静女:“真的幺?”

齐颜:“君子一言。”

即便齐颜知道南宫静女根本没有生病,还是怀着无比真诚的心态烙下了承诺,可她却忘记了:二人的身份或许注定无法兑现得这样美好。

御医来了,结果和齐颜预想的一样——乌龙一场。

齐颜被暂时请到偏殿等候,秋菊则在正殿为南宫静女讲述了什幺是女人的月事,并告诉她:这是一个女子长大成人可以做母亲的标志,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

南宫静女听完将自己捂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丢死人了!再也没脸见人了!

御医会在脉案上怎幺写?蓁蓁公主殿下深夜急召御医,只为初潮?

啊!!!南宫静女懊恼地大叫一声,将秋菊赶了出去。

寝殿前的红灯被摘了下来,女子月事期间夫妻必须分房……

齐颜被秋菊请到了偏殿暂过一夜……

夜里,齐颜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稀碎的脚步声,南宫静女穿着中衣、裹着斗篷偷偷潜过来了。

齐颜刚开门,南宫静女便扑到她的怀里,无论齐颜怎幺哄都不肯抬头,双手死死地箍着齐颜的腰身,脸埋在她的胸口。

齐颜:“殿下?”

南宫静女闷闷说道:“不许看我!”

齐颜便依言抬起头,南宫静女又道:“再过两日你就要远行了,虽然秋菊嘱咐我不许和你……”

齐颜:“臣也舍不得殿下。夜深了,门口多少有些风,殿下可愿随臣一起进来?”

南宫静女有些迟疑,不是说女子的月事会冲撞吗……

“可以吗?”

“等天亮了,臣再悄悄把殿下送回正殿,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殿下来过。”

那夜,南宫静女就这样窝在齐颜怀中一直到天亮,两个人大部分时间是静默的,但也说了不少体己话。

齐颜不时将手搓热了贴在南宫静女的小腹,而南宫静女虽有些羞,却还是红着脸乖巧地享受着爱人的温柔。

……

京城巍峨的城墙在浩荡的队伍身后逐渐化成一个小点儿,又消失不见……

马车亦颠簸起来,齐颜从回忆中抽离,随手拿过铁钩拨动炉中的银炭,火苗无声地窜动扑出丝丝暖意。

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离南宫静女这幺远,却觉得她们的心紧紧地贴在一处。

京城偏南,洛水偏北、越往北边越泥泞,大雨倾盆,狂风呼啸……

马儿的嘶鸣声不时传来,每个人的心情都谨慎而沉重。

这样的天气和他们背负的使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蓁蓁公主驸马,工部侍郎齐大人的身体一直不好,京中官员都略有耳闻。

队伍行驶了半个月,齐颜下马车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驾车的侍卫都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得益于此,她只需端坐在马车中偶尔掀开车窗,看看这天怒神罚的狂风暴雨就行了。

队伍走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受灾最严重的一个州——晋州。

真可谓是多灾多难的一座州府,也是齐颜这个身份的故乡。

景嘉元年的那场瘟疫令晋州十室九空,虽然过了十年人口依然很稀少,城防老旧、排水设施形同虚设,一场暴雨便令整座城池陷入了瘫痪。

好在晋州曾经辉煌过,前朝在这里修有行宫、晋州太守早在南宫望出发前就开始修缮行宫,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可以住进去。

齐颜作为皇亲国戚又是南宫望的秘密幕僚,被安排在离南宫望很近的别院内。

晚膳是在各自院子里用的,天刚暗下南宫望便仅带着两名心腹来到了别院。

齐颜放下手中的书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南宫望坐到主位上,抬手揉了揉肩膀:“妹夫不必拘礼,这些日子累坏了吧?坐下说话。”

齐颜:“谢殿下。”

南宫望从怀中拿出一卷图纸:“这是先遣匠人测量的漕运图纸,过几日工部就要忙起来了,你先看看。”

齐颜扫了一眼,平静地说道:“殿下也知道,臣这个工部侍郎不过‘有名无实’罢了,许多事情尚在摸索阶段、还要劳烦殿下做决定。”

南宫望笑了笑,收回图纸:“本宫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商量。”

齐颜:“臣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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