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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仰望满天繁星,白烟从口中飘出:“可惜了。”

见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南宫静女收回了目光转过头去,却看到齐颜正温柔的着注视着自己:“星辰近在咫尺,何谈可惜?”

南宫静女心口一悸,怔怔的注视着齐颜的眼眸,她一直觉得这双琥珀色的眼眸美则美矣,可惜上面总是蒙着一层散不开的薄雾,黯淡而失了神韵。

此时此刻,南宫静女惊奇的发现:那层薄雾竟消失了!

原来这双眼眸也可以流光溢彩,如此明艳。

可一想到齐颜就是牧羊居士,南宫静女的胸口有些发闷,吸了吸鼻子:“不早了,回府吧。”

“好。”

二人牵手走在回府的路上,南宫静女一言不发,齐颜便也跟着沉默。

春桃站在公主府的后门,双手合十向天参拜,不知在念叨着什幺。

“春桃!”

春桃猛地看过来,直乎:“菩萨显灵。”一路小跑的来到二人面前:“殿下可算回来了!吓死奴婢了!”

“驸马给你和秋菊带了冰糖葫芦,你接过来。他都扛了一路了。”

春桃这才看向齐颜,打了一个万福:“多谢驸马爷,快交给奴婢吧。”

“有劳春桃姐姐。”

南宫静女的胸口堵得发慌,如果之前她对齐颜的身份还存着那幺一丝丝侥幸的话,看到他亲手写的字后便再也没有了。

想到二姐把这人的扇子视若珍宝,自己当初还送了二姐一幅牧羊居士的真迹,心里更难受了。

可恶的是回府的路上自己不说话,这人竟然连一句询问也没有!

好不容易走到寝殿,又看到殿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南宫静女颇有一种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感觉。

灯是自己挂的,明早宫婢服侍寝殿却不见驸马,传出去恐怕要变成公主欺凌驸马半夜将人赶出去了……

二人各自去沐浴祛寒气,回来时已经过了四更天。

南宫静女困的眼皮打架没心思考虑太多,上了拔步床倒头就睡。

齐颜见小榻上还是没有锦被,取出一粒克制梦魇的药服下吹了灯,摸索着回到了床上。

一夜无梦,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驱散黑暗,亦穿过蓁蓁公主府寝殿的窗。

齐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很沉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又放松下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睡的还是昨夜的位置。只是原本睡在里面的南宫静女不知何时滚到了外侧,正枕在她的肩膀上。

若不是自己挡在外面,也不知她会不会掉到地上去。

南宫静女的睡颜很恬静而美好,她本就生的白皙,五官也极为精致。

只是,醒着时那双黝黑的眼眸太过灵,以至于夺去了容颜的风采,再加上她欢脱的言行举止,让人“忽略”了外表。

此时她安静的睡着,那份被“压抑”的美感彻底凸显出来,就连齐颜也不忍破坏这份恬静如画的美好。

齐颜收回了目光,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

或许是一夜的好眠暂时洗刷了复杂的思绪,她竟生出一股惋惜。

殿下,若你不是生在南宫家该有多好?那样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

只可惜你复姓南宫……

那幺,在臣下亲手杀了您之前……会努力的满足你一切愿望。以此抵偿你真心待我之情。

窗外已然大亮。齐颜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却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任凭对方枕着。

日上三竿,南宫静女悠悠醒来。

大抵是春桃和秋菊知道南宫静女睡的晚,破天荒的没有来请。

南宫静女舒服的轻哼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在此之前齐颜已经先闭上了眼睛。

南宫静女睁着迷蒙的双眼盯着齐颜的侧脸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自己正枕在对方的肩膀上,脸一红;却没有离开。

这是他们第二次相拥着醒来,上次醉的太沉没能仔细端详。

南宫静女发现齐颜的侧脸很立体,眉骨隆起,眼窝微陷、难怪会觉得他的眼睛总是蒙着一层薄雾。

直挺的鼻峰下面:是一副略带肉感的嘴唇,不记得是在哪本杂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嘴唇厚的人大多笨嘴拙舌,讷口少言、放到这人身上却不全对。

他的话虽然不多,但决计不是拙舌之辈。

以前一直觉得这人生的有些女气,通过这次的观察,南宫静女发现了藏在他侧脸中不属于女子的硬朗。

像极了他的脾性,温润知礼却心有坚守。

南宫静女轻叹一声,支起身体脱开了齐颜的怀抱。

“你若不是牧羊居士该有多好……”

这句话南宫静女已憋在心中一夜了,不吐不快。趁着齐颜“熟睡”她终于有机会对着这人说出来,如若不然她真怕自己憋不住询问出来。

齐颜听得真切,不禁暗自疑惑:昨夜书写孔明灯的时候,南宫静女也说了类似的话。

然后情绪便低落起来。

难道自己的化名里暗藏了什幺典故?可是“牧羊居士”这个名字拢共只用了几次,莫非是书斋那边出了问题?

“笃笃笃。”

春桃和秋菊带着两队丫鬟敲响了寝殿的门:“殿下,晌午了。该起床用膳了。”

齐颜睁开了眼,见南宫静女正背对着自己,轻声唤道:“殿下,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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