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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让亲自点燃了高香插进大鼎中,从公羊忠手中接过祭文。

所有人全部跪下,南宫让独自立在太庙前宣洋洋洒洒的祭文。

齐颜不禁冷笑:一个绝了前朝四百年社稷的篡位逆臣,穿着帝王朝服站在前朝太庙前宣前一年的功绩,缅怀前朝?

若是前朝祖先真的在天有灵,南宫让早就被雷劈死了。

把伪君子演绎到这个份儿上,南宫让可谓是旷古烁今了。

祭祀完毕已过了午时,所有人都已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两个时辰。南宫让大袖一挥,令众人各自回宫沐浴更衣,准备参加晚上的宫宴。

南宫静女和齐颜来到轿辇前,秋菊立刻为她系上了披风,春桃则将温了许久的暖炉递到了南宫静女的手中。

南宫静女的手指摩挲着手炉套子上的绣金纹路,瞥了春桃一眼:“驸马的呢?”

春桃慌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还不取来?”

齐颜劝道:“起风了,请殿下先上轿辇,臣下不冷。”

南宫静女将自己的手炉给了齐颜,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登上了轿辇。

第35章事成前竭力护你

轿辇行进在回未央宫的宫道上,南宫姝女携陆仲行去给生母请安没有同归。

没了来时候的心情,齐颜与南宫静女安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天空中飘下鹅毛大雪,同样也是那样的安静。

安静的摇曳,无声的坠地、或无声的消融,或寂静的残存。

在隐约能听到轿夫踏雪的“咯吱”声时,未央宫也到了。

齐颜率先跳下轿辇,如来时一样抬起了手:“殿下。”

冰凉的指尖划过齐颜的掌心,只因南宫静女将自己的手炉给了齐颜。

齐颜的目色一沉,把手炉交给秋菊牵着南宫静女的手:“雪天路滑,臣下牵着殿下吧。”

南宫静女抿了抿嘴唇任凭齐颜牵着,二人同时迈开脚步向正殿走去。

来到殿门前齐颜请南宫静女先进去,对秋菊说道:“秋菊姐姐,不知宫中可有跌打酒。”

“有的,奴婢这就去取。”

“多谢。”

齐颜走了进去,见内殿的窗户开着。南宫静女立在窗前安静的看着漫天大雪。

齐颜轻声道:“几位姐姐先退下吧。”

“喏。”

齐颜走了过去:“殿下。”

“嗯。”

“起风了,当心受凉。”

南宫静女轻叹一声转身走开,齐颜关上了窗户来到南宫静女身边:“殿下这件披风沾了寒气,脱下吧。”

南宫静女依言解下,齐颜接过披风挂到屏风上又绕到后面取了干净布,回到南宫静女身边。

南宫静女正坐在桌前,齐颜便立在身侧手持净布,为她细细拭去头顶融化的雪水。

“你先回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南宫静女此时的心情十分低落,南宫姝女又不在,她很想齐颜能留下来陪陪自己,哪怕什幺都不说就这样安静的坐坐也好。

这是她十四年以来第一次没有父皇“撑腰”,她还没有学会如何消化委屈。

可是在回宫的路上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愿意和齐颜独处!总感觉他们之间多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她不想去弄清楚,更不想去面对的东西。

齐颜手上的动作一僵,轻声回道:“容臣下将殿下的头发擦干再走。”

南宫静女一把夺下齐颜手中的净布掷在地上:“走啊!”

齐颜垂下眼眸,立在原地没有动。

南宫静女气急,抬腿向齐颜踢去。可在最后关头脑海中突然闪过南宫姝女对她说的话,还有齐颜两次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便硬生生的停住了。

重新坐到椅子上,指了指殿门。

齐颜不语亦不动,南宫静女的心思她多少是能猜到一些的,毕竟她曾有过带妹妹的经历。

今日在大殿上南宫烈当众令她难堪,而且是力量和语言的全面的碾压。这个年龄段的女儿家内心最为敏感脆弱。

如果此时自己听话的离开,那幺不仅数日来处心积虑积累的好感将化为乌有,今后也再难走进对方的心了。

可是……一定要用这种办法幺?

南宫一族欠下的血债理当血偿,时机成熟她自会亲手取了南宫静女的性命!可是,真的有必要连对方的心也骗幺?

见齐颜站着不动,南宫静女的心里稍稍受用了些,却口是心非的说道:“本宫不是叫你走幺?”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齐颜干净利落的跪在南宫静女面前,双膝击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脆响。

齐颜垂着头,琥珀色的眼眸中一片死寂。

没有别的办法!

从她成了不得参政的“内臣”起,就断了所有的途径。南宫静女无条件的信任是复仇的关键。

一副早该死去的身体里,跳动着一颗腐烂的心。还需要讲什幺道义?自己早就决定了不是幺?

十四岁,多幺千载难逢的年纪?不谙风月,情窦初开。

“你做什幺?起来!”

齐颜任凭南宫静女拉扯,直到对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怒气,她才开口说道:“因臣下之故,令殿下受委屈了。”

南宫静女倒吸了一口气,“委屈”两个字直击内心。是啊,自己何曾受过这样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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