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安眠药

岑南当然不愿意放他走。

梁沐秋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从少年时期起,一被凶狠的亲吻就会像只掀翻肚皮的猫,眼睛湿漉漉的,雾气一样迷蒙,喉咙里发出撒娇一样的轻哼,嘴唇红得有些肿,眼神却乖巧无辜。

天真地勾着岑南发疯,也让像在美梦中沉醉不醒。

岑南没有很快让开,他的力气比梁沐秋大得多,沉沉地压下来,把梁沐秋圈在怀里,梁沐秋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梁沐秋推了两下,推不动。

“岑南,”他急了,叫着岑南的名字,眼神都有点慌乱,“你松开我。”

野营帐篷里已经够违规的了,现在这算什么事儿。

岑南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体力当然足以碾压梁沐秋,他可以轻轻松松制住梁沐秋,但梁沐秋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他不甘心地在梁沐秋的下巴上咬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压住梁沐秋的手。

梁沐秋立刻像兔子一样蹿起来。

他在地毯上站直,慌乱地理了理乱掉的衣服和头发,也不敢看岑南,咳嗽了一声,“时间不早了,电影也结束了,我要回去睡了。”

岑南也从地毯上站起来,“我送你。”

梁沐秋心里想,就这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又不会天降陨石,有什么好十八相送的。

可他抿了抿嘴唇,也没阻止。

但是他站起来还有点腿软,在快走出岑南卧室的时候,被地毯边缘的一个凸起给绊了一下。

岑南手疾眼快地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腰,但是他的手在空中无意识抓了一下,带倒了旁边书架上的一个医药箱,重重地砸在地上,里头的东西咕噜咕噜全都滚出来了。

梁沐秋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站稳,“抱歉……”

他低头想捡,岑南却拦住了他。

“没事,”岑南抓住了他的手,很用力,稍微一侧身,挡住了地上那堆花花绿绿的药,“我待会儿自己收拾就行,走吧。”

梁沐秋也没坚持,顺着岑南的力道被拉出来房间。

但是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回头,望了地上那堆药一眼。

岑南只把他送到了门边。

在梁沐秋换鞋的时候,岑南问:“我明天还可以找你吗?”

梁沐秋蹦哒了一下,穿好鞋,扯了扯嘴角,“我说不你就会不来吗?”

岑南笑眯眯的:“不会,我会坚持敲门。”

那不就得了。

梁沐秋懒得跟他掰扯,敷衍地挥了下手,“好了,我走了。”

但他还没转身,岑南就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又啾得亲了一下,“晚安。”

梁沐秋已经被亲得波澜不惊了。

他抬眼看了面前的岑南,在玄关的灯下,长身玉立,面如冠玉,还是英俊得无可挑剔,但比起刚出国那时候,好像要消瘦一点。

他想了想,在出门前,还是没忍住问:“你现在经常失眠吗?”

岑南脸色不变,“你为什么这么问?”

梁沐秋背靠在门上,双腿微屈,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岑南,“我刚刚在你的药箱里面,好像看见了地西泮片。”

虽然刚才屋子里还很暗,但是惊鸿一瞥,他却看清楚了这个药瓶。

他在岑南离开以后也曾经成夜失眠,短暂吃过一段时间的安眠药调整。地西泮片已经算比较强效的安眠药了,除了失眠也可以镇静抗焦虑,并不会轻易给轻度失眠的人服用。

他自己是没吃过的。

他微微地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工作很苦吗,还是,在国外太累了?”

岑南笑了下,“我之前一段时间失眠是很严重,律师本来压力就大,十个有九个精神有毛病,我还算好的。尤其回国后,又遇见你,我已经很久没吃了。不信我拿给你看,那个药瓶里还有很多。”

梁沐秋将信将疑。

他当然知道律师压力大,编剧里面焦虑失眠的也不在少数,他自己刚进工作那两年,一度给压力搞得快自闭了。后来上手了,才自己慢慢调节过来。

他想了想,还是相信了岑南的解释。

“如果你一直睡不好,精神紧张,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他严肃地望着岑南,凶巴巴的,“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胡来。我们编剧里头好几个都定期去心理医生那儿做咨询的……”

岑南神色温柔地望着他。

嘴硬心软,简直是梁沐秋最好的写照。

梁沐秋吧啦吧啦说了好几句,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管太多,咳嗽了一声,停住了。

岑南认真点头,“我知道,但是自从跟你见面,我已经好多了,晚上睡觉也不常醒了。”

梁沐秋撇嘴,“我又不是安眠药成精。”

但既然岑南这么说,他也没什么好再教育的。

他拧开了岑南家的门把手,闪身出门,“拜拜。”

一溜烟就跑了。

砰一下,大门被合上了。

岑南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卧室。

卧室里,电影已经结束了,屏幕上在播放片尾曲。

因为没有了梁沐秋,这间宽大的房间一下子变得空旷寥落,说不出的冷清。

卧室里还没有开灯,依旧是一片昏暗。

岑南慢慢蹲下身,捡起了散落了一地的药物,这个其实并不是他的常用药箱,除了地西泮片,里头只有一些碘伏酒精感冒药之类的。

就算被梁沐秋挨个检查,也不会怎样。

他真正不想被看见的东西,其实全都放在柜子里,锁上了。

岑南把那个小小的安眠药瓶子握住手里,盯了一会儿,眼神一瞬间有点冷。

他像是又回到了下着雪的芝加哥,医院里冷冷清清,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窗外的树叶都干枯了,而他站在窗边,盯着快掉落的叶子,一动不动。

感恩节快到了。

每个美国人都在彼此祝贺,医生护士也善意地跟他说开心一点,这是一个好日子,适合家人团聚。而他冷淡地点头,心领了,他削着苹果想梁沐秋在干什么呢,有人给他削苹果吗,他这么笨,切水果都要切到手,现在谁在照顾他?

他一点也不想过这该死的感恩节,这节日跟他毫无关系,他只想回去陪梁沐秋过冬至。

岑南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回过神。

这已经不是美国,也不是芝加哥,他回来了,回到了滨城。

梁沐秋就在他隔壁,他想给梁沐秋削苹果随时可以,以后的冬至他们也都能一起过。

他想到这儿,脸色终于缓了缓,不再冷得骇人,站起身把药箱放在了书架上。

今天晚了一点,不好意思~(是因为手被烫了,不啊偷懒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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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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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到底是谁在医院?奶奶还是岑南本人?伤口怎么回事?抑郁症吗?

    匿名 2023/11/25 19:37:5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