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阮秋平被亲得晕晕呼呼的,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忽然发现郁桓的亲吻与前几年相比起来温柔和缓了许多,没那般激烈到令人窒息。

可阮秋平却觉得,这样的亲吻最可怕了,像是前调香甜的酒,最是容易引人发醉。

心里是这么想的,阮秋平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环上了郁桓的脖颈。

郁桓动作顿了一下,亲吻随即却又变得热切起来,夹杂着一些终于得到回应的欣喜。

绵长而又深情的亲吻结束以后,郁桓摸了摸阮秋平湿哒哒的头发,问道:“阮阮,怎么湿了,天上是下雨了吗?”

阮秋平本想告诉郁桓,说他是在潭里弄湿的衣服,可他若是说了实话,便又要解释他为何要跳进潭里,于是阮秋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借用了下雨被淋湿这个说法。

“那身上这些泥点子……”

“不小心摔的,不过没事儿,我一点都没伤着。”阮秋平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

郁桓目光忽然又移到他的手上,神色暗沉了下来:“……你手上的伤也是摔的?”

阮秋平才想起自己的手心还有几道狰狞的伤口,他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说:“啊,这个伤也是摔倒的时候伤的,我……我摔倒是想拉住什么东西,却不小心拉到了一条带刺的藤蔓……”

这个理由着实是有些牵强,郁桓沉黑色的眸子看得阮秋平心脏突突直跳,所幸郁桓很快移开了目光,没有再问下去。

郁桓走到办公桌前,按响了呼叫键:“拿一个急救箱过来。”

“急救箱有点儿过分了吧。”阮秋平低头看手上的伤,“又不是什么大伤。”

郁桓掰开他的手,看着他手心的伤痕,说:“人类若是受了这种伤,至少是要缝针的。”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传来。

应该是送急救箱的秘书。

阮秋平看了眼门,朝郁桓问道:“我用躲一下吗?”

“不需要。”郁桓按着阮秋平的肩,让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开口说,“你不需要躲任何人。”

敲门声仍在继续,只是节奏变得快了些,似乎敲门之人很是焦急。

郁桓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门,微微皱了下眉,说:“进来。”

郁桓话音刚落,一个抱着急救箱的女孩就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了:“郁总,听说您要急救箱,你是哪里受伤了吗?严重吗?要不我让林医生过来……”

女孩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阮秋平,她声音顿时就停住了一瞬。

这个二十岁出头,浑身**的男人是谁?

竟然坐在郁总的办公椅上把玩桌上的摆件,却让郁总站在一旁。

“你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完吗?”郁桓声音有些冷淡。

女孩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郁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辞退我,我觉得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只是向您是表达了我最真实的情感……”

阮秋平忽然就觉得自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当即就放下了手中的杂物,兴致勃勃地看向郁桓和秘书。

女孩顿了一下,几乎是有些颤抖地大声说:“如果……如果您非要辞退我,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郁桓面上毫无波动,声音亦十分冷淡,他继续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已婚状态却对我表白,是为品行不端,你在递交报告时附带无意义的表白便签,是为工作散漫,你擅自将会议厅里的装饰花换成玫瑰花导致合作伙伴花粉过敏,是为工作失误。你这样一个品行不端,工作散漫,最后造成了公司经济损失的实习秘书,我凭什么不能辞退你?”

女孩的脸青一下白一下的。

郁桓低下头拨打了一个电话:“人事部,帮我确定一下赵静锦的离职进度。”

挂掉电话后,郁桓抬头看向女孩:“听说你的离职手续已经全部办完了。”

女孩嘴唇颤了颤,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她转过身子,几乎是有些慌张地要离开。

“急救箱放下。”郁桓提醒她。

她放下手中的急救箱,转过身子,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但……但是您不是没结婚吗?虽然您总是对外宣传已婚,总是戴着婚戒,可是我们都从来没有见过您的伴侣,而且我让我朋友查过了,您的婚姻状态是未……”

“我已婚了。”郁桓打断她。

“我作证。”阮秋平举起手,乐呵呵地说,“我还参加他婚礼了。”

女孩看着阮秋平手上和郁桓同款的婚戒,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僵硬了来.

女孩走后,阮秋平伸出手让郁桓给他包扎伤口,他看了一眼女孩儿离去的方向,忍不住感叹道:“年轻真好啊,刚刚那个女孩是刚毕业吧?”

郁桓:“阮阮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女孩莽撞又勇敢,虽然方式有点问题,但性格还是挺符合她这个年龄的。”

郁桓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阮阮喜欢她的性格?”

阮秋平想了一下,说:“也不算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挺美好的,天庭上的人动不动都是几百几千岁的,很少有像她这种做起事来冲动而不计后果的人。”

郁桓垂下眼:“我还以为阮阮会吃醋,看来是我多虑了。

下一刻,郁桓便紧紧缠住手中的纱布。

包扎完最后一道工序,郁桓指腹摩挲着阮秋平无名指上的婚戒,沉声问道:“怎么又戴上了。”

郁桓刚刚看得清楚,阮秋平本来手指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在听到那女孩儿提起婚戒两个字时,阮秋平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从乾坤袋里拿出婚戒戴上了。

阮秋平看了眼手中的戒指。

他和郁桓的戒指本是同时同日定制,也是同时同日戴到彼此手上的,可郁桓手上那枚戒指却戴了很多年,边缘处都被磨损得有些圆滑发亮,无名指上还留下了很深的戒指印记。

而相比之下,阮秋平的手指却干干净净一点印痕都没有,戒指也崭新得像是刚从柜台里拿出来的一样。

“本来就是要戴的。”阮秋平说,“我只是昨天下午摘了下来后,就忘重新戴上去。”

夏芙水不让他戴,他见夏芙水前总是要把戒指摘下来,摘摘戴戴的,难免会忘记。

“阮阮若是在天上戴着戒指不方便,便不用戴了。”

郁桓忽然开口道。

郁桓音声音很平和,语气也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阮秋平还是察觉到郁桓似乎有一些生气。

郁桓手上的戒指从来没摘下来过,可他手上的戒指不仅天天都要摘下来,连下了凡,竟然都忘记了要重新戴上去。

阮秋平心里忽然就有些愧疚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阮秋平小声说,“我以后不摘下来了。”

大不了以后见夏芙水的时候,施个小小的障眼法就好了。

郁桓看着阮秋平手上的戒指,缓缓垂下了眼。

郁桓心里其实很能理解。

阮秋平毕竟是有婚约的人,在天上戴着戒指一定是很不方便。

郁桓忽然想起,他刚刚对那名前秘书说,明明知道他人已婚却要凑上去表白的人,是品行不端。

可他的品行又端正到了哪里呢?

他明明知道阮秋平有婚约,却还是抢先向阮秋平求了婚。

他明明知道等他死后,阮秋平还是会与那人结婚,但他还是假装一无所知,自顾自地沉浸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里。

而他做这一切时,甚至清楚地知道——阮秋平并不爱他。

他只是利用阮秋平的愧疚与懵懂绑架了他.

推开办公室最里面的木质推拉门,是一个家具齐全的休息室,浴室,衣柜,床铺应有尽有。

郁桓早年创业时环境有些艰苦,日夜不休待在办公室也是常有的事,后来便干脆在办公室里布置了休息的区域。

即便他现在公司做大了,不用如此劳累了,可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郁桓领着阮秋平走进去,然后推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休闲服,递给阮秋平:“你先去简单冲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阮秋平拿起手中这套休闲裤和白色卫衣在郁桓身上比划了一下:“这好像不是你的衣服吧,尺码都不对。”

“是你的尺码。”郁桓重新合上衣柜,说,“我布置衣柜的时候,也准备几套你能穿的衣服,这衣服很干净,我有定时换新的。”

阮秋平实在无法理解郁桓:“我一年就下来一次,一次就下来一天半,还指不定会在哪出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在办公室里也放上我的衣服……还定时换新?”

比如他前几日下来,都从没来过郁桓的办公室。

也不知道郁桓办公室里这些东西白白准备了多少年。

郁桓看着他,笑了笑:“我只是每天都做好了万全准备来等待你。”

阮秋平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

不是紧张,也不是喜悦,就是沉甸甸的,像绑着一斤石头.

阮秋平从观尘门里出来的时候,辰海果然在等着他。

阮秋平摘了手环之后,便往教室的方向走。

辰海看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说:“你每天下去五分钟,一定过得很开心吧,人间有你恋人,你恋人还那么有钱,肯定想吃什么就带你去吃什么。”

阮秋平点了点头,说:“确实,我们这次去吃了超级大的龙虾。”

阮秋平用两只手臂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不过因为我每次下去,他都带我去吃好吃的,我现在对吃的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辰海:“……”

辰海暗暗磨了磨牙。

“对了。”阮秋平转头看向他,“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你说有话对我说,是什么事儿?”

辰海低下头,小声说:“还是景阳的事了,都怪你……自从上次咱俩打完架后,景阳就不理我了。”

阮秋平点了点头。

确实,这几天景阳和辰海之间的气氛还挺糟糕的。

每次他们小组下凡的时候,他就去找郁桓了,可也没见剩下那两个人一起行动。

其实阮秋平看得出来,景阳的心情也一直很糟糕,所以他也有心帮助他俩缓和关系。

辰海沮丧地说:“我想了这么多天,觉得景阳生我的气,可能就是因为我和你打架了,我承认我当时是什么也没看清,就一时冲动动了手,但他也没必要生我气生这么长时间吧……我觉得如果咱俩不闹矛盾了,景阳就不生我的气了。”

阮秋平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不是主要问题。”

“那主要问题是什么?”

阮秋平回想了一下当日的场景说:“当时咱俩打架之后景阳还帮你清理头发呢,但是自从你说你讨厌同性恋之后,景阳才不理你的,所以我合理怀疑,景阳也是同……”

“放你妈的狗臭屁!”辰海跳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说,“景阳才不是死同性恋!!!”

阮秋平:“……”

阮秋平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那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了,你离我这个死同性恋远点。”.

辰海纠结了一路,最终还是不得不认可了阮秋平的说法。

但他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烦躁,他一烦躁起来,就忍不住吃东西。

他拿起乾坤袋,开始吃自己屯的粮食,他吃完了包子吃馒头,吃完了馒头吃果子。

他吃的果子也十分奇怪,全都是阮秋平见都没见过的,从黄的吃到绿的,从绿的吃到紫的,从紫的吃到红的。

等等!

阮秋平猛地止住步子,看向他手中拿的果子:“辰海!你吃的是什么?!”

辰海把已经咬了三分之二的红果子递到阮秋平的面前:“这果子怎么了,有**吗?”

那红色的果子色彩鲜艳,上端泛粉,下端泛白,外面还撒着无数的荧光小点,正是阮秋平找了八天都没能到的情人果。

阮秋平说话都结巴了:“你这个果……果子是在哪弄的?还有吗?”

“断擎山上随便儿摘的,好像没了,这红果子不太好吃,一点儿味都没有,我就摘了两个充饥,这是最后一个了,你也想吃吗?”

阮秋平:“你在断擎山上哪里摘的?”

辰海:“这东西到处都有啊,有什么稀奇的,特别是那个大岩石边,手只要一碰到岩石,岩石周围就会冒出好多这样的小果子。”

阮秋平何止是碰过那些岩石,他有时候累了,甚至都整个人躺在上面了,可他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些情人果!

阮秋平一脸激动地看向辰海:“能不能带我去摘,你若是能帮我摘到这个果子,我一定帮你和景阳和好!”.

辰海自然是对这个交易十分满意,一下课就带着阮秋平跑到了断擎山。

辰海说得果然没错。

他手一碰到那块大岩石,无数的小红果就冒了出来。

可是阮秋平去碰却毫无反应。

为了防止果子出什么意外,阮秋平多摘了几个红果子放进了乾坤袋。

“好多情人果!”一个穿着红衣的老神仙开心地跑了过来。

是月老。

他一边摘着这些情人果往兜里放,一边看着阮秋平和辰海笑:“这情人果,是你俩谁找到的呀?”

阮秋平指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月下仙人,摘这情人果还有什么门道不成,为什么我找不到,辰海却能?”

月下仙人悠悠然叹了口气。

“思苦珠有苦才能觅,情人果有情才能寻,你既无情,又何处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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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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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哦豁,辰海有情啦

    老同兴茶饼 2023/11/12 00:45:44 回复
  2. 哦豁?秋平无情?

    匿名 2024/04/26 12:01:4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