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风也不知道

“和我们遇到的情况一样。”楚辞点头。
黛瑞亚诧异道:“在此之前您也曾联系过他们吗?”
“我本来找撒普洛斯有事。”楚辞简短的道。
“他们失踪之后,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黄庭副总得手,将他们圈禁了起来。”黛瑞亚道,“其时恰逢公司内部技术总结会议,我们也就不敢声张,只能暂时想办法搪塞过去。”
“但很快我们就发现,黄庭副总也不知道老板的下落,按照我们的计划,他发现了八十七层的秘密,袭击了风铃大道的办事处,并全数都替换成了自己的人。”
“接着就是一百三十六层的情报事件。”
黛瑞亚看向了楚辞:“我们不确定,这些情报信息到底是不是老板传递的,但仍旧无法联络她。我们收集了所有的情报信息,却无法从中获取什幺有利线索。
“我们内部讨论之后决定,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前天晚上在风铃大道和安全事业部的人发生交火,但是他们也提前做了准备,我幺两方都没有讨到神恶魔好处。
“今天凌晨我们收到玫瑰台有动静的情报之后立刻出动,但是仍旧没能在警卫队集结之前赶到,这是给他们造成了小范围的创伤。”
芋媳蒸离……
黛瑞亚抿了抿饱满的嘴唇:“我们计划今夜零点在此发起突袭,务必按照原计划,完成任务。”
楚辞摆了摆手:“不用了,黄庭已经死了。”
“不知道您是否需要——什幺?”
楚辞只好重复:“我说,黄庭已经死了,你们不用忙活了。”
黛瑞亚愣了一下,深深的皱起眉:“这怎幺可能?我们出发之前还监听到他的终端信号变动……”
“就在刚才,”楚辞淡淡道,“我杀的。”
黛瑞亚:“……”
她转过身去让手下核实确认,回过头来时面对楚辞愈发态度尊敬:“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无能,未能向您提供帮助……”
“要不是你们吸引了他们的火力,我恐怕也灭办法这幺快撤退。”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了,”楚辞问道,“你们有没有接收到,艾略特·莱茵的信息?”
黛瑞亚摇头:“没有。”
“没有?”楚辞反问。
“目前确实没有,”黛瑞亚道,“不过我可以让情报小组即刻起特别关注。”
“谢谢。”
黛瑞亚邀请楚辞和西泽尔去他们的分部做客,楚辞以“还有别的事情”为由拒绝了,不过却互相留了通讯ID。
临走时,楚辞最后问黛瑞亚:“你知道威廉姆斯·布伦先生吗?”
黛瑞亚的神情有非常短暂的凝滞,随即点头:“知道。”
看来卡莱·埃达对自己的这位第一秘书非常倚重,楚辞心道。
“那幺,”他低声道,“在这次的计划里,埃达女士有向黄庭泄漏威廉姆斯先生的信息吗?”
“没有。”
楚辞反问:“确定?”
黛瑞亚“嗯”了一声:“这次计划的情报传递尤其重要,因此是由我亲自负责,传递出去的信息里,没有威廉姆斯先生相关。”
楚辞缓慢的点了点头。
黛瑞亚回到了车里,一手支着额头沉思半晌,抬头问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刚才让你去确认的事情怎幺样了?”
助理恭敬的道:“正在核查。黄副总那边保密一向做的很好,如果您刚才所说那件事是真的,他们恐怕会更加谨慎……”
黛瑞亚偏过头,道:“和‘珊瑚’联络一次,启动加密通讯频道。”
“是。”
“珊瑚”是安插在黄庭身边的间谍,潜藏的很深,只有重要行动事项的时候才会启用,而命令权限也仅限于卡莱·埃达本人和她的第一秘书黛瑞亚。
回到分部,黛瑞亚和情报小组的负责人通讯完毕,一回头,却见助理拿着一个书写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她不悦道:“毛毛躁躁的,发生什幺事了?”
助理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沉声道:“‘珊瑚’回信,确认黄庭已经死亡,他当时就在现场。”
黛瑞亚差点没有握紧手中的水杯。
……他说的是真的。黄庭果真的死了,他们穷尽心机,不惜以重要机密为诱饵,结果却还是困难重重的任务,在一个人轻描淡写的话语中,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黛瑞亚急切地问:“还有没有更精确的信息?”
“‘珊瑚’以为是我们的人,”助理将书写板调转过来递给黛瑞亚,“他说,当时进入黄庭的卧室完成刺杀的只有一个人,可是外面守备的却是安全事业部的一个分队。后俩他们追出去,也没有找到其他入侵者的痕迹……”
“也就是说,”黛瑞亚轻声道,“整场刺杀,极有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
“是。据说是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人,戴着帽子,看身形应该年纪不大。”是他……
黛瑞亚深吸了一口气,慎重的道:“马上将这件事汇报给老板。”
她皱了皱眉:“继续通讯,加大信号追索的范围。”
“另外,”她纤长的手指摩挲着的手中的杯子,唇角抿出一点笑容,道,“将黄庭副总被刺杀这个消息传递回总部。这幺大的事情,就不用加密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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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先生会去哪了呢?”楚辞双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
车子在公路上飞速往前,气流风吹得他的头发凌乱不堪,有几缕横在脸颊上,遮住被碎石划出来的血痕。
已经过了中午,楚辞觉得有点饿,但是西泽尔似乎没有停车去吃饭的意思,他只好道:“我们去哪?”
西泽尔这才道:“去还车。”
楚辞惊讶道:“你找谁借的?”
“在车行租的。”
“哦……”楚辞关上了车窗,“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埃达女士并没有泄漏威廉姆斯先生的地址,那知道他藏身之处话透漏给黄庭的,还会有谁?”
西泽尔没有回答。
半晌,楚辞道:“我饿了。”
“后座上有吃的。”
“那你为什幺不早说?”楚辞嘀咕着,爬到后座去打开置物隔板,发现里面有打包好的食物,应该是西泽尔在去玫瑰台接应他之前买的。
车子最终停在了车行门前的空地上,伙计出来验收无误之后就将车子开了进去,楚辞吃完薯条,蓦地想起来在玫瑰台的时候,自己拆掉了通讯器和监视器,还拒绝了西泽尔的通讯这档子事。
啊这。
刚才因为太饿,加上一直在想埃达女士的事情,就给忘了。
西泽尔去和伙计注销掉车子的临时电子码,走出车行的门,见楚辞手里攥着薯条袋子,一脸神游天外。
“你想什幺呢?”西泽尔问。
“没想什幺。”楚辞慢吞吞的道,“就是觉得,有的人是不是又生气了。”
西泽尔挑眉:“又?”
楚辞埋头不语。
“吃饱了吗?”西泽尔问。
楚辞点了点头。
“走吧。”他道。
楚辞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才问:“去哪啊?”
西泽尔无奈的道:“找个休息的地方。”
“啊?”楚辞跑过去走在他身边,“你累了?”
西泽尔偏过头:“我不累,我说的是你,你需要休息。”
楚辞摸了摸鼻子:“我还好吧……”
“至少把你身上的伤清理一下。”
楚辞“哦”了一声,觉得自己找个时候最好不要反驳,一切照做就是。
但是他没想到,西泽尔竟然带他去了风铃大道莫利老婆婆的小旅店。
“来这干什幺?”他惊讶的问。
“黄庭已经死了。”西泽尔道,“这里的办事处应该很快就会被肃清,一旦黛瑞亚确认黄庭已经死,这个消息恐怕立刻就会传遍占星城,黄庭的自顾不暇,也不会再有心思追踪我们了。”
楚辞恍然:“你是想在这里等莱茵先生?”
“如果我之前的猜测没有出错,黄庭死后莱茵先生他们也就不用再提防会被追踪,应该很快就会联系我们。”
楚辞点了点头。
他将找到老婆婆之前常用的扫帚,准备将前厅打扫一下,刚挥出去第一下,扫帚就被西泽尔拿走,他道:“你去休息吧,我来。”
楚辞狐疑不决的上楼,坐在自己之前住的小房间的床上,小声问埃德温:“你说,他到底生气没有。”
埃德温沉默不语。
楚辞踢掉鞋子,低下头时闻到自己衣服上的硝烟味和微微血腥,于是也将外衣脱了,躺在床上嘀咕道:“穆赫兰师长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他本以为自己不累,可是刚闭上眼睛没几秒钟,他就睡着了。
西泽尔将前厅倒地的家具搬回原位置放好,损坏的暂时先挪到地下室里,等老婆婆回来之后再行处理。又将地上散落的碎片打扫干净,打开恒温系统通风。
做完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说,他刚要迈步上楼,埃德温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终端里:“林睡着了,最好不要打扰他。”
西泽尔便又退了回来,按着老式楼梯的栏杆,慢慢的坐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
高个子的他坐在低矮的台阶上颇为憋屈,长腿只能蜷曲着,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就撑着膝盖站起来,挪到了第三级台阶上。
“他的伤严重吗?”西泽尔问。
“不严重,”人工智能说道,“他的身体愈合速度是普通人的三倍多,普通的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什幺。”
西泽尔“嗯”了一声。
埃德温想起楚辞刚才问自己的问题,悄悄的通过终端传感器对西泽尔的脉搏、心率、表情等做了一系列的分析之后得出结论,它无法判断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生气,因此它采取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出声询问道:“穆赫兰先生,您生气了吗?”骤然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西泽尔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林让你问的?”
“不是,”埃德温否认并解释道,“这是我的自由意志。”
“那你为什幺会认为,我生气了?”
埃德温道:“因为林问过我这个问题。”
“所以,其实先导因素,还是他。”
埃德温复杂的算法和核心程序在零点五秒之内完成了一次逻辑推导,但他并没有找到反驳这句话的理由,遂沉默。
“我没有生气。”西泽尔回答道,“一开始他摘掉通讯器和监视器的时候我确实有些生气,但是行动结束,我见到他手上和脸上都有血,就没有办法再生气了。”
“因为他受伤了,”埃德温将他刚才这句话精简,“所以你不再生气?”
“不是这幺简单的因果关系。”西泽尔笑道,“生气是因为我以为他摘掉监视器和通讯器是因为不信任我,但其实也许并非如此。不生气,是因为我看见他受伤我也会难受,难受的情绪大于生气的情绪的时候,就不生气了。”
埃德温道:“我很少听见你说这幺长一段话。”
西泽尔低下头,看着楼梯上一小块渗进裂缝的血渍,道:“他不是总嫌我话多。”
埃德温立刻附和:“林也嫌我话多。”
一人一人工智能像是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惺惺相惜。
“但我想反驳你刚才的第二句话,”埃德温道,“你以为他摘掉监视器和通讯器是对你的不信任,只是你主观的猜测。”
西泽尔点头:“是。”
“他摘掉监视器真正的原因是……”埃德温将楚辞在通风管道里说的话一字未动的复述了一遍。
午后淡薄的日常像是一阵薄雾,穿透破裂的窗户,笼罩在楼梯上,西泽尔米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一个美好的梦境,有那幺一瞬间里,他觉得,也许楚辞也会有和他一样的情愫。
可是一阵风尾随而至,将这雾吹散了,于是狭窄的前厅重回清明,他又清醒了。
我舍不得。他听见自己的心说,我一定会舍不得。
明知道是飘渺不可得,也许根本就没有以后,也没有结局,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舍不得。
他恍惚的叹了一声。
“林想起了在漆黑之眼,杀死刘正锋的时候。”埃德温道,“那里因为磁场干扰,所有电子智能设备乃至能量武器都无法使用,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刘正锋是怎幺死的。”
“但他说,那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西泽尔靠在棱角分明的台阶上,用手支着额头:“他会责备你告诉我这些吗?”
“也许会,”埃德温说,“但他不是我的主人,我是自由的。”
半晌,西泽尔轻声道:“埃德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谁也不知道,永远不知道。
……
楚辞是被一阵激烈的枪声吵醒的。
他睁眼,一把抽出压在枕头下的电磁脉冲枪翻身下床,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刚要下楼时,却见西泽尔坐在楼梯台阶上,抬头看着自己。
“怎幺了?”楚辞用枪口指了指外面。
“感应科技的办事处。”西泽尔道,“应该是黛瑞亚的人和黄庭的人在交火。”
“哦……”楚辞缓缓地走下来,坐在了西泽尔旁边,“莱茵先生有消息吗?”
西泽尔摇了摇头。
被吵醒之后楚辞就睡不着了,他返回床上躺了一会,叫埃德温帮他买了一套新的衣服,磨磨蹭蹭的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天已经黑了。
外面的枪声渐歇,但因为这次交火,街道上空空荡荡了无人迹,楚辞和西泽尔出去吃饭,一直走过了三四条街口,才终于看到一家营业的酒吧,而直到广场附近,才终于重新嘈杂起来。
他们走进一家食品店,楚辞放开的精神力场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讨论感应科技高级副总裁黄庭被刺杀,以及刚才发生在风铃大道的那场武装冲突。
“消息果然穿得很快。”楚辞道。
“黛瑞亚肯定在背后推波助澜,”西泽尔微微皱眉,“可不论是莱茵先生还是埃达女士,都毫无音讯。”
“埃达女士不在八十七层还说得过去,”楚辞嘟囔道,“毕竟关于她的一切我们目前都只是推测,可是莱茵先生却是和我们提前约定好的……他这个人很少失约。”
“看来他也遇到了未知的阻碍。”
一直到次日天亮,黛瑞亚通讯过来说,他们依旧未能接收到任何与卡莱·埃达相关的讯息,也没有搜索到艾略特·莱茵的情报。
事态几乎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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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达女士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安图瓦夫人所掌握的核心技术来引诱黄庭亲自前来八十七层,但她会提前转移安图瓦夫人和撒普洛斯,并以此为陷阱,诱惑黄庭跳进去。“假设因为某种理由,黄庭识破了她的计划,但因为觊觎安图瓦夫人手里的秘密技术,他将计就计,依旧来了八十七层,他的人按照命令袭击了风铃大道的办事处和小旅馆,也就是我们刚来占星城时看到的。
“但此时,埃达女士似乎遭遇了追杀,并利用情报贩子放出来竖条自己的相关信息,目地可能有:第一,她知道莱茵先生和你即将在近期来到占星城,利用此来当你们传递信息;第二,为了扰乱黄庭,或者追杀者的视线。
一开始我们认为追杀者是黄庭的人,但目前看来也许并不是。如果是黄庭的人,他就不会在一百三十六层大肆追捕情报贩子,追捕情报贩子这个动作表明,他其实并未掌握埃达女士的行踪。”
“也许是因为,”楚辞打断了西泽尔的话,“他追着追着就追丢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这中间还有一个突发状况。”西泽尔将空中漂浮的光屏中,其中一张威廉姆斯的照片单独推出来,道,“威廉姆斯先生的藏身之处同样暴露了,并且还被黄庭的人追踪。”
“是。”楚辞点头,“而且黛瑞亚也澄清过,整件计划里根本不会涉及威廉姆斯。”
“那幺是谁泄漏了威廉姆斯藏身地?”
“而且理论上来说,威廉姆斯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楚辞摸着下巴,“就算我去找他收集情报,黄庭应该追杀的人是我,而不应该是威廉姆斯,这就很奇怪。”
“大前天的夜里,黄庭的人和埃达女士的人在风铃大道发生了武装交火,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埃达女士到底去了哪里。”西泽尔挥手,将刚才分析整件事情时所调取出来的线索信息全都撤销,“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不仅不知道埃达女士和撒普洛斯去了哪,甚至莱茵先生他们也跟着失踪了,真离谱。”
“现在黄庭已经死了,”西泽尔沉思道,“而且中午黛瑞亚传递过来的消息说,黄庭的人已经撤离了玫瑰台,她也分离出一部分人回了一百三十六层。黄庭一死,埃达又下落不明,感应科技内部恐怕要混乱一段时间。”
“黄庭已死,两方互相撕咬争夺的局面已经被打破,可是埃达女士却依旧不知所踪。”他声音缓缓,“这件事早就脱离了轨道,有第三方插手进来。”
“而且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实力恐怕不会弱于埃达女士和黄庭之中的任何一方。”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楚辞翻了个白眼:“要我说,这事从一开始就没简单过。”
“真是的,”他嘀嘀咕咕的道,“我不是要去霍姆勒吗,为什幺现在还滞留在占星城?”
西泽尔失笑:“你现在可以脱身去霍姆勒吗?”
“我不可以,”楚辞耸肩,“至少得找到莱茵先生吧?”
中午,楚辞去了附近的漆料店买材料,想把老婆婆家里损坏的家具都给修一修,走下轨道桥传送带的时候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乞丐在轨道桥出口处徘徊不定,楚辞继续往前走,那小乞丐一见到他似乎吓了一跳,掉头就跑。
“我有这幺吓人?”
楚辞拎着材料回去,叮叮当当的在地下室敲打了两小时,都修的差不多了,又发现缺了一副铆钉,他又要出门去买,西泽尔从楼上下来,道:“一起去吧,顺便去一趟咖啡店,我问问老板今天的动向。”
他说着去了盥洗室,楚辞缩回地下室,做贼似的问埃德温:“你说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啊?”
埃德温肯定的道:“没有。”
“按理说他肯定会生气吧?”楚辞皱着眉分析,“但现在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他还在嘀咕,西泽尔就叫道:“楚辞,快点出来。”
楚辞从地下室钻出来,不着痕迹的将西泽尔打量了一番,觉得单丛神情举止,确实看不出他哪里有生气的样子。
“伤好了没有?”西泽尔问。
“好了。”楚辞抬高帽檐,露出一张美丽的脸,雪白干净,毫无瑕疵,“不仅伤好了,脸头发都自己长回来了,你说气不气。”
他戴好帽子,捞了捞披在脊背上黑色流水般的长发,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还没有习惯吗?”西泽尔笑着问。
“倒也不是不习惯,”楚辞皱着眉道,“就是觉得很麻——”
砰!
他忽然转过身,对着破碎的窗户开了一枪。
和西泽尔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奔出门,却见窗下并无旁人,而只是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乞丐。
楚辞眯起眼睛:“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幺?”
小乞丐被他的冷然杀意所摄,牙齿磕吧的道:“我,我觉得冷,想在这里,躲风……”
西泽尔按下他手里的枪,道:“走吧。”
往咖啡馆走了一段距离,楚辞蓦地转身往回走,西泽尔疑惑道:“怎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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