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慌

另一边，没了熟悉香薰蜡烛的清香，虞熠之辗转反侧。

他只当蜡烛是被林津渡摔坏了，只是因为对方提醒锁画室门的事情没去计较，不过还是发了条消息。

【虞熠之】：不要在我哥面前乱说话。

林津渡用刚和虞讳打完晚安的手指回话：好的。

虞熠之又给虞讳发消息。

【虞熠之】：哥，晚安。有事随时来叫我。

虞讳去喝了口水，屏幕还停留在和林津渡的聊天界面，见上方跳出来虞熠之的消息，他顺手把林津渡的晚安转发过去，那个表情包看着还挺可爱。

隔壁房间，虞熠之盯着[猪头]看了很久。

他哥从不发表情包，为什么突然发来一个猪脑袋？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管家亦未寝，已经脑补到半夜林津渡偷偷溜去虞讳房间的画面。

“不行。”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决定再提醒一次，如果先生还没发现异常，那就是天意了！

天命不可违。

管家走出门，啪的一下，故意制造出动静。

声音很大。

产生巨响后的一分钟——

林津渡没有出来，万一有小偷他也打不赢，理智地把门反锁了。

虞讳也无动于衷。

虞熠之……虞熠之冲了出去。

管家装作摔倒刚爬起来的样子，看到只有一个人出来时，心里咯噔一声。

“不小心摔了一跤。”紧接着他说：“先生，我刚好像听到反锁门的声音……”

管家充满暗示地看了另外两间房。

这么大的动静，那两人都不出来，还有人锁门，你不觉得可疑吗？

虞熠之觉得不足为奇。

一个不会打架，一个没几两肉，出来也只能添乱。

而且遇到事虞讳只能锁门，自己却能出来拼刺刀，德智体他至少占了一样更优秀的。

眼看虞熠之不但没有怀疑，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管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尊重他人命运。

虞熠之回房后，给虞讳发消息，表示是管家摔倒，不用担心。

虞讳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早有预料，回了个知道。

虞熠之顺手给林津渡也转发了一下。

没心没肺贪财怕死的，刚刚锁房门的估计就是他。

林津渡回得很快。

【林津渡】：好的~

【林津渡】：晚安。（猪猪盖大红花被子打呼噜.jpg）

虞熠之眯了眯眼，好熟悉的一个猪头。

·

备胎系统每天八点就要打卡，就算没什么事，林津渡也要早早起来。

翌日大清早，他习惯性先把门打开，调整到听书模式，情感男音开始自动从昨天没有停下的律法条例往后朗读。

王婶路过时，批评了一句：“大清早噪音超过一定分贝，属于扰民了。”

林津渡哦了一声，无动于衷。

管家和帮佣每天七点半就会起床，不存在被吵醒的情况。至于虞讳，林津渡在他家借住过一天，这也是个早起的主儿。

听书扰民活动主动仅针对虞熠之。

不过虞熠之今天没有和他计较，先去找了虞讳。

“哥，我已经做过了解，表情包确实有很大市场。原创IP开发，授权联名这些，做出多则上百亿利润的都有……”

虞讳深深看了他一眼。

虞熠之经过一夜深思熟虑，认为虞讳是随便选了当下流行的某个表情包，暗示现在的市场利润空间。

林津渡听见谈话从屋内探出头：“说到表情包，就得提到知识产权法。”

虞熠之难得没有冷嘲热讽，颔首：“盗版和滥用的确是盈利面对的最大问题。”

“相关法律规定，表情包也属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之一，所以盗用他人表情包进行商用,将构成侵犯著作权行为……”

那身猩红色睡袍穿在林津渡身上，即便腰带系得牢固，然而款式就是宽松慵懒风，锁骨一片的区域天然会暴露在空气中。

林津渡走近说话间，更是显得无比性感。

一旁虞讳目光微动，第一次能把明艳不可方物套用在一个人身上。

楼下，管家久等不到有人来吃早餐。

他正要上楼查看，却见林津渡和虞熠之一起走下来，满口的知识产权。后方，虞讳穿墨色衬衫，单手插在兜里，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林津渡。

管家狠狠闭了闭眼，确定没瞧岔。没错，先生正在和情人谈法律，虞讳在看先生的情人。

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太礼貌。

你们尊重过彼此间的人物关系吗？

早餐，三人先后在餐桌旁坐下。

林津渡把手机撂楼上了，律法条文还在播读，虞熠之瞪了他一眼，碍于虞讳在场，没有立刻发作。

林津渡视若无睹。

昨晚吃了火锅，厨师今早的吃食种类特意做得很清淡。这是一顿足够赏心悦目的早餐，不是指菜品，而是人。

气质迥异的三人坐在一张桌子，堪称世界名画。

林津渡心思不在早餐上。

这次的任务是一个被动模式。高难度的主动进攻和简单模式的被动挨打，他更讨厌被动。

系统40：【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林津渡脑海中奏响一段B-BOX，蹙眉问：“你干嘛？”

【男主是动次，我们才是打次。】

“……”

因为虞讳要借住，从管家起，虞熠之依次介绍了一下：“王婶一般负责收拾二层房间，阿玲和张抈负责一楼卫生，衣物这些小任负责……”

最后，他问：“哥，你家里的猫要接过来吗？”

虞讳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下意识看了眼林津渡。

这一幕虞熠之没放在心上，管家再度看见了。暗道先生你可长点心吧，你的情人已经变成了你哥的小野猫。

“不用了，前两天它跑丢了。”

虞熠之撇撇嘴：“我说什么来着，野猫没良心。”

管家同仇敌忾，重重点头：“没良心！”

做戏做全套，饭后，虞熠之要去公司，虞讳碰巧也要去公司。

林津渡作为虚假的私人助理，不得不跟上。

“……”这破班真是越上越多。

·

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陈秘书也在。

看到林津渡时，她神情如常，甚至像对待普通同事问了声早上好。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陈秘书说上午和临成公司董事长的见面取消了。

“原本他今天会坐飞机过来，但沧城昨晚地震了。”

来得路上，林津渡在广播上听到过沧城地震，新闻播报是没有人员死亡，只有一人轻伤。

该不会倒霉的就是这位仁兄？

秘书含蓄表达：“临成公司董事长把友人安排在办公桌下面工作，结果碰巧遇到地震，友人一紧张，悲剧了。”

电梯里一时再没有人说话。

虞熠之嘴角一抽，硬要说的话，他正在走后门把林津渡安排进来。

至于林津渡和虞讳，两人依旧淡定站在原地。

毕竟虞熠之不行的话题不久前才在他们间流通过。

虞熠之在虞讳面前永远是心虚的，保险起见，他让秘书到人资那里补了一份临时工的合约。

林津渡被安排在收拾出来的小办公间，因为没信号，一整天他度秒如年。

离开公司时已经是下班时间。

虞熠之本想顺势找个由头让林津渡出去住两天，无奈虞讳先一步开口：“小魏休假，这两天把你助理借我用一下，整理些资料。”

“……好。”

一切正如虞讳所料，他的到来没有引发太大的波动，林津渡依旧住在别墅。

周六，吃早餐时，虞熠之突然起身到另外一边接电话。

林津渡咬了一口面包，缓缓开口道：“是冉元青打的，说他这个月生日，问虞熠之来不来。”

另一边虞熠之冷笑：“来什么？”

林津渡继续复述。

虞讳看了下虞熠之和餐桌的距离，又瞥了眼林津渡竖起的耳朵，陷入了沉默。

林津渡耸肩：“这次是读唇语。”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哇哦’了一声：“冉元青说我替的那位活死人忌日快到了。”

“……”虞讳突然觉得虞熠之这个电话完全没有必要专门离开接，还不如按免提。

有关通话内容，林津渡实际主要依靠系统这位瓜的搬运工。

另一边，虞熠之还在压低声音说话，冷笑道：“没兴趣。”

冉元青自顾自说：“把你那个小情人送我当生日礼怎么样？”

“就怕你命轻，受不住。”

冉元青也不恼，继续问：“一个逗趣的小玩意罢了。”

冉元青原本对林津渡兴趣一般，但虞熠之不舍得出手，反而勾起了他的一种志在必得：“改变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

虞熠之直接挂断了电话，忌日的事情让他失了吃早餐的心情，直接出门了。

林津渡平静地添油加醋，把男二号的话送到虞讳耳边：“就怕虞熠之吹过他吹过的不良风气，电话感染后，也不良了。”

虞讳也很平静，淡声道：“冉家的小儿子，真是有出息。”

说出息两个字的时候，林津渡感觉到周围的气温似乎都降低了。

不多时，虞讳也要出门，王天明今天要举行一场画展。

今天降温，他穿了件深色薄外套出门。

见林津渡毫无所动，还守着餐桌，管家诧异询问：“你不去？”

林津渡不解：“我为什么要去？”

管家险些脱口而出，偷情当然得两个人，光一个人出去能成什么事。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这叫策略。一个先出，一个后出，中间拉开时间差，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

林津渡被管家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一脸莫名地走去花园吹风透气。

园丁在老远处修剪花枝，他进亭子里坐着，欣赏满园的风景。

“有虞讳在，我真能等来这顿毒打吗？”

虞熠之在虞讳面前，吃个饭都很规矩，更别提打人虐待这种事。

【药物作用，双重人格，精神病突然爆发……什么都有可能。】

系统提醒林津渡：【别太掉以轻心，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要放大来看。】

它举例子：【比如在你那里，一个厉害的财阀对世界整体影响力最大是10%，在这里可能就是30%，甚至50%。霸总一句话就让集团破产看上去是个笑话，但因为上一个财阀影响力的放大，这个世界都能成为现实。】

一个变量的波动，会产生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包括药物作用。】

林津渡很有代入感：“我懂。就像我上网查了下，这里居然没有淀粉肠卖，火腿肠最低肉含量都是60%。”

系统40：【不要再想着什么淀粉肠！！！】

它顿了一下，忍不住问：【真的好吃吗？满是淀粉，听上去就很垃圾。】

林津渡说出真理：“越垃圾越好吃。”

话锋一转，他变得严肃：“反正整件事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而且是个变态。”

杀人不过头点地。

比如那个金刚小鹦鹉，用得是最粗暴也是最有效率的方式：雇佣货车司机想撞飞他。

害虞熠之的人，却一直在钝刀子杀人，从精神到肉体一点点进行磨灭。

【你多完成任务，我就能尽早补足原故事走向。】

【目前我知道的大部分剧情太过笼统。】

比如清楚男主偏执疯批，但背后的多重构成原因，系统也是跟着林津渡一起，才发现还有人在刻意引导。

林津渡目光幽深，眺望远处说：“我有预感，变故要来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放了首探戈舞曲，起身和系统一起在凉亭迎风扭动——

“动次~”

【打次！】

“动次！”

【打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