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登堂入室贺三少

酒店房间的门被敲响后,贺钦从床上坐起来,扭头看见薛恨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看,半点不打算搭理的意思。

贺钦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围着浴巾就自己去拿了衣服进来,还大方地给了送衣服的人一笔数量可观的小费。酒店服务员着实被贺钦冰冷的俊脸吓得不轻,说谢谢都哆哆嗦嗦的,说完就走了。

贺钦心情郁闷地关上了门,把自己的衣服换好,一边的薛恨仍然没有反应。贺钦忍无可忍,干脆将手边的衣服扔到了薛恨的脑门上去:“穿上。”语气发沉。

“你发什么狗脾气呢?”薛恨扒下脸上的衣服,回头没好气地瞪向贺钦。

贺钦不理他,走进了浴室里,不知道又去捯饬什么。薛恨看了眼电脑上的东西和时间,决定晚点回家去不被打扰地看完。

他三两下把衣服裤子穿好,穿好后才发现这衬衫和裤子都大了一个号,估计是贺钦这王八蛋是按着自己的尺寸叫的。薛恨只好把衬衫衣袖折了点,裤子也提高了些。

贺钦在薛恨打领带的时候才走了出来,薛恨也懒得看他,把领带打好后拎着外衣就打算往门口走,刚刚抬脚就被贺钦攥住了手臂:“把衣服穿好。”

“你怎么这么磨叽啊?”薛恨说着试图甩开贺钦的手,贺钦却捏得很紧:“不想再进医院的话,把外套穿好。”

敢情这人是别扭着来关心自己来了,薛恨没辙,又不想大清早的上火气,他甩手示意自己会穿,贺钦这才放开了手。

“要不是你他妈搞了我一晚上,我能进医院?”薛恨一边说着,一边扯开外套衣领内部的吊牌。

“……”贺钦因为被冷落了一早上而一直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他给你下的药分量不少。”

意思是是薛恨有这个需求,贺钦被迫满足的。薛恨一脚揣在贺钦的皮鞋上:“合着我还得感谢你?”

“不客气。”贺钦抬手摸了摸鼻子,在薛恨把衣服套好后率先迈开了脚步。

薛恨对着这人模狗样的驴玩意儿竖了个中指,之后就跟在他身后离开了酒店。

刚出酒店大门,迎面吹来的秋风就冷得薛恨浑身都打了个激灵:“我草——”

贺钦看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上去抱抱薛恨的冲动——刚才薛恨说的那句“别搞得咱俩跟在谈恋爱似的”一直横在贺钦的心里。

他知道薛恨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不过就是上了两次床而已,其中一次还是在薛恨中了药的情况下。可就算是这样,这句话还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贺钦心里,让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贺钦愣神的时候,薛恨已经往马路边走去了,贺钦还是没忍住又叫住了人:“你去哪?”

薛恨莫名其妙地看贺钦一眼:“打车回家。”

贺钦又垮起脸来:“我送你。”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拉着薛恨想过马路。薛恨皱着眉看贺钦的背影:“你怎么回事啊贺三儿?”

“什么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在红绿灯路口站定。

“哟——睡了一觉把你的恻隐之心睡出来了?”

“这个路段不好打车。”贺钦冷着脸说。

薛恨扭头看了眼车流,里面有不少打着“空车”两个字的出租车。薛恨哼笑一声,却没有拆穿贺钦这个好不走心的谎言——毕竟能省一笔是一笔不是?

他们一起去了贺钦停好的车旁边。贺钦率先坐到驾驶座,薛恨正打算大开后车座的门,贺钦就摇下了车窗:“坐前面。”

“?”薛恨没理,却打不开后车座的门,他咬牙试了试前面的门,果然一动作,车门就开了:“你他妈不是车门坏了吗?”

“今天轮到后车门坏了。”贺钦面无表情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薛恨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果然车子随主人。”

贺钦发动车子:“什么?”

“哪哪儿都有病。”

“……”贺钦轻哼一声,把车开了出去:“地址。”

薛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青骏源紫金公寓。”

贺钦“嗯”了一声,专注地开起了车子。

车内空调的热风吹在薛恨脸上,为他赶走了身上的冷意,也让薛恨昏昏欲睡。身边坐着的闷葫芦一言不发,似乎也没有在车里放音乐的爱好。

于是薛恨就这么靠着副驾驶座睡着了。

贺钦趁着红灯间隙转过来看一眼:“死猪。”算是把早上薛恨骂自己的话还了回去,之后贺钦又将空调开大了些,一路载着人去了薛恨的家,第一次给别人当司机的贺三少将车子开得分外平稳,途中薛恨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等到了小区门口,贺钦找到车位停好车,身边的薛恨还在歪着脑袋睡觉,脸刚好对着贺钦的方向。

贺钦想了想,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轻轻靠近了薛恨一些。

薛恨的嘴巴到现在有些肿,原本缺了点血色的嘴唇现在是淡粉色,唇上还有破皮的地方。

是贺钦啃的,颜色也是贺钦改变的。

想到这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冲进了贺钦的心里,与此同时,贺钦也忍不住再次亲了上去。

怕吵醒小流氓后又要挨骂,这次亲吻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但哪怕是这样,贺钦还是感受到了薛恨唇瓣的柔软——这张嘴果然还是适合拿来接吻。要是小流氓一直这么乖就好了,亲完以后贺钦心想。

安静,乖巧,任由贺钦对他做所有想做的事。

可很快,贺钦就又自己甩开了这个念头——如果薛恨真的这样了,他就不是贺钦想征服和占有的小流氓了。贺钦要亲手给小流氓设下圈套,让他心甘情愿的属于自己。

贺钦很快从思绪里脱离出来,他坐正了身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紧接着,贺钦伸手拍了拍薛恨的肩膀:“小流氓,醒醒。”

“唔——”薛恨嘟囔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到了?”

“嗯。”贺钦掐了掐自己的指尖。

薛恨揉了揉眼睛:“行,谢了。”说完他就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不请我吃个饭?”贺钦看着薛恨问。

“嗯?”薛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疑惑地看向贺钦。贺钦倒是十分坦然:“我好歹送你到了家门口,近二十公里。”

“……”薛恨感觉贺钦被鬼上身了,只是贺钦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他一只脚下了车:“行,今晚请你。”

“不要,我要吃早餐。”贺钦说着就跟着下了车。

“?”薛恨莫名其妙地看了贺钦一眼:“我说贺三少,您看看现在几点了,现在是吃早餐的时候吗?”

“那我要吃午饭。”贺钦顺着薛恨的话说。

薛恨终于明白了贺钦的意思——三少爷现在就要吃饭,并且似乎打算让薛恨请客。

薛恨嘟囔了一句“麻烦”,抬头倒是环顾了四周,小区对面的街边开着好几家饭店,他伸手指了指:“火锅,炒菜,粉面,你看看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贺钦不答反问。

薛恨狐疑地看贺钦:“你吃饭,问我想吃什么?”

“你不吃?”

“我这会儿不饿,回家吃。”

“那我也去。”贺钦从善如流。

“你去?去哪儿?”跟讲话只爱说半句的贺三少沟通起来很费力。“我去你家吃。”

“你他妈有病吧?”薛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刚说完,贺三少的脸就又拉了下来:“二十公里。”

“……”不知道为什么,贺钦明明只说了四个字,薛恨却硬是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委屈控诉的意味。他暗叹自己果然不能跟贺钦走太近——脑子有问题这回事可不兴传到他薛恨身上来。

“我家里没有吃的。”

“那你说你回家吃。”

“你非要跟我找茬儿是不?”

“二十公里。”贺钦再次面无表情地重复。

薛恨揉了把脸:“老子真是服了你了。”贺钦直接抬起了脚步:“哪一栋?”

薛恨只好带着贺钦去了自己的家,路上他忍不住强调:“我家里就只有面,你吃不吃?”

贺钦点头:“我不挑食。”

“……”薛恨在电梯里拿脚尖踢了踢贺钦:“你个龟孙。”

贺三少终于登堂入室,心情很好,不跟薛恨计较。

等薛恨开了门后,贺钦站在玄关处看着薛恨:“还有拖鞋吗?”

薛恨愣了愣,从鞋柜里拿出了一次性的:“穿这个。”

贺钦点头换上,跟在薛恨后面堂而皇之地去了客厅里。之后贺钦才发觉这不大不小的公寓里分外简洁,装修简约得快赶上贺钦自己家了。

薛恨没理贺钦打量的目光,刚刚贺钦不提还好,一提薛恨就觉得自己也饿了,他叮嘱贺钦一句:“要喝水自己倒。”

之后就转身去了厨房里。

贺钦四周都转了一圈,一个房门虚掩着的小次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上前去,顺着半开的门看了看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型健身房,里面到处摆放着健身器材,最里面对着窗外的地方还有一个跑步机。

素质市民贺三少小小惊讶了一秒就走回了客厅里,四平八稳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眼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堆A4纸,这大概是薛恨家里唯一发乱的地方。纸上印着的字体有大有小,基本都是薛恨工作时需要用到的数据资料,好多地方还被薛恨用笔标记了出来。

不同于薛恨平时给贺钦的印象,薛恨的字写得很秀气,字体走的是楷书风,跟小流氓不像一个世界的。

等薛恨端着一碗热汤面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贺三少居然在为自己理资料,微微低着的头看上去十分认真:“你干嘛呢?”

“太乱了。”贺钦中肯评价。

“你懂个屁!”薛恨将面端到餐桌上:“里边儿都是商业机密,你可别捣鬼。”

贺钦将最后一张纸放回了被他理好的资料中,才站直身体对着薛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薛恨分明从贺钦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屑,气得他想把面前的面扔到贺钦脸上去,烫死这个王八蛋最好。

贺钦看着薛恨面前的碗:“我的呢?”

“没煮,滚。”薛恨说着开始和面。

贺钦信了才怪,他自己走去了厨房里,果然看见了另一碗,清水面里有一个鸡蛋和几片青菜,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端起面走出去,坐在了薛恨的对面,开吃之前他还说:“手艺不错。”

薛恨没理,他吃起饭的时候总是很认真,也总能让看见他吃饭的人充满食欲。

两人面对面吃完了面,中途没一人说话,气氛却似乎不怎么沉闷。

贺钦吃完后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主动把碗端回了厨房。薛恨倒是毫不客气:“把碗刷了。”

“行。”贺钦屈辱答应。

薛恨勉强舒心,他在贺钦刷碗期间把食材放回了冰箱里,又从里面拿了一瓶汽水来大喝一口。

余光目睹了这一切的贺钦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只是提起另一件他感兴趣的事:“你还健身?”

薛恨喝了汽水后舒了口气:“阿澜弄的。”

“……”贺钦差点将手里的盘子扔到水池里去——就不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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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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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登堂入室:比喻学问或技能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达到了高深的境界

    匿名2023/10/03 10:19:40回复
  2. 我错了,贺三少不委屈,还用上计了

    2023/10/07 11:58:33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