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过往

俞笙当天烧了一整晚, 半夜甚至引发了哮喘,直到天亮的时候人,依旧昏昏沉沉的不大清醒。

时幸没有办法,不顾俞笙的反抗, 强行把人又带回了医院。

日本的医生不了解俞笙过往的病史, 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能先用了常规退烧药,准备观察一天再说。

时幸无可奈何下再次拨通了宋思澜的电话。

“他发烧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宋思澜在电话那头皱眉问道。

“心律失常、呼吸困难, 胃部轻微溃疡”时幸低声开口。

宋思澜头疼地赶忙制止:“停停,我不是让你给我报他的病史。”

“如果排除了所有的身体因素热度还没有退的话, 那很有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宋思澜深吸一口气, “他昏过去前,有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异常波动。”

时幸顿了顿, 半晌低声开口:“我不清楚。”

宋思澜皱眉:“你怎么会不清楚?当时俞笙和那条死狗的吵架不是全程都被官方直播录下来了吗, 你没有去听发生了什么?”

“我听了。”

时幸揉了揉眉心:“但是亚运会官方为了保护各个战队选手隐私, 对所有直播的收音设备做了噪音处理, 警方正在想办法恢复原始声音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宋思澜轻轻地“嘶”了一声,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句:“问苟筑呢?”

时幸面无表情地开口:“他现在忙着咬柏亚,你觉得他会说?”

宋思澜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再次开口:“那你觉得, 最能影响俞笙心理状态的是什么事情?”

时幸微微一愣:“什么?”

“时队长,你对俞笙最了解, 你也知道他患抑郁症的最初心结在哪里。”宋思澜缓缓开口, “即便没有录音,你也应该能猜到那天直播间里发生了什么。”

时幸倏然想到了什么, 声音微沉:“竞业合同。”

宋思澜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顿了顿, 再次慢慢开口:“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俞笙不能给你答案,那你就自己去找。”

“我知道俞笙不愿意你去了解这些事,但是你想让俞笙好起来,不是吗。”

时幸闭了闭眼,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微醺的电话。

·

俞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全是他还在OV战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神情有些茫然,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里,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去哪。

他在OV战队俱乐部的大门前静静地站了几秒,抬腿想要离开,再一转身,却已经进到了基地内。

俞笙愣了愣,他思绪昏沉,反应不过来哪里不对劲,只顺着从前的习惯慢慢往里走去。

但这回却又事与愿违。

一阵不知哪里来的疾风骤然刮过,俞笙踉跄了一下,再一抬眼,却又重新回到了大门前。

俞笙怔了怔。

基地内似乎隐隐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俞笙倏然抬起头,瞬间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南岸哥——”

但梦里的南岸却并不回答。

紧接着一阵爽朗的大笑也突然响起——这是微醺的声音。

俞笙神情更加焦急起来,他再次试图进去,但每次都是刚走两步,又再次莫名被送回了原地。

俞笙尝试了几次,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个怪圈。

他累到精疲力竭,顺着墙壁一点点滑坐下来,神情痛楚地捂住自己的头。

他恍惚间想起,自己曾经做过这个梦。

不止一次,而是无数次。

梦里的OV战队基地,他永远进不来,也出不去。

神情苍白的青年呆坐在原地,半晌,怔怔地落下一滴泪来。

他无意识地开始低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俞笙意识逐渐不清,心中的负面情绪如阴暗的野草噬心腐骨地再次滋生出来。

一片混沌间,有一个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

“俞笙?”

“俞笙,醒醒。”

“俞笙——”

面前的OV战队俱乐部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却是曾经和时幸初见的那个画面。

俞笙怔怔地看着,大学时期的时幸从他手中接过那枚,认真而执拗地开口:“我会去找你,一定。”

俞笙倏然睁开眼。

病床旁,时幸看着面前的人终于清醒过来,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你当时为什么不来直接找我?”俞笙有些恍惚地忽然开口,“你不是说好了——”

时幸愣了一下:“什么?”

俞笙这才终于完全回过神,他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俞笙哑声开口。他浑身还是没有什么力气,示意时幸扶着他靠坐起来,哑声开口:“我怎么”

俞笙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嗓音哑得不行,一说话喉间便有干涸的疼痛感传来。

俞笙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偏头咳了起来,不得已止住话语。

时幸将一个插着吸管的玻璃杯送到俞笙唇边。

“抿着喝两口,你这两天没吃东西一直在输营养液,胃受不了。”

俞笙点了点头。

他精神还有些恍惚,勉强在床头靠坐了一会儿,额间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我睡了多久?”俞笙此时终于清醒了些许。

他闭眼缓了缓,低声开口。

“一天一夜但睡眠时长不是问题,俞笙。”

时幸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一直还没有退烧。”

额间的温度依旧比正常的要高上些许,但已经比昨天骇人的温度要好很多了。

时幸看向面前神情苍白而恍惚的人:“那天在备战间,是苟筑告诉你什么事情了吗?”

俞笙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的手指骤然攥紧,他顿了顿,沉默地避开了和时幸对视。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俞笙忽然突兀地开口。

时幸皱了皱眉,他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盯着半靠在病床上的人。

俞笙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个话题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发烧不是一般都会烧很多天,等再过两天应该就能退下来了。”

俞笙低声开口:“我现在已经转成了低烧,就说明和那天的事情没有关系,没事的。”

“是竞业合同,对不对。”时幸忽然开口。

俞笙的身子轻轻一颤。

时幸语气微沉:“你知道你低烧也可能再烧很多天,俞笙。低烧对身体伤害很大,你如果心理状态一直不对”

“我没有什么不对的!”

俞笙终于忍不住骤然打断了时幸的话。

他偏头又呛咳起来,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也发出“滴滴”的报警声。

时幸迅速上前,熟练地顺着俞笙的后背,半晌,病床上的人呼吸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求你了,时幸,别问了。”俞笙有些脱力地靠在床头。

他额间的碎发被冷汗再次浸湿,整个人脆弱而无助:“现在情况跟我想的不一样,我需要再去确认一下事情。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自己把这件事捋清楚”

时幸没有说话,他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几秒,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俞笙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刚醒不就便经历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此时清醒着已经是有些勉强。

心神骤然放松下,俞笙整个人又昏昏欲睡起来。

他的烧确实已经转为了低烧,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时幸也终于放下了心。

他扶着俞笙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俞笙没什么血色的侧脸:“好好睡一觉吧。”

俞笙整个人意识已经混沌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偏头在时幸掌心间蹭了蹭,忽然呢喃了一句:“我刚才梦到你了,初见那时候。”

时幸心头跳了跳:“什么?”

俞笙微微摇了摇头:“我记不清大概就是你说要来找我吧,可是两年后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也根本一句话都没提过。”

——而他当时已经因为抑郁症基本完全忘记这段记忆了。

时幸听着面前的人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时队长胆子这么小啊。”

他揉按着俞笙后脖颈的手无意识地微微用力,俞笙低哼了一声,有些茫然地睁开眼。

时幸迅速回过神:“没事,你睡吧。”

俞笙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弯了弯眼:“别担心,我再去梦里找一找你。”

他眼皮再次控制不住地垂了下来,语气逐渐放缓:“我肯定能想起来的,时幸你别担心。”

时幸这回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人呼吸逐渐均匀,不过片刻,再次坠入了黑甜的梦境。

时幸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病房门被悄然打开。

微醺神情有些复杂地站在门口。

“现在微醺教练愿意详细跟我说说,对于竞业合同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吗?”

微醺转头望向时幸。

时幸声音平静:“还是那句话——微醺教练是希望俞笙健康起来,还是继续担心俞笙会生你的气。”

微醺顿了顿。

他闭了闭眼,终于沉声开口:“好。”

·

俞笙第二天终于被医生批准了出院。

他虽然低烧仍旧不退,但状态却到底也平稳了。

俞笙便以要参加比赛为由,终于申请了出院。

似乎是那天和时幸那段对话的缘故,时幸这回倒是也难得没有拦他。

他和苟筑那天在备战间的对话直播视频一直没能完全恢复声音。

俞笙去公安局做了笔录,但苟筑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对自己说的一切抵死不认。

而能够证明他所作所为的关键性证据都得回国内取证,所以只能暂时先将他关押,等视频声音出来后再行斟酌。

最主要的是,柏亚作为这件事中的“受害者”,本身也只是出自苟筑和俞笙口中的一面之词。

苟筑为了活命抵死不交代任何事情,警方没有实际证据,只得让柏亚交了保释金,把自己保释了出来。

中国队其他队员对此义愤填膺,俞笙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

——他知道柏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柏亚一下子失了苟筑和蒙石两个重要眼线,之后的行动一定会开始捉襟见肘。

直接明面上明牌,也比暗地里搞小动作来得简单一些。

“没事,能放进去肯定也能再抓进去,”俞笙哑声开口,“刚好我也想问他一些问题。”

但柏亚似乎真的开始焦头烂额起来,一连好几天都再没在任何地方看到他的身影。

俞笙也没太过纠结,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亚运会比赛上。

他出院之后又烧了几天,好在他们所在的小组剩余的两只队伍实力都不像日韩那般强劲,最终中国队以小组第一的排名,成功晋级淘汰赛。

“淘汰赛咱们要跟其他三个小组的第二名抽签匹配,赢了之后再赢过同组,就能晋级总决赛争夺冠亚军。”言珂看着比赛赛程,神情兴奋又感慨,“亚运会赛程节奏就是快啊,一点容错率都不给,主打一个刺激。”

南岸笑着看了言珂一眼:“确实,淘汰赛第一轮应该还相对好打,主要就是第二轮会比较艰难。”

“没事,咱们现在状态没问题,应该是别的队来怕我们。”言珂笑着伸了个懒腰。

“而且Echo最近身体好像也好了不少,每次比完赛看起来都没那么累了。”

坐在旁边低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俞笙闻声抬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

言珂心情好,忍不住开口调侃:“就是有时候总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游,不喜欢搭理人。”

俞笙此时也终于回过神。

他合上手中的平板,笑眯眯地冲着言珂弯了弯眼:“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言队长话实在太多了——我单纯不想搭理你。”

言珂笑骂着回了一句,也没有在意。

俞笙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自己的胃部,假装若无事地抬起头,正对上时幸平静的神情。

俞笙顿了顿,心中莫名划过一抹心虚。

第二天就是第一轮淘汰赛,南岸今晚也没有安排太多的训练,常规地明天可能用到的战术都演练了一遍,就赶人回去睡觉了。

心里发虚的人抱着东西准备先一步溜回宿舍,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时幸直接揪了回来。

“E神今天怎么这么着急,也不等我一下。”时幸不紧不慢地收回手,“还是说就是故意躲我呀?”

被重新抓回来的人试图继续狡辩:“我没有,我就是困了”

“你不想喝蜂蜜水了?”时幸勾了勾唇。

嗜甜如命的狐狸神情间划过一抹纠结,他咬了咬牙,狠心闭上了眼:“不喝了。”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时幸这回真的愣住了:“你真的在躲我?”

俞笙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

时幸皱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因为言珂刚才说的‘Echo最近身体好了不少’?”

时幸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你哪里不舒服了吗,俞笙?”

俞笙沉默着不说话。

时幸迅速上下打量他一遍,他的目光落在俞笙无意识护在胃部的手上,逐渐明白了什么:“你又胃疼了?”

俞笙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嗯。”

时幸皱眉,他上前在俞笙胃部轻轻揉按了一下,俞笙闷哼一声,微微弯腰。

时幸神情沉了下来:“疼多久了?”

“没多久,就这几天”俞笙小声开口。

时幸面无表情:“说实话。”

败下阵来的小狐狸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从上上次小组赛开始。”

——那就是从那天和韩国队比完之后就一直不舒服了。

时幸眉心跳了跳。

他心中又气又心疼,先冷着脸从厨房接了一个热水袋塞到俞笙怀里,这才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地开口:“为什么之前我没发现过。”

冷硬的胃部被热源迅速温暖,俞笙紧绷的身形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舒服地眯了眯眼,下意识地开口:“因为之前吃胃药都能缓解,现在”

“现在胃药不管用了?”时幸咬牙接过话头。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人骤然止住话语。

时幸揉了揉眉心:“你找队医看过吗?”

俞笙点了点头:“看过,但队医说是心因性的,大概是压力过大导致,我本身就有胃病,发作起来没有什么根治的办法。”

——这就是只能慢慢熬了。

时幸下意识地便将这个压力归结为比赛造成的。

他对俞笙的胃也向来束手无策,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将手掌根一点点压在俞笙胃间,低声开口:“最近有多疼?”

俞笙犹豫了一下:“也没多疼,胃药虽然不能完全缓解,但也可以管一段时间。我每次赛前吃一片,比赛时基本上不会受影响。只是比完赛第二天会疼得剧烈一点。”

时幸知道这大概是前一天比赛消耗太多,第二天俞笙身体缓不过来的缘故。

俞笙偏头望向时幸,讨好般地弯了弯眼:“只是第二天疼,不影响比赛,我那天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时幸知道俞笙说的没什么问题。

——这种情况已经比俞笙之前的身体状况要好上很多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俞笙这次基本没有对他隐瞒。

时幸心中微缓,他帮着人把胃部的痉挛揉开,看着人在自己怀里逐渐放松,最后撑不住困意直接睡了过去,微微松了一口气。

·

但时幸和俞笙都忽略了一点,淘汰赛是背靠背的赛程安排。

第一轮淘汰赛中国队确实不出意外地获胜了,可是第二轮淘汰赛直接安排在了第二天上午,

俞笙第二天早上,是直接被自己的胃给疼醒的。

他来不及注意旁边时幸担忧的神情,捂唇冲到旁边的卫生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但他早上刚醒,还什么都没有吃,吐了半天也只是干呕,除了吐得有些缺氧,胃里的沉坠感没有丝毫缓解。

俞笙勉强止住了呕意,身子微微晃了晃,倏然被时幸伸手扶住。

“我没事,”俞笙微微摇了摇头,他声音吐得有些发哑,“吐过就好了。”

时幸没有说话,他扶着人坐回床边,从厨房接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连同胃药一起递了过去。

俞笙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吃药起不了作用的,时幸。”

“万一有用呢,”时幸声音异常坚持,“至少试一试。”

俞笙不想让时幸担心。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将药片吞了下去。

然后没过片刻,连水带药一起吐了出来。

时幸的神情间浮现出一抹无措,俞笙的神情倒是算得上平静。

“没事,第一次吃基本都会吐出来,”他抬头看了时幸一眼,弯了弯眼,“我的胃对这些药有生理性刺激了,没办法。”

他又从药瓶里倒出一片药来,轻轻勾了勾唇:“多吐几次就好了。”

时幸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最后,俞笙也记不太清自己到底吐了多少次,但他一路到场馆都是缩在时幸怀里昏睡过去的。

这局淘汰赛打的也异常艰难。

前面俞笙还能勉强压住胃部的疼痛,前几局中国队2:0大比分领先,但第二局刚结束,俞笙便控制不住又冲到卫生间吐了一次。

胃部的不适对心脏造成了一定负担,俞笙吐到最后,连胸口都开始逐渐憋闷。

南岸不得已和联盟申请替补轮换,但淘汰赛的对手比小组赛水平要高上一截,Sun上场打了三局,胜了一局却又连输两局负,比分来到3:2。

俞笙只得重新上场。

俞笙后来对这局比赛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了。

他常规灵活射C位输出,但打到后来胃部的疼痛逐渐加剧,俞笙几乎是靠着这么多年来比赛的肌肉记忆在进行操作,以此来刻意麻痹胃部的剧烈疼痛。

好在肾上腺素对于人体潜能的激发还是有一定作用,俞笙这局血C全场,中国队大顺风,前期就直接结束了比赛。

中国队以4:2的比分获得最后一轮淘汰赛的胜利,成功拿到第一张亚运会总决赛的入场券。

但中国队的队员并没有来得及庆祝这一件事。

“咳咳咳咳咳”

卫生间里,俞笙撑着洗手台,剧烈地呛咳着。

时幸皱眉虚扶着俞笙的腰防止他跌倒,旁边的微醺焦躁地在旁边转圈。

“不是因为压力造成的胃部痉挛吗,现在比赛都比完了,怎么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时幸听到这里,神情忽然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微醺咬牙:“是不是队医开的那个药不管用,我再去找他——”

“不要。”俞笙忽然哑声开口。

他靠在时幸怀里勉强缓过一口气,微微直起身:“我自己的问题,休息会儿就好了。”

但他神情间隐忍的痛楚表明这并不是“休息会儿”就能解决的问题。

微醺也明显不信俞笙的话,他心中又着急又心疼:“小队长,你放松一点,咱们都已经进总决赛了,总决赛要一周后才比呢,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俞笙死死按着胃部,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嗯,我努力调整”

“你怎么调整?”旁边的时幸忽然开口。

俞笙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了,犹豫了两秒:“好好休息?专注比赛本身?”

时幸目光微沉:“你没有办法调整——因为你的压力不光来自比赛。”

俞笙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时队长在说什么呢,我不紧张比赛还能紧张什么”

“你说你胃疼是从和韩国队比赛那天开始的,但准确来讲,应该是在苟筑备战间事情之后。”

旁边的微醺倏然回过头,俞笙再次沉默下来。

“你紧张的是苟筑对你说的那些话——有关竞业合同的。”

“你这样子身体撑不下去的,俞笙。”时幸低声开口,“你得说出来。”

俞笙勉强勾了勾唇:“时队长想听我说什么?”

时幸声音平静:“你为什么要签竞业合同——或者说签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俞笙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他还没说话,忽然听到时幸再次开口。

“我问过微醺、南岸还有苍青他们当初的事情了。”

俞笙倏然抬起头。

“如果E神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说。”

时幸语气平缓:“E神帮我听听,我推测的对不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一步步解开心结的小狐狸~

晚上加更,啾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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