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燕台

屈方宁在一阵钻心痛楚中昏沉沉醒来,只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背心触感十分柔软,似乎正躺在一张蓬松的大床上。试着一抬手臂,只觉沉重僵涩,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一个念头瞬间浮起:“他割下了我的手?”眼睛勉强打开一线,只觉眼皮疼痛肿胀,有如万针攒刺,却不见半点光亮。盲人摸象般摸索半天,只摸到自己手上打的厚厚一层夹板,受伤的腕骨被仔仔细细地正过了型,伤处隐隐传来一阵麝香药气。左下颌直到胸口、锁骨,整片肌肤火辣辣的,既痛且麻,奇痒无比。全身一分力气也无,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能够转动。他忍痛撑开眼皮,将一对眼珠从右转至左,又从左转至右,反复多次,眼前始终是漆黑一片。遂想:“我一定是瞎了。这是甚么地方?……莫非回伯救了我?……”

这念头也是一瞬即过,随即自笑天真:“我差一点就杀了他。他岂能放过我?”只觉口舌焦干,五内如焚,喉咙更如干草扑灰一般,也不知多久没喝过一口水了。心头一凛,顿时想到:“我不能渴死在这里。”待挣扎下床,左脚一动,便知不对。忙将左腿提起,果觉脚腕上冷冰冰的,锁着一条极细之物。竭力蹬了几脚,只听“呛啷”连响,似是铁链之属。脚铐旁另缀了一枚轻盈的金圈儿,其上挂着两个小小铃铛,一动彼此碰撞,声音清脆之极。

他一听这“叮铃”之声,怒气顿时暴起,再不顾手腕疼痛,拼命拉扯脚上铁链,又挥动夹板向铁链上狂砸乱打。砸了十来下,铁链纹丝不动,夹板却已松散。手腕失了护持,缓缓向下垂落。忽然一阵抽魂夺魄的剧痛,断骨尖刺已深深插入血肉之间。这一下如何便熬得住,一声凄厉惨叫,仰面重重跌在床上。

只听脚步惊惶,由远至近,几人弯腰弓背,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将屈方宁身子摆正,床角灯柱上一枚夜光珠随之亮起,照出一片朦胧微光。为首之人极为苍老,两道白眉长长垂了下来,盖住了眼睑,瞧来没有八十岁,也是年逾古稀。见夹板不在原位,诧异地咕哝了几声,动手拆他的纱布,复替他接骨正位。屈方宁起初痛得呻吟不断,想到这些人皆是御剑手下,不愿向他示弱,硬生生咬住了牙齿。老者手法娴熟,动作如风,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最后接过夹板,将他手腕牢牢绑住了。全程沉默无言,身旁之人也是一语不发,垂头耷脑,犹如僵尸一般。

此人医术着实不赖,转眼之间,屈方宁双手已被扎得严严实实,痛楚也大为减轻。见这些人装聋作哑,行止怪异,心中暗暗警惕。老者接骨完毕,将他双手端端正正摆在身侧,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转身而去。余人轮流退下,珠光也随之熄灭。

他目视光亮消失处一圈余晕,不禁疑心大起:“我的手是御剑天荒折断的,他怎会叫人替我医治?把人狗一样锁在这里,又是什么狗屁用意?”

正暗自揣测,又有二人来到,一人托盘,盘内有清水、陶盆、油膏、胰子等物。一人沉默地戴上一双雪白手套,将他上半身扶起,替他盥洗口腔、面孔、头发、耳朵,擦洗肌肤数次,随后褪下他的裤子,小心地抹拭他下身。屈方宁大吃一惊,欲待挣扎,已被牢牢按住。只觉那人将自己翻了过来,二指插入他后穴,竖立扩张,随即瓷瓶撞响,一样冰冷的液体灌入他穴口,顺着肠壁流入甬道深处。屈方宁生平从未遭人如此羞辱,恨得破口大骂,内心却是一阵恐惧:“他要如何折辱于我?”

那人拔出手指,便不再动,垂手立在一旁。片刻,屈方宁肚腹中一阵诡异疼痛,咕咕响声不绝。只见那人一步抢上,将他腰臀搬至床沿,双手扶正。另一人忙平举陶盆,接住他排泄出来的秽物。屈方宁骂声越来越微弱,终于紧闭双唇,睫毛颤个不停。只觉身后又被二人仔细擦拭了好几次,这才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再一刻,又有人送入汤水面饼,喂他饮食。屈方宁痛骂不止,将碗盘悉数掀开,也无人应答。一人幽灵般收拾着地上残羹,另一人又将一盘一模一样的饭食送了进来。

屈方宁见这些人既无脾气,也无表情,无论他如何挣扎吵闹,都如傀儡木偶般自行其是,不由汗毛倒竖,厉声叫道:“出去!出去!你们究竟是甚么东西!”眼见一人仍面无表情地举着一羹匙汤向他嘴边送来,不禁全身发毛,挥起夹板没头没脑向他砸了过去。

他手上没有半分力道,这一砸虽将人放倒,却无鲜血流出,显然不足致命。其余人等默然将他扶起,随之那白眉老者快步而入,复将他双手绑住。屈方宁向他脸上胡乱吐唾,挣扎打骂。那老者忍性极佳,竟是不动声色,待他自己痛得滚成一团,才重新将他夹板定住。

如此再三,屈方宁终于疲倦无力,一头栽倒,大口喘息,心道:“御剑天荒把我关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还派人给我洗屁股,是要当孝子贤孙,给我养老送终吗?难道我一辈子,就要与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一起?”仰起脸来,眼望一团漆黑的帐顶。良久,忽然一笑:“你不拿我当人,老子难道也不把自己当人么?”

往后所见,始终只有这三拨人。屈方宁除却醒来第一日,再无挣扎辱骂之举,任人搓揉整饬,乖巧得匪夷所思。那老者熬制的汤药色如绿霉,苦臭难当,他也是一口饮尽,再无二话。如此十余日,断骨处疼痛渐止,一股令人发狂的奇痒取而代之。他情知这是接续的紧要当口,仍是熬耐不过,时时想伸手进去抓挠。一日盥洗过后,实在忍不得了,咬牙拿脚踩那夹板边缘。还没踩脱一半,忽听门口靴声踏响,悚然一惊,急忙侧卧向里。只听那靴声愈来愈近,一步步向床边走来,连靴底铁皮落地之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只觉全身一阵阵寒流经过,大腿颤抖竟不能止,连脚趾都不禁蜷了起来,竭尽全力才稳住心神。

少顷,那笃、笃之声在他身后停了下来,接着床面一沉,珠光亮起,御剑沙哑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宁宁,手还痛不痛?”

屈方宁背身向他,一动不动。御剑伸出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听说你这些天乖得很,是不是想通了?”

屈方宁在两颊肌肉微微一动,转过身来,与他对视。御剑怜惜地看着他深陷发青的眼窝,俯身下来,几乎与他额头相抵:“想我没有?”

二人之间相距极近,呼吸彼此相闻。屈方宁眼中无波无澜,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嘴唇上下一动,向他眉心之间正正地吐了一口唾沫。

御剑不怒反笑,神色更加温柔:“看来我想错了,我们宁宁没这么容易认输的。”一手揽住他腰身,在他肌肤上爱抚摩挲,另一手却反擎他两条手臂,不由分说往他身下一折。屈方宁新骨初续,正是最难将息之时,痛得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御剑在他耳垂上亲了亲,温声道:“宁宁,我脾气不太好,那天下重手伤了你,心里痛得很。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前半个月最是要紧,万万大意不得。我想你性子这么野,多半不能自己好好养伤,还特意找了几个人照顾你。可是你这孩子,总喜欢辜负我的心。”

屈方宁脸色煞白,额上汗珠滚滚而下,闻言嘴角一弯,无声地向他做个口型:“滚。”

御剑目光中充满怜爱,虎口却将他腕寸处卡得几乎移位:“宁宁,这个字我可不怎么喜欢。你要是再这么没礼貌,我就把你这两只手再折断一次。懂了没有?”

他手劲狠厉,只听喀喀连声,屈方宁刚接起的腕骨又几乎断裂,泪水顿时一涌而出,目光中全是恨意,“滚”字却不敢说了。

御剑道:“听懂了就点头。”

屈方宁极轻地点了一下头,眼泪流得更多了。

御剑赞许道:“乖。”松开铁钳般的手,替他抹开脸上的乱发,着迷地看了一会儿,俯身吻了下去。

他灼热的鼻息喷在脸上,屈方宁只觉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胸口杀意涌动,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颈。待他的舌尖顶入牙关,终于按捺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却咬了个空。还未谋定下一步,只觉脸上一阵剧痛,竟是被御剑打了一耳光。但觉眼前金星乱舞,耳鸣不绝,大半边脸完全失去知觉。御剑扳正他的下巴,柔声道:“宁宁,听话。”重新吻了上来。屈方宁眼中尽是重影,不敢再挣扎,任他吻着自己。御剑吻得他嘴唇红肿,忽道:“宁宁,你为什么不回应?是不是不喜欢?”

屈方宁眼睛望着床角黄铜手掌,机械地伸出舌头,迎合他的深吻。

御剑与他深吻几次,喘息转为粗重,在他脸颊上迷恋地亲了一口,跪坐在他身侧,将他身体翻了过去。屈方宁只觉他一只手满含情欲地抚摸自己下身,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的意图,立刻疯狂挣扎起来。御剑一手握着他的腰,道:“宁宁,大哥很久没碰过你了,真想你。就一次,好不好?”嘴里问得客气,军服皮带却已解了下来。屈方宁双腿乱踢,脚腕上铁链、铃铛一串乱响,扭动叫道:“不!不!”御剑置若罔闻,低声道:“乖,屁股翘起来。”他情知无幸,绝望道:“你杀了我罢!”御剑低笑一声,撩开军服上衣,连军靴也未除下,只解开裤子三四个铜扣,白色亵裤高高撑起,在他穴口轻轻一顶:“宁宁,别胡思乱想。我怎么舍得杀你?”横臂揽住他胸口,将两根铁铸般的手指强硬地探入他口中,示意他舔湿。屈方宁恨极入骨,张口咬去。御剑笑道:“小狼崽子,就知道你要咬人。”拔出手指,咔哒一声,将他颞骨卸脱了臼。屈方宁顿时张大了嘴,下巴无法合上,满脸尽是口水眼泪。御剑在他嘴边沾了少许口涎,随手揩在他后庭上,扶起自己硕大阳物,毫不怜惜地一捅而入。屈方宁后背如同火烧,全身骨头似寸寸碎裂,却叫不出来,口水直流到床缎上,沾湿了一大块。察觉御剑动作停了下来,接着伸手过来,轻轻搓弄他的耳垂,含笑问道:“还敢不敢了?”屈方宁涕泪齐下,摇了摇头。御剑这才替他将脱了臼的骨头推了上去,双手卡住他颤抖腰身,开始大力操弄。他极度恐惧抗拒之下,肠壁痉挛,稍一用力,便是鲜血横流。御剑竟毫不在意,以血润滑,愈插愈狠,直干了小半个时辰才罢。屈方宁下半身早已麻木,任他顶得自己前后撞动,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待御剑重重压住他身体,将几股滚烫精液射入他身体深处,曲起的双腿已无法合拢。御剑喘息着拔出肉刃,在他屁股上擦了擦,见他大腿上红白之物流淌,皱了皱眉头,下床整理衣装。屈方宁就着刚被操过的姿势,勉强耷下双腿,颤抖喘气。御剑扣上军服皮带,正了正肩章,俯身吻了一下他睫毛,动作充满爱意,低语道:“大哥太性急了,没问你愿不愿意,下次一定记得。”

屈方宁闭眼不语。御剑声调微微一抬:“宁宁,看着我。”

他只得睁眼,与御剑四目相对。御剑吻了吻他发白的嘴唇,满意道:“这才乖。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替他仔细上好夹板,笑意更浓:“你不是想杀了我么?手废了可杀不了啊。”

屈方宁顺着肘弯向他看去,喉咙发不出声,只能无声地开口:“你杀了我吧。”

御剑叹了口气,折回床沿。珠光映照之下,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将他完全笼罩在黑暗里:“宁宁,说真的,我舍不得。”

屈方宁抬眼望去,只觉他英俊面容同样陷入浓黑的阴影中,眼中竟也有一抹痛苦之色。

黑暗之中,只听御剑仿佛压抑着甚么情感的声音缓缓开口:“宁宁,你跟别人浓情快活的时候,想过我没有?”

屈方宁心头一阵紧缩,默默闭上了眼睛。只听靴声笃、笃远去,终于消失不见。

当天夜里,屈方宁就发起高烧来,全身滚烫,鼻息灼热,嘴唇都烧得脱了皮。那老者一连给他换了三副药方,彻夜不眠地替他冰敷、烫脚,擦拭身体,足足忙乱了六七个时辰。直至第二天中午,高烧方退。但整个人昏昏沉沉,神志不清,药送到嘴边也不晓得喝,掰开牙齿强行灌入,立刻从嘴角流了出来。朦胧中只觉眼前由明至暗转换了十余次,身体一时冷、一时热,一时衣衫被人解开,浑身赤裸地被人大力擦拭腋窝、胸口、脐下,一时又被好几条气味浓郁的兽皮毡被团团捂住,压得眼前黑乌乌的,胸口如灌了铅。耳听床前脚步纷至沓来,恍恍惚惚之间,仿佛自己的双脚也离地行走,不觉到了一处粉墙黛瓦的庭院。其中花木幽明,莺啭啾啾,一只白猫正在秋千下扑蝶打闹。再往前走,只见红木长廊下似乎站着两个人,正向自己招手。定睛看时,只见母亲满面笑容,向他伸出手来,柔声呼唤道:“方宜,到妈妈这儿来!”碧桃也含笑立在一旁,手捧一盒新做的桂花糕,似在招呼他过去吃点心。他心头一喜,便想发足狂奔,扑入母亲怀里,向她诉说这许多年的心酸委屈。忽然之间,脑中一阵清明:“妈妈怎会到这儿来?听说人灵魂出窍之时,都有冤亲债主前来接引。莫非我要死了?”一念至此,一股强烈的求生之意陡然燃起,硬生生从那温暖幻境中挣扎醒来。察觉嘴边有药汤送来,张嘴就喝。如此熬补了七八日,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骨头疼痛渐止,也能吃些稀粥了。御剑这些天一次也不曾来过,自是求之不得。见自己病情好转,自那老者之下,人人皆松了一口气。虽知他们救治自己全出于御剑授意,也不禁有些感激。这日斜倚着喝了药,任人擦洗了全身,由着那老者将他露在外面的肩头盖好,诚挚道:“爷爷,谢谢你。”那老者视作不见,探了探他耳后温度。屈方宁见他关切地看着自己,两条白眉在微光下银光雪亮,又低声说了一遍。老者仍不接话,只略点了点头。屈方宁大感奇怪,暗自揣测:“是不是御剑天荒下了封口令,叫他们不许跟我说话?”

心思甫动,耳听靴声的笃,从门口沉沉走了过来。他全身一僵之下,连啐了自己几口,只恨这念头转得不该,无端把这煞神引来。只听御剑开口问道:“他怎么样?”身后窸窸窣窣,却听不见人说话。隔了一瞬,御剑又道:“烧了几天?”依然无人应声,只闻衣袖撩动之声。屈方宁苦思一刻,终于恍然大悟:“我怎么这样蠢法?这些人都是又聋又哑,所以对我从不理会。”听御剑在身后自言自语,如同唱独角戏一般,颇觉滑稽。少顷,只听御剑沉声道:“知道了。”随即向他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唤了一声“宁宁”。众人马上识趣退下,帐中只余他二人相对。

屈方宁背身朝外,企图装睡躲过。御剑逗弄般碰了碰他耳垂,道:“睡了这么多天,还没醒?”

屈方宁晓得瞒他不过,只得将薄被往身上掮了掮,示意自己将要睡了。

只听环扣弹开之声响起,御剑反手揭开被子,从身后抱住他,低沉道:“我陪你一起睡。”强壮的手臂横揽他腰身,在他微烫的肌肤上上下摩挲:“宁宁,你身上好热。吃不下东西?”

屈方宁给他一碰,就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全身不自觉地缩向床里,与他拉开距离。

御剑难得没计较他拒不开口之事,嘴唇贴在他后颈,迷恋地触碰他耳垂、发尾:“吉达尔说你体内阴虚积热,让我这几天最好不要跟你行房。可是宁宁,我现在就想碰你了,怎么办?”

他胯下之物已经昂然勃起,隔着屈方宁下身一条薄薄的丝裤,顶在他低烧未退的臀缝之间。

屈方宁情知再给他强上一次,必死无疑,只得低声道:“我……身上痛。”

御剑笑道:“肯跟我说话了?真乖。”温柔地在他颈上落了个吻,下体却与他贴得更紧,复将自己粗壮的阳物往他挺翘的屁股上顶了顶:“宁宁,我想碰你。”

屈方宁明白他对自己的身体全无怜惜,强忍心中憎恨,翻身与他相对,求饶道:“我会死的。”

御剑嘴角带笑,目光却坚冷如三尺寒冰:“那你想个办法罢。”

屈方宁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夹板,咬了咬下唇,一狠心一闭眼,慢慢地退了下去。

御剑只抽去了皮带,军服上衣略显凌乱,裤子却穿得整整齐齐。屈方宁跪在御剑高高撑起的裤面布料前,向他看了一眼,见他悠然枕起了手臂,显然没有施以援手之意,只得以牙齿替他一枚枚解开铜扣,复咬住他白色亵裤边沿,轻轻扯了下来。御剑神色冷漠,下体那青紫狰狞的巨物却蓬勃弹出,拍在他左颊之上。

屈方宁一闻到那强烈雄性气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由自主地就想逃走。竭力强忍着张开嘴,将他黝黑粗大的冠状茎头含入唇间,吮吸片刻,又以舌面轻轻舔舐他茎身怒胀的青色筋脉。服侍片刻,御剑呼吸渐粗,将他头发一把攥住,强行压了下去。屈方宁给他一径顶入咽喉深处,满脸青紫,呼吸不畅,喉咙都被捅得变了形,到底是抑制不住,挣扎将口中之物吐了出来,向一旁干呕不止。

御剑冷冷打量着他,语气也是平淡之极:“病了几天,这点用都没有了。”将他往身下毫不留情地一拽,跨坐他胸口上,自己握住被他舔得湿漉漉的阳根,对着他泪痕斑斑的脸套弄起来。屈方宁双目死死闭紧,将脸拧到一边。御剑漠然道:“看着我。”只得勉强睁眼,目视那不似人间之物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动。少顷,御剑喘息粗重,手速加快,在他脸上射了。屈方宁睫毛嘴唇沾满精液,几乎便睁不开眼睛。御剑握着自己还未疲软的巨根,嘲弄般在他脸颊上一戳:“怎么?以前不是最喜欢的么?”屈方宁闭目不答。御剑径自起身,着好衣装。回身看时,见他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一道长长泪水,直滑入鬓角之中,将眼角的精液都冲淡了。御剑凝目看了半晌,屈指在他鬓角碰了碰,继而有些不解地开口:“宁宁,从前我一见你哭,就情不自禁地想哄你开心。现在你在我面前流了这么多眼泪,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说奇不奇怪?”

屈方宁泪水止住,一颗心却沉入了无尽的黑暗。只听靴声远去,帐门落下,一切终归沉寂。

这一次御剑前来,羞辱虽甚,对他却没甚么实质伤害,可言大幸。但他心目之中,一样更可怕的念头却始终盘绕不去:御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他也无法再以自己为饵逃出生天。一想到不远之后某一天夜里,自己一命呜呼的消息传到御剑耳里,他神色如常地走了进来,停在床边,向自己冰冷的尸身漠然扫了一眼,就挥手命人抬了出去,一把火烧成飞灰。半生含辛忍辱,瞬间化为泡影。教他如何能够甘心?一时振作起来,镇日费心琢磨,如何假作乖巧,又如何布局行事。如此十余日,腕骨已经长好,夹板也拆了下来,御剑却始终不见。他心中暗暗焦急,每日眼巴巴地望着帐门,却每每失望空落。自被锁入这见不得人的所在,还是头一次如此盼望御剑前来。一日正在昏睡,只听外面隐隐传来笙歌舞乐之声,间或有酒器碰撞、人声笑语,料想是有人在不远处大宴宾客。这筵席开得也是异常盛大,足足持续了五六个时辰,仍无散席之意。他正在心中盘算:“鬼城的筵席从不开这么久的,看来我多半不在山上了。不知小亭郁来了没有?”只盼小亭郁嫌宴席无趣,出来吹风散心,竟而发现自己所在。虽则全盘计划都要重新来过,也未始不是一条柳暗花明之计。竖着耳朵等了许久,困意上涌,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只听门外一阵轻柔动听的脚步由远至近,接着一个沙沙的女子的声音娇笑道:“将军,你过来呀!”

他心中激灵灵打个冷战,瞬间醒了过来。侧耳听时,那熟悉的沉闷军靴声果然随之响起,向那女子发声之处走了过来。

只听那女子的脚步在门口陡然停了下来,“啊”了一声,声音充满艳羡,继而腻声道:“好漂亮的帐篷呀!人家想进去瞧瞧,行不行呢?”

御剑脚步一顿,似要出言阻止,却甚么也没说,任那女子掀开了帐门。

只听那女子低低惊叫了一声,趁机扑入御剑怀里,嘴里娇滴滴地叫道:“这么黑,人家好害怕呀!”伸鼻嗅了嗅,皱起了眉头:“这是谁的屋子?一股草药气!”

御剑漠然道:“不重要。”

那女子娇嗔着捶了捶他胸膛,道:“将军说话总是这么短短的几个字,一点也不疼人家。”在黑暗中摸索片刻,膝盖突然碰到一件柔软之物,立刻惊叫起来:“这是甚么?”

御剑浑身酒气,连吐息都有些不稳:“床。”

那女子娇腻地嗯了一声,身子忽然踉跄了一下,整个跌入床中,格格笑道:“人家走不动了,将军,你拉我一下!”

屈方宁自二人进门,就立刻悄悄提起脚上锁链,蜷缩着躲入大床最边缘处。只觉这女子说话沙沙的甚为悦耳,且颇有些耳熟,一时却无暇思考,究竟跟谁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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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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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爱不是禁锢是自由啊!宁宁也是一位将军,这样的羞辱跟把他送给左京王时有什么分别

    花开满城 2023/09/15 10:27:1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