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难辞其咎：许詹×阮森（10）

第81章 难辞其咎：许詹×阮森（10）
许詹最终还是没跟方榭宜一起吃饭，只是在门口的咖啡店喝了一杯咖啡。
一杯咖啡，二十分钟，正好适合他们这不尴不尬的关系。
但是喝完咖啡回来，许詹一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
方榭宜走后，他又回来工作，本来要整理下一周的教学材料，可是看着电脑许久，却没有打下一个字。
其实方榭宜刚刚也没跟他说什么，请了他咖啡和三明治，问他记不记得以前两个人一起坐在天台上午休，那时候他们都才十七八岁，他还戴着黑框眼镜，比现在更沉默内敛，与张扬的方榭宜几乎是两类人，可方榭宜却会找他一起吃午饭，两个人躲在天台上吃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方榭宜往他耳朵里塞耳机，笑话他的音乐品味土。
而他根本没有听清耳机里在放什么，他的心跳声远比音乐聒噪。
方榭宜跟他说，当年拒绝他的话其实不是真心的，他出生在一个保守的家庭，即使在普遍开放的风气里，也认为同性之爱不可纵容，是错误的恶行。
“我那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能接受同性，你跟我说喜欢，我第一反应是愤怒，仿佛被自己的朋友背叛了，”方榭宜握着冰美式，声音比冰块还要平静冷淡，几乎听不出他在剖析一段久远的往事，“我把话说得很难听，那就是我年少时候的想法，我觉得这不可容忍，我跟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后来很多年，念了大学，出国，工作，也交往过女朋友，我却还是会想起你。后来我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矫正了自己的心态，我才意识到我并不是不能接受男性，我只是被训戒，教导，以为自己不可以。”
方榭宜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
许詹也没说话。
两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坐在大学校园的长椅上，年轻的学生在面前来来回回，每一个都像他们当年的样子。
可他们早就过了十八岁。
方榭宜说，“我不是想替自己辩解什么，做错了就是错了，我也没指望你跟我重修旧好，你也结婚了，不会搭理我了。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无知，我跟你会有怎样的以后？”
他静静地看着许詹。
二十九岁的许詹，比十八岁更加风姿出众，从容稳重。
可他看着许詹，还是会想起这个人坐在自己前桌，宽大的校服，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他戳一戳许詹的背，许詹就会好脾气地转过头，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低声问他要做什么。
而现在许詹看见他再也不会羞涩，也不会温柔地对他笑。
他笑了一声，“别这样看我，我也没想做什么坏事，只是想一想而已。我错了就是错了，这么多年，我都很想跟你说一句，当年你没有错，是我的错，你没有问题，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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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詹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个空格键。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眼睛上，神色晦暗。他只给了方榭宜二十分钟，方榭宜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没有打断。
但等方榭宜说完，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他慢慢喝完了手里的咖啡，才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该去上课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他心里其实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这么多年了，其实他都没有忘记过这段失败的初恋。
被喜欢的人言语重伤，三年的暗恋，友谊，连一个体面的拒绝都没有换来，一度让他心情无比晦涩，即使后来有别的人靠近他，他也总是难以正确对待这份亲近，下意识觉得自己还会搞砸。
而如今，他终于等来了一句对不起。
却是物是人非。
方榭宜说如果他当年没有这么无知，他们会有怎样的后续。
其实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却好像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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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方榭宜这段插曲，许詹下班后还是照常去了阮森的别墅。
但是刚一进门，他就看见阮森坐在客厅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你在干嘛？”他在地毯上坐下，凑到了阮森旁边。
阮森早就听到许詹过来了，他吹了吹手心里那个小玩意儿，递给许詹，“好看吗？”
许詹挑了挑眉。
在他的手里是个小木框，里面是郁郁葱葱的干花和枝叶，玫瑰，雏菊，风铃果，参差地种在一起，被玻璃封存在了里面，像一片微缩的森林。
“挺好看的。”
阮森弯了弯嘴角，他就知道许詹喜欢这种手工制品。
“那卖给你了。”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强买强卖，“买吗？”
许詹笑了起来，“多少钱啊，太贵我可买不起。”
阮森眼中的笑意也加深了，他仰起自己的侧脸，“不贵，一个吻就行，不能讨价还价。”
许詹这下子是真的笑出来了。
他凑过去，在阮森脸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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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知道方榭宜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没有什么如果。
因为他已经放下方榭宜了，在方榭宜错过的这么多年里，他慢慢忘却了自己曾经对方榭宜的悸动和心意，只剩下酸涩与痛苦。
如今方榭宜主动道歉，让他心里多少释怀了。
可他们不会再有结果了。
与他的婚姻无关。
是他已经爱上了面前这个仰着脸索吻的年轻人。
他不知道怎样正确地对待一段亲密关系，他总觉得那些人不可控，会像方榭宜一样对他翻脸无情。
可是阮森出现了。
这是他用金钱买来的关系，只要他出的起价，阮森就不会变，这反而给了他一种诡异的安心。
然后在这放松的心情里，他反而更多了解了面前这个人。
懒散，任性，桀骜，却也会耐心地教他玩游戏。
不会做饭，却笨手笨脚试图给他做披萨。
说最讨厌无聊，不喜欢安定的生活，却会陪他看一整晚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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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詹摸了摸阮森的脸，突然说，“我今天其实又见到了我那个初恋。他来我工作的地方了。”
阮森本来还眼神得意，还准备小题大做，给许詹看一眼他不小心划出来的伤口，只有芝麻大，却还想拿来卖惨，要许詹心疼。
可是听见这句话，他却陡然沉下了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像是本来还在嬉戏休息的猛兽，猛然发现自己的领地被人入侵了，所有的亲切随和转眼崩塌，变得阴森可怕。
但这只是一瞬。
他很快又收敛了自己的戾气，轻轻扫了许詹一眼，声音还平静低沉，“他找你做什么？”
你的茶突然出现…
还在旅游，所以更新时间十分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