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楚子钰回忆篇】5

第143章 【楚子钰回忆篇】5
晚7点,镜面酒吧。
楚子钰站在落地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寻找。
包间里气氛特别热烈，秦程程最近爆了一部偶像剧,唱主题曲的歌手也在,大家就起哄歌手来一首,歌手点了歌邀请秦程程合唱，秦程程拒绝了，走到楚子钰旁边。
半首歌过去，楚子钰都没发现她,专注扫描楼下，秦程程顺着他视线往下看,就只有乌泱泱的人。
她好奇问：“小楚总看什么呢？”
楚子钰没找见沈淮予,也没看见陆凛和晏鹤清，没在一楼，估计是在二楼开的包间。
他收起失落,回头笑，“随便看看，走走，喝酒！”
他特意白红混喝，灌了几杯就晕了,小腹涨得厉害，他摆手,“我去卫生间……”
秦程程见他醉了,拍了拍旁边的男助理,“你扶小楚总去卫生间。”
楚子钰撑着沙发扶手起身,“别,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他这样看起来又像没醉，秦程程就和男助理摇了摇头，楚子钰自己出去了。
出了门，楚子钰慢吞吞往尽头的卫生间走，走廊铺着厚地毯，隔音也十分好，安静到这个空间似乎只有楚子钰一人。
壁灯是低瓦数的橘灯，楚子钰视线朦胧，走了会儿就看不清路了，他晃了晃头，只觉得头重脚轻站不稳了，身体自然倾斜，他下意识要抓墙，腰侧就被人搂住，他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着淡淡的木质香，随即是沉稳冷清的檀香味。
“谢谢。”楚子钰边说边要拨开腰间的手。
头顶传来清润一声，“楚先生客气了。”
楚子钰倏地顿住，缓缓抬头，就对上那双总是沉静深邃的黑眸。
心跳声在安静的走廊不断扩大，名字已经冲到嘴边，楚子钰望着沈淮予，却又不敢喊出来。
他害怕，沈淮予真不认识他了。
上次吃饭，沈淮予对他的态度，就像陌生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包间房门打开了，隐约听到秦程程的声音，楚子钰下意识要看过去，沈淮予就推开旁边的门，将人带进了隔壁包间。
秦程程听到关门声，往这边看了一眼，走廊里空无一人，她又回头在电话里说：“裴裴姐，小楚总去卫生间，手机落沙发上了，嗯嗯，您放心，我会转告他少喝点。”
裴裴就是楚子钰的大嫂。
黑暗的包间里，楚子钰被沈淮予压在门后，视线猛然黑暗，他看不到沈淮予的神情，楚子钰胸膛激烈起伏着。
他第一次接吻，也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
在一个狭窄的过道里，下着特别大的夜雨。
——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是楚子钰的18岁生日。
当时半个娱乐圈的明星都祝福了他的生日，他爸妈还给他准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楚子钰喜欢的歌手演员，全都出席了，他哥筹备5年，为庆祝他18岁生日的青春电影，也在同一天全国上映。
陆凛和谢昀杰也来了，楚子钰快乐切了蛋糕，到晚上他包好特地留下的蛋糕，悄悄溜出家去找沈淮予。
他知道沈淮予住在老城区的胡同里。
到了目的地，楚子钰刚要敲门，手到半空了又转身朝外跑。
差点忘了，上门拜访要带礼物！
这片地儿很旧很老，楚子钰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家水果店，楚子钰也不会挑水果，就让老板给他包最贵的水果篮，老板笑眯眯给他包了一个1000块的水果篮。
楚子钰觉得太便宜了，但时间太晚，他只好凑合。
拎着水果篮原路跑回去，刚到胡同口，突然雨点砸了下来，他先护住蛋糕，急急往里冲，这时前方有关门声，昏暗的光亮里，沈淮予撑开伞出来了。
他走下台阶，转身便看到了狼狈的楚子钰。
楚子钰也没想到沈淮予会突然出来，他眼里冒出亮光，惊喜喊：“沈淮予！”
沈淮予上前挪伞遮住他头。
急雨砸到伞面，昏暗光影里，沈淮予看着楚子钰，楚子钰仰脸看他，刘海被雨水打湿了贴着他额头，微微喘着气，一双眼睛却亮若星辰，“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如竹的手指猛然握紧伞柄，沈淮予挪开目光，淡声说：“买白糖。”
楚子钰连连点头，“我跟你去！”又想到水果篮，举起说，“上门礼物，先放你家门口？”
“我拿着。”沈淮予接过水果篮，走到楚子钰左边，伞往楚子钰那侧倾斜。
出了胡同，是一条稍宽的小路，大雨倾盆，两侧人家都关紧窗，透出或白或橘的灯光，两人并肩走到小卖部，沈淮予买了一袋白砂糖，从小卖部出来才停住问楚子钰，“找我什么事。”
厚脸皮如楚子钰，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胸口却又涨得和涨水一样，第一次迫切想要和一个人分享他的快乐，他咧开嘴角，“我今天成年了！”
然后从臂弯小心翼翼端出蛋糕，“这有两块生日蛋糕，我们一起吃。”
小卖部前面有几棵桂花树，还没开花，挂着一盏摇摇欲坠的照明灯，忽明忽暗的灯光拂过楚子钰的球鞋。
白色的，全球限量款，此时溅满了肮脏的泥点子。
楚子钰还在喋喋不休，沈淮予突然抓住他手腕，拽着他进了旁边狭窄昏暗的过道。
楚子钰手里的蛋糕和伞缠绵着滚落在地，左手被沈淮予抬高紧紧压在冰凉湿润的墙上，他后背也抵着墙，单薄的夏T瞬间湿透。
夜雨很凉，相贴的胸膛却滚烫，楚子钰眼睫毛被雨打得几乎睁不开，他拼命眨眼想看清沈淮予，却始终模糊不清，雨水不断钻进他嘴里，他茫然问：“沈淮予你怎么了？”
“你追我是喜欢我？”沈淮予的声音似乎也沾上了雨水的湿润。
楚子钰能感觉到他皮肤迅速升温，但他还是鼓起勇气点头，“嗯！”
“你交往过32名女生。”
楚子钰惊讶了，“有这么多了？”他回忆了一下，幼儿园2个，小学8个，初中……还真是32！他张嘴，雨水又钻进嘴里，“我不是渣男，都是她们甩我。”
“你以前喜欢女生。”
楚子钰就明白了了，原来沈淮予怀疑他是闹着玩，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之前确确实实不喜欢男生，但他第一次见沈淮予就开始想见他第二次了……
“我……”楚子钰一时词穷，“我现在喜欢你！”
沈淮予似乎笑了一声，那只漂亮修长的手猛地抬起楚子钰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沈淮予吻得很重，几乎是在吞噬楚子钰的唇瓣。
楚子钰傻了，他第一次接吻，不会反应，只尝到淡淡的薄荷味，还有雨水的咸味，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然后沈淮予松开了他的手，落到他腰侧，顺着他衣角探了进去。
冰凉刺骨的手指过境，楚子钰猛然一个激灵，回神推了下沈淮予。
他没用力气，沈淮予却后退了。
沈淮予收手，昏暗的空间里，急雨还在滂沱，他又恢复了最初的淡漠，“你根本不喜欢男人。”
楚子钰愣了几秒，赶紧摇头，“我刚才是……”
沈淮予打断他，“我现在给你答案。”
楚子钰没跟上他的节奏，“什么答案？”
“你追我的答案。”
楚子钰呼吸都紧了，然后听到沈淮予说——
“我拒绝。”
……
小包间里，楚子钰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看清了近在咫尺的沈淮予。
几乎是同时，覆盖在他唇上的手挪开了。
温热的气息喷到他耳后，“楚子钰，好久不见。”
楚子钰有一瞬间想哭，眼睛却干涩到不配合他，他望着沈淮予，终于颤着音问了第一句，“你结婚了吗？”
*
一墙之隔的包间里，沈淮予的朋友喊来了几个朋友凑人头，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频频偷瞄晏鹤清。
他们不知道陆凛和晏鹤清的关系，只知道晏鹤清是沈淮予的学生。
眼镜男喝了一口酒，在陆凛出去接电话时，拿着牌坐到晏鹤清旁边，笑着递过去，“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牌？”
晏鹤清礼貌拒绝，“不玩。”
眼镜男便放下牌，换了个话题，“你年纪挺小的吧？大一？大二？”
“大二。”
晏鹤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很明显，但眼镜男还是不想放弃，“要不要唱歌？我帮你点。”
“不唱。”
晏鹤清话音刚落，陆凛回来了，陆凛看到眼镜男，黑眸微微眯了一下，眼镜男见陆凛回来了，讨好地冲陆凛笑了一下，他以为陆凛是晏鹤清的哥哥。
陆凛回到位置，看到茶几上有副牌，他拿过说：“玩会儿牌？”
眼镜男以为陆凛在和他说话，刚要好好表现，晏鹤清先开口了，“玩什么？”
眼镜男差点咬到舌头。
陆凛抽出牌，浅浅洗了一遍，“你想玩什么。”
晏鹤清想了想，“唬牌。”
下一瞬，包间门推开了，沈淮予和楚子钰进来。
陆凛和晏鹤清都不惊讶，反倒是楚子钰自己心虚，进来就抢着和晏鹤清说：“朋友组局，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晏鹤清弯起眼睛，借机挪了个位置，让楚子钰坐他旁边，“来得正好，一起玩牌。”
楚子钰刚才问完沈淮予就后悔了。
沈淮予结不结婚和他又没关系，都多少年的陈谷子烂芝麻了，他不等沈淮予回话，马上转移了话题，“我听鹤清说给你庆祝生日，他在哪儿？”
沈淮予便带他来了包间。
沈淮予的目光一直在看他，楚子钰如坐针毡，侧身转移注意力，“好啊，玩什么？”
“会唬牌吗？”
楚子钰很少玩唬牌，但还算玩得不错，他点头，“会，就玩这个。”
陆凛主动坐到对面，又拆了一副牌，“光玩牌没意思，加个赌注？”
楚子钰就来劲儿，“加！赌什么？”
陆凛缓缓洗牌，“简单点，一局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