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四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四
羊肉暖锅最终还是没能吃上,因为隐娘才发觉自己闻不得那味。
撤了羊肉暖锅,重新摆了一桌,仍是四人,只是与上回不同,少了游良。
宴云何握着筷子,问方知州:“你那贴身侍卫哪去了?”
方知州眼也不抬道:“怎么?”
宴云何:“虽是初见,但他颇与我投缘,不妨将他叫过来,我想与他聊聊。”
方知州笑吟吟望着虞钦:“虞大人,淮阳说与我近卫投缘,你怎么看?”
宴云何本想试探易舟的来历,哪知方知州竟祸水东引。
哪怕他认为虞钦不会相信这种话,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谎,他不想让虞钦不高兴,半分也不行。
方知州这招实在是正中命门,宴云何果然下意识地望向了虞钦。
虞钦淡然地拍了拍宴云何的后腰:“淮阳既觉得投缘,那便将人叫过来。”
一旁的隐娘早就饿了,正在动筷,边吃边看这桌上的暗流涌动,更觉胃口大开。
甚至留意到虞钦的手拍过宴云何腰后,对方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颈项上肉眼可见地泛起薄红。
方知州本想让宴云何打消主意,他早知宴云何在虞钦的事情上毫无底线,却忘了虞钦对宴云何也是百般纵容。
宴云何抿了口茶,压下胸腔里泛起的痒意。
实在不怪他过于敏感,而是自从赶路开始,他就没有机会对虞钦做点什么。
方才虞钦拍他后腰那两下,也不知是否故意,正中他最为敏感的那几寸。
拍过即离,仿佛无心撩拨,却引得宴云何浮想联翩,要不是周遭还有人,他现在都想将虞钦压在桌上。
不管心中如何作想,宴云何脸上丝毫不露,甚至还能作出一副正派模样,呵斥方知州心怀不轨,蓄意挑拨。
隐娘还火上浇油:“方大人,这小侍卫到底有多见不得人,叫你这般藏着他。”
方知州苦笑道:“我不过是觉得难得能聚在一起,不必叫外人来败了兴致。”
虽是这么说,但易舟还是被喊了过来。
说实话,身型不是很像,易舟要比游良瘦很多,但是皇城司有不少改变身形的法子,宴云何自己就体验过几种。
何况易舟那双眼生得跟游良几乎一样。
很难说方知州是不是故意找了个长得像的放在身边,但这般遮掩,不愿让他们看易舟的态度,看着便像心中有鬼。
易舟过来时,不似初见宴云何那般僵硬,瞧着自如了许多,站在方知州身后,像模像样。
宴云何同他聊了一会,没能聊出什么名堂,毕竟年纪背景都是皇城司能轻易伪造的。
直到宴席结束,宴云何也没得到什么线索。
易舟过于狡猾,不过游良从前就将他们瞒得滴水不露,足见其谨慎。
易舟到底是不是游良,除了方知州,便只有一个人能知道答案。
那就是成景帝,如果没有帝王的允许,哪怕是方知州都没办法将游良留下。
若是从前,他不觉得成景帝能允许游良活下来。
现在他却没那么肯定了,从对方赐予虞钦忠勇公头衔,再到安然无恙离宫的隐娘,现在哪怕是加上一个假死的游良,好像也挺合理。
放过一个游良,重获一名忠心的皇城司提举官,怎么看都是笔划算买卖。
只是最后离开方府时,易舟将他们一行人送到府外,突然冲宴云何笑了笑:“大人,若有机会,下次一起喝酒,我还欠你一杯。”
宴云何怔忪半晌,才回以一笑,轻声道好。
上了马车,虞钦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
宴云何双眸微润:“他是游良。”
虞钦伸臂将他搂住,安抚地摸着他的后颈,听着宴云何低声地说着上回去方府,他以为游良死了,冲着院中那颗树敬了游良一杯。
本以为故人已去,再也不会有一起饮酒的机会。
可现在易舟同他说,还欠他一杯。
怀疑是一回事,等确定以后,千愁万绪涌上心头,竟一时失了态。
宴云何将脸埋进虞钦的颈项:“寒初,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甚至因为过于美好,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惶恐。
怕这一切都是场梦,尤其是现在将他拥在怀中的这个人。
他感觉到虞钦的嘴唇擦过了他的耳廓,在上面落下亲吻:“既然好,那为什么要哭?”
宴云何狼狈地眨了眨眼:“没有哭。”
迎上虞钦的视线,宴云何尴尬地用手背粗暴拭去眼角湿润。
“我以为淮阳只会为我一人哭。”虞钦低声道。
宴云何哑然,再望虞钦,却发觉对方是在很认真地说这句话。
竟然在这种地方吃了醋,宴云何一时不知是哭是笑。
“寒初就饶了我吧。”宴云何吻上了虞钦的唇。
他只希望虞钦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始终让他笑。
毕竟为这人心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心如刀绞,不过如此。
是夜,虞钦留宿永安侯府。
白日宴云何被虞钦掌心拍过的地方,滴上了滚烫汗水,裹着湿润雾气的腰身,在昏暗的烛光中,染上了暧昧色泽。
伴随着床幔的晃动,那截腰漫上潮红。
隐忍到极致时,忍不住挣扎着往前躲,被掐着拖回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床幔被撩起,虞钦起身去给他打热水。
宴云何让他叫人备水就是,虞钦却红着脸,怎么也不情愿。
他做不到在永安侯府这么放肆,这里除了宴云何,还有他的母亲。
抵足而眠已是暧昧,再半夜叫水,岂不是坐实私情。
若是在平时,宴云何少不得劝说虞钦几句。只是现在他被需索得有些厉害,还有些恍惚,一时间没法打起精神。
宴云何趴在床上,卷曲的发汗湿地贴在脸颊,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被。
稍微动一下,腰身上斑驳的指印便露出了出来。
仔细一看,甚至会发现上面不止指印,甚至有几枚咬痕。
虽然虞钦不常让他得逞,时时将他饿着,可一但喂他,却绝对不管他撑不撑,贪婪地喂到他小腹微鼓,才肯罢休。
迷迷糊糊,甚至是短暂地睡了一会,才被温热帕子擦拭脸颊的感觉给惊醒了。
宴云何下意识用胳膊撑着想起身,却因为腰部以下的酸胀感而僵了一瞬。
他轻轻地吐了口气,坚强地坐直身,接过了虞钦手里的帕子:“寒初,我觉得有些事过犹不及,你看这天都快亮了。”
虞钦给他递了杯茶水,让他润一润喊哑的嗓子:“我的错,忘了时辰。”
“既然知错,该有补偿才是。”宴云何抓准时机,提出要求。
“你想要什么补偿?”虞钦问道。
宴云何只觉得虞钦变了,先前都是问都不问便答应。
最后被宴云何的无理要求逼得十分羞耻,随后便谨慎了许多。
比如宴云何曾经拉着虞钦在药王谷的后山,一个天然的山洞中胡来过。
又曾要求虞钦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他的脸。
甚至还试图在马车上行为不轨,那一回虞钦坚定拒绝了宴云何,并说教了接近半个时辰。
这一回虞钦本以为宴云何又要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不料宴云何扔了帕子,懒懒地靠入他怀里,手指缠着他的一律长发,拉到唇边亲吻:“你能同我母亲见一面吗?”
虞钦愣住了,半晌才道:“今日本就该拜见宴夫人,可惜阿茵的事来得突然,是我失礼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见面。”宴云何扯了扯虞钦的头发,表达不满,只是力道极轻,生怕这人疼。
一直作为承欢的那方,也是宴云何舍不得再叫虞钦疼。
这人前半生已经疼得足够多,宴云何哪还愿意叫他再疼半分。
虞钦犹豫道:“可是宴夫人未必能接受……”
宴云何勾起唇角:“她可是我娘亲,没什么她看不出来的事,她也早就想见你一面。”
见虞钦还是不安,宴云何安慰道:“母子连心,我心悦之人,我母亲怎会讨厌,她可是再大度不过的永安侯夫人。”
虞钦想起当年宴夫人对他的诸多帮助,一时有些惭愧。
宴云何感觉到了:“寒初啊寒初,你连我母亲都不敢见,日后如何做我夫人。”
虞钦:“可是……”
“没有可是。”宴云何看似漫不经心,又坚定不移道:“我说过我要与你成婚,这不是再同你说笑。”
见虞钦错愕地睁大眼,宴云何笑了:“我朝以来又不是没有男子与男子成婚,再不济我去求一道圣旨,届时我看谁还敢到你面前胡言乱语。”
虞钦没再说话,只是脸上仍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宴云何从他怀里直起身:“你不愿同我成婚?”
“不是。”虞钦答得很快,只是不多时他面色又黯然道:“我名声有损,而你不同,现在这样,我已满足。”
宴云何眯了眯眼,伸手掐住虞钦的脸:“你哪名声有损了,你是陛下钦赐的忠勇公,配我刚好。”
“淮阳……”
宴云何:“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在他迫人的视线下,虞钦终究无可奈何地笑了:“怎会不愿意。”
“我愿意的。”
既已答应生生世世,又怎会不愿意。
他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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