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番外一

第一百一十章 番外一
“所以佑延璟在那个密道中,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宴云河坐在药泉旁,好奇问道。
他明日就要返回京城,虞钦刚洗髓易筋,还需要在药王谷温养几日。
这药泉在一片竹林深处,篱笆遮挡着视线,确实不易有人再附近窥视。
加上宴云何就在此处守着,虞钦便也没有真穿着一身黑袍下泉。
现在看来,倒不如穿上呢。
虞钦靠在池边,赤裸的肩膀被泉水浸得泛粉,水珠顺着下颌滴滴滑落,黑发不但挡不住丝毫,甚至还为眼前这幕增添了几分春色。
宴云何不敢多看面前这景致,怕自己变成一个禽兽。
可惜虞钦没有自知之明,自从无需再克制自己的感情后,就变得非常直白。
就像现在,虞钦靠在池边,按着宴云何的手,一双眼氤氲着望他:“淮阳也下来泡吧,你在边境这些年,当是留下了不少旧患,药泉对陈疾有好处。”
宴云何相信,若他真在药泉里同虞钦胡来,别说把虞钦留在这里养伤,药王谷的谷主,周大夫怕是会把他们二人逐出去,这辈子都不能再进药王谷。
他倒是没关系,但虞钦显然还很需要。
“你别转移话题,我问的是在世子府的暗道里,佑延璟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对他失了警惕。”
到底没忍住,宴云何伸手去摸虞钦的脸,本只想摸摸,结果虞钦将脸往他掌心里靠,眷恋之极地蹭了蹭,令他的心瞬间软了不少。
知道现在宴云何最在乎他的坦诚,虞钦也没再隐瞒:“他说我的祖母跟王皇后是双生子。”
宴云何怔了怔,回想起当初成景帝也查过此事,但当时查到的是,虞钦的祖母王氏,只是跟王皇后同出一族,双生子这个说法,又是从何而来。
就算真是双生子,虞钦也不会单纯因为听到这件事,而失了防备,必然是令他更加错愕的事情。
“佑延璟从哪听来的谣言?”宴云何皱眉道。
虞钦:“你觉得不可信?”
宴云何:“他还说了什么?”
虞钦目光闪烁道:“他说先太子佑仪曾有一良娣,是王皇后母族之人,曾诞下一对双生子,自古以来双生子预兆不详,何况生在皇家,于是那双生子之一便被送了出去……”
宴云何突然明白了:“他想说,你就是那双生子之一?”
他望着虞钦那张脸,反驳之词竟哑在喉间,半晌说不出话来。
虞钦苦笑道:“这实在太荒谬了,所以我才不想同你说这个。传言并不可信,何况是从佑延璟口中说出,便是真如他所说当年太子良娣曾诞下双生子,又怎会这般随便就将皇家血脉送人?”
皇家诸多忌讳,天子更是要时时注意上天的预警。
这太子良娣的双生子降生之时,各地有任何的天灾人祸,都会被传成是双生子的不祥之兆。
有时候大祸皆是由小小的流言而起,说不准真有其事。
“确实是流言。”但宴云何还是认真否认道。
“陛下曾查过此事,结果是因为你祖母是王家旁系之女,与王皇后长得很相似,所以你们在面容上也有相似之处。”
“至于佑延瑾说的那些,应是流言。他能从哪得知,不过是从周重华或者周山河嘴中得知,要你真是先太子的血脉,那为何周重华从未联络过你,而是费尽心思寻到了佑延璟才来造反?”
佑延璟在暗道所说的那些,虞钦本就不信,但这也像一根刺般落在他心上。
听到宴云何的否认后,这刺便从心口上拔出,让他松快不少。
“你说得对。”他欣然地拉着宴云何:“不过是些胡言乱语,不值得你我费心。”
宴云何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怎么,害怕自己的身世真有问题。说起来我算是陛下的表哥,你要真跟陛下是叔侄,那你我之间……岂不是辈分都乱了?”
他母亲同成景帝的生母皇贵妃为嫡亲姐妹,要是虞钦真是陛下叔侄,那虞钦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他小辈?
虞钦没想到宴云何竟然会拿这种事情打趣:“莫要胡言。”
宴云何伸手进那药泉中搅了搅,指尖从虞钦的腰腹处轻轻滑过:“就算辈分真乱了也无所谓,我又生不了孩子,不影响。”
“什么?”虞钦甚至不明白宴云何为何能想得那般远,这与生孩子有何关联。
宴云何笑道:“周大夫说的,男女之间最好不要出自同族,这会影响到子孙后代的健康,莫说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便是有,我也生不了孩子,所以没有关系。”
虞钦闷笑一声:“淮阳这意思是,若你我就算是同族,你也会对我下手?”
宴云何俯身搂住虞钦,怀里是被药泉蒸得滚烫的身躯,触手皆是湿润的肌理,他叼住虞钦的耳垂磨了磨:“你现在才知道啊,要我是女子,现在都该与你珠胎暗结,那寒初可就真闯祸了。”
宴云何垂下眼皮,顺着波动的池水,清晰地看到虞钦的情动。
他笑了:“忍得了回去吗?我可不敢在这药泉里放肆。”
……
隐娘很少在虞钦泡药泉时寻过来,只是虞钦每日都需要服用的药已经熬好了,可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她前后问了数人,甚至连宋文都去问了问。
宋文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喜欢缠着她,刚开始隐娘还耐着性子应付,后来察觉出来宋文的心思,便能躲就躲。
他们实在不合适,何况隐娘不觉得这辈子,她会跟任何人成家。
便是不提她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她也早已心有所属,何苦耽误宋文。
从宋文那处得知,宴云何陪着虞钦去药泉,不过也有好几个时辰了,两个人还未回来。
隐娘便端着药寻了过去,本来想在药泉附近的竹屋等上一等,没料到竟然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动静。
竹屋里的床,轻微动一下都很响,何况里面的人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她听到宴云何在笑,那声音很哑,听得人耳朵发红。
宴云何在哄着虞钦喊自己兄长,听着漫不经心,又似在调戏对方。
虞钦倒是没应,不过竹床的动静一下变得又急又烈,这下宴云何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像是却被含在唇齿间,隐忍不发。
隐娘只是一开始有些僵住,后来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自己听了兄长们的墙角,旋身要走时,便听到宴云何在喊慢点。
像是被火燎了,隐娘快步离了竹屋,心头猛跳,双颊又热又涨,总感觉听到这种动静的自己应该害羞才是。
与之相反,非但不害羞,还有种莫名的刺激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隐娘捧着脸,莫名其妙道:“难道是天气太热,将我脑袋都热昏了吗?”
她表情变了又变,这时宋文寻到了她,热情地将手里的鲜花饼递了上来:“快尝尝,上回你说蜜放得不够,这回你试试看?”
隐娘有点想拒绝,但看着这鲜花饼,又觉得很馋,便忍不住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一块接一块,宋文从一开始的欢喜,到后来的担忧:“白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吃得有些太多了?”
隐娘到底是个姑娘家,哪能听得了这话:“很多吗?”
宋文眨着眼道:“你早上喝了三碗粥,中间吃了不少点心,刚刚给虞大人煎药的时候,还在后厨吃了半只鸡,两碗绿豆汤,现在又吃了这么多鲜花饼,你不撑吗?”
听着自己一早上吃了什么,都被宋文一一数出,隐娘脸都黑了。
“你管我!”她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隐娘边走边抹着嘴角的饼屑,心想最近是吃得有点多,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腰腹,感受掌心中柔软的弧度,这是连腰都吃得粗了。
可她最近不知为何,总是胃口很好,看到什么都想吃,从前也爱吃,但从来没有吃胖过啊。
忧心忡忡地,隐娘去寻她在药王谷交的小姐妹去了,她们手里有美容养颜的方子,也有美体的药方,问人抓两记来喝喝。
……
宴云何在竹屋里筋疲力尽,昏睡过去。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一头小龙在他脑袋上盘旋着,猛地扎进了药王谷的花海中,天上下起了金雨,药王谷的花海被那小龙翻江倒海地一顿折腾,花瓣纷飞。
让他在梦里都气得有些发晕,好好的花田,怎么就被这龙给糟蹋了!
等猛地惊醒,宴云何坐起身,感觉到腰腹上压着胳膊。
虞钦被他也给弄醒了,迷糊地睁开眼,哑声道:“怎么了?”
宴云何皱眉道:“做了个不是很好的梦。”
虞钦重新将他拉到了怀里,安抚般拍着他的背心:“再睡一会吧。”
宴云何伸手搂住虞钦:“这梦有点奇怪。”
虞钦笑道:“怎么奇怪了?”
宴云何把梦说完后,虞钦又笑了:“别胡思乱想了。”
宴云何在他一下下的拍打中,又困了起来:“可能是马上要回京城,所以有点心烦吧。”
不然这梦怎么这般奇怪……
仿佛像是某种即将到来的征兆一般,要将他们平稳的日子,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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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盲猜阿茵懷了龍種…

    葡萄樹上風景線 2023/10/24 10:52:1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