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皮肉之上, 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文清辞下意识伸手去推,却被谢不逢按在了掌下。

他不舍得用力,更不舍得就这样放开文清辞。

谢不逢刻意放缓了的动作, 用犬齿轻轻地啃噬起来,模糊了咬与吻的界限。

每一瞬暧昧的触碰和刺痛, 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文清辞的脑海之中,让他无法逃避。

苍白的皮肤上,不过转眼就多了点点梅花似的痕迹。

谢不逢的唇, 忽然贴在了文清辞颈侧的动脉上。

他静了下来,一边贪婪地深嗅熟悉的苦香,一边耐心感受唇下的温度, 与血脉有力地跃动。

……文清辞还活着。

他还活着。

生物的本能, 迫使文清辞从谢不逢的唇齿下逃离。

下一刻,他的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停顿片刻, 谢不逢终于放过了文清辞脆弱的脖颈。

他将唇贴在了对方的耳畔, 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爱卿。”

那双浅浅的琥珀色眼瞳中,全是被压抑欲望。

谢不逢想要文清辞清楚,自己对他有何种的欲望。

却又不敢被欲望所控, 真的伤到他。

文清辞的呼吸, 早就乱得不成样子。

他被谢不逢笼在身躯之下,无法逃离。

鼻尖尽是龙涎香。

一想到被比自己小将近六岁、且有毒未解的人, 压在身下咬来咬去……

文清辞忽然觉得失了脸面。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文清辞一边艰难地调整呼吸, 一边说:“既然陛下……咳咳, 认定臣不, 不讲道理, 那臣往后也不必再与陛下讲道理。”

什么意思?

谢不逢的动作瞬间停滞。

就连按着文清辞的那只手, 都缓缓地松了开来。

刹那之间,居然显得有些无助。

文清辞将头侧过去,不看再谢不逢。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几分赌气的意味:“臣准备好的礼物,也不必再送出去了。”

“……礼物?”谢不逢的目光有一瞬的涣散,“爱卿说的,是什么礼物?”他的语气小心翼翼。

说完这句话,谢不逢终于后知后觉地坐直了身。

赤红的晚霞,染红了文清辞素色的衣衫与床褥。

下巴上一点梅瓣似的齿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谢不逢不由恍神,此时的文清辞在他的眼中……好似着上了婚服。

明艳得惊心动魄。

文清辞的身体本就不好,折腾一番更是腰软,连坐直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懒得回答谢不逢的问题。

但谢不逢却不依不饶。“爱卿的礼物,放在了何处?”

文清辞装作没有听到,右手用力强撑着想要坐起身。

“爱卿若是不说,朕便自己去找。”说着,谢不逢竟俯身而来,似乎是打上了他衣袖的主意,一副找不到便不罢休的架势。

文清辞终于冷冷道:“没有了。”同时拽紧了袖子。

“爱卿备好礼物,却又不送,岂不很可惜?”

“何来可惜?”文清辞的声音,也被他传染,变得有些沙哑,“送给旁人便是。”

“旁人?”谢不逢的语气突然有些危险,“爱卿还认得旁人?”

“送给师兄便是。”文清辞理所应当地说。

早年闯荡江湖的时候,自己没有少备礼物送给师父和师兄。

话音落下,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不逢终于压低了声音,他小心开口,似是在与文清辞商量:“爱卿若是生气,报复回来如何?可不可以不要将朕的礼物,送给宋君然。”

谢不逢的语气,是刻意压抑出的平静。

可是“朕的礼物”这四个字竟被他说出了几分可怜的感觉。

……报复?

难不成自己也要咬回去?

停,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

文清辞的大脑在此时发出警报,催促他结束这一切。

他终于妥协了:

“……在书案上,那个玉盒中。”

文清辞轻声说。

闻言,谢不逢立刻起身,向书案而去。

接着小心翼翼地拿开书册,找到了藏在下面的玉盒。

明明刚才还着急得不像话。

但现在将玉盒捧在手心,停了半晌却都不敢打开。

“陛下不看看吗?”

“看,自然要看。”

谢不逢如梦初醒。

他终于屏住呼吸,将手上的盒子一点点打了开来。

下一刻……一条米白色的羊毛手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和谢不逢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忽然瞬空了一瞬。

谢不逢已经将它拿到了手中,文清辞也恢复力气,站了起来。

见对方屏息凝望手里的东西,半晌一动也不动,文清辞不由自主地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礼物……”

话还没说完,文清辞突然想起,自己头回给谢不逢送礼物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讲的。

暂放手绳的玉盒,曾是用来存药的。

二指宽的羊毛手绳上,也沾了一点淡淡的苦香。

谢不逢将它放到鼻尖,缓缓地嗅了一下。

欣喜感如浪,席卷而来。

谢不逢攥着手绳的指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清辞真的送了我礼物。

几年的时光,谢不逢不知道用手指还有目光,将那条手绳描摹了多少次。

他记得每一个绳结所在,更记得每一个细小的花样。

手绳上的一切,早已深深地刻入了谢不逢的脑海之中。

因此谢不逢绝对不会看错,这是一条与当年一样的手绳。

从编法到大小、花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是否说明,文清辞也在意自己,并始终记得这个礼物?

见谢不逢拿着手绳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文清辞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陛下?”他小心地唤了一声。

谢不逢终于睁开眼睛,向文清辞看去。

卧房不大,谢不逢向前走了一步,便站在了文清辞的身边。

他轻轻将沾了苦香的手绳交到文清辞的手中,得寸进尺道:“帮我戴上,可以吗?”

羊毛编成的手绳过分柔软,的确难凭借单手佩戴。

文清辞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如当年那般,将它缠到了谢不逢的手腕上。

“好了。”

戴好后,文清辞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将手放下,谢不逢又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清辞,你还欠我一句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

文清辞忽然想起,自己在神医谷的时候,也曾想到过谢不逢的生日。

彼时他以为,谢不逢已经成为一国之君,生辰必将热闹无比,朝臣齐贺。

后来文清辞才逐渐意识到……这一年的生日,谢不逢大概是一个人过的。

谢不逢并没有因为获得权力,而变得快乐。

反倒是,比从前更加孤单。

而这一切全都源自于自己的离开。

“……生辰快乐,陛下。”

清润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了谢不逢的耳边。

文清辞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

就像夏里的冰泉,隆冬的温酒。

谢不逢缓缓地将文清辞拥入了怀中,把脸埋在了他的肩上。

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攻击性、没有占有欲,此时此刻,谢不逢只是单纯地想要从他这里汲取一点温暖……

文清辞愣了愣,缓缓抬起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谢不逢的肩背。

此刻,他非常清楚……拥抱着自己的人,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怜悯的少年。

晚霞一点点消散。

还未点灯的房间,逐渐暗了下来。

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从窗外照来。

将两人拥在一起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

虽有了新的手绳,谢不逢仍将旧的仔细保存。

他将已磨损了八九成的羊毛手绳放到玉盒中,摆在桌上,与玉玺放在一起。

任不知情的人见了,还当他这是获得了什么至宝。

*

马车驶出太殊宫,向雍都郊外而去。

坐在车内的人,突然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啊嚏,”宋君然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道,“看来真是入秋了。”接着撩开帘子,向着外面看去。

雍都的夏,在一场场的大雨中猝然结束。

空气总算不再燥热。

这是一年中最适合游玩的季节。

谢不逢的毒解了一半,文清辞仍不敢怠慢。

他依旧待在太医署内,一步也不曾离开。

和文清辞正相反的,是宋君然。

与师弟一起来太殊宫的时候,宋君然早早做好了被谢不逢扣押在这里,充当人质的准备。

且在侍卫将他送去住处的同时,观察着周围的官道驻兵,规划带师弟逃出宫的路径。

但他没有想到,谢不逢并没有这样干。

除了不让宋君然去见文清辞以外,他没有限制对方的自由。

甚至在宋君然表明自己不想整日待在太殊宫后,还派专人驾马车带他去雍都周边游玩。

宋君然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

见谢不逢如此的“大方”,他也不再和对方客气。

宋君然不但将雍都的美食吃了个遍,甚至还如郊游一般,在卫朝的各大行宫里转了一圈。

不过他今日出行,目的却与往常不同。

马车一路驶出雍都,向京郊而去。

在窗边的宋君然,不由叹了一口气。

今日是中元节。

老谷主生前,曾经多次叮嘱宋君然,一定要回雍都祭拜外祖一家。!

但两位老人已故去几十年,宋君然来往雍都几次,都未能找到墓地所在,只知道一个大概范围。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愧疚。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宋君然又叹了一口气,带着备好的元宝,从车上跳了下来。

不久前下过一场大雨,京郊的土路变得有些泥泞。

他刚刚下车,还未站定,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公子当心!”

宋君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一个身着褐衣、两鬓斑白的熟悉身影,站在远处看向自己。

“兆公公?”

“是咱家。”兆公公笑着弯了弯腰。

说话间,宋君然的视线不由越过兆公公,向他的背后落去。

——原本只有坟包的荒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修整一新,且立满了石碑。

见状,兆公公笑了一下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谢不逢?”

“咳咳……”听到宋君然直接叫皇帝的名字,兆公公略显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接着说,“陛下知道当初的事后,特意命人找来了在附近生活的老人与村民。花费几个月的时间,一一辨认了坟墓位置,将这一整片修葺,并找到了您外祖的墓地。”

兆公公自幼父母双亡,儿时受宋君然的外祖家照顾很多。

他早将两个老人看做自己的家人。

可惜他入宫之后便不曾出来,没有参加两位老人的葬礼,也不清楚他们墓地的准确位置所在。

如今谢不逢派人将这里找了出来,并修葺一新。

兆公公说着说着,目光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感激。

“原来如此……”

宋君然踩着泥泞走了过来,与兆公公一道,在坟前烧起了元宝。

告慰过亡灵起身之时,他忍不住想:

……谢不逢这个人,大概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解毒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谢不逢体内累积了几种不同的毒素。

文清辞又换了一副药。

这副药与之前的一样,都是重剂。

饮下以后,有脏腑隐痛、咳血的副作用。

按理来说吃完药之后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但是谢不逢却并没有遵从医嘱。

吃完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消失在了卧房中。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最近几天,前殿似乎热闹了不少,人来人往。

谢不逢也变得更加忙碌。

虽然知道对方是一国之君,有无数大事等着他处理,不容耽搁。

但是想到副作用,文清辞仍不免担心。

纠结了一会,他还是暂时放下医书,带着药箱快步向前院而去。

谢不逢果然在侧殿里。

见状,文清辞不由蹙眉:“陛下,您吃过药后不好好休息,怎么到这里来了?”

“爱卿是在关心朕?”谢不逢的声音,穿过珠帘传了过来。

文清辞脚步一顿,不由替自己辩解:“臣只是怕病人出了什么差错,被人误会医术不精。”

下一刻,侧殿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这座侧殿原本有一半的空间,是用来储存药物的,需要时时刻刻保持阴凉干燥。

因此房间里的窗户略少,照明有些不足。

此时谢不逢并未将灯全部点亮。

一切都藏于昏暗之中。

“陛下可有咳血?”文清辞快步走了过去。

“无妨,”谢不逢喝了一口茶道,“只是简单咳嗽而已,不信的话,爱卿可以过来自己看。”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笑意。

走近之后,文清辞看到:谢不逢的唇色正常,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刚刚的咳嗽,的确没有什么特殊的。

文清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灯火照亮了谢不逢的脸颊,他似乎非常享受文清辞的关心。

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的人,毫不避讳地将“喜悦”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文清辞的目光下意识闪躲。

几秒后,落在了谢不逢身前的桌案上。

前几年在废帝身边时,文清辞就因为过度参与政治给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知道作为一名医生,自己不应该关注这些。

但是看到蚕丝玉柄卷上的字后,文清辞还是大吃一惊,忘记了将目光移走。

“爱卿在看什么?”谢不逢的声音忽然响起。

文清辞立刻将视线移开,自己刚才的行为,的确逾越了身份。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紧张。

然而谢不逢的反应,却和文清辞想的不同。

“爱卿,坐。”说着,谢不逢便如上次那般揽着文清辞的腰,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他的动作,无比的理所应当。

接着轻轻地将桌案上的东西拿了起来。

借着烛火生出的暖光,文清辞终于确定自己方才没有看错——案上摆着的,的确是一封圣旨!

……而且不是一般的圣旨。

“这是册封太子的诏书,”谢不逢的语气极其平静,好像他说得并非什么大事一般,末了还不忘皱眉替自己订正,“不对,应当说‘皇太弟’。”

“陛下要封二皇子为皇太弟了?”

文清辞的心忽然重重一坠,连推开谢不逢的手,起身离开龙塌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谢不逢娶了自己的“棺木”。

不娶妻,不生子。

这一切早就在暗地里摆在了台面上。

但直到看到这份诏书,文清辞方才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谢不逢究竟有多认真。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侧殿的热闹是因为这件事。

文清辞的语气有些震惊。

谢不逢却和他截然相反。

他没有正面回答文清辞的问题,只是开口认真纠正:“是‘衡王’。”

自己没有后妃,哪来的二皇子?

末了淡淡地说:“谢观止虽然有些……稚嫩,但是做个守成之君,还是够格的。”

谢不逢话说一半,停顿了半晌,才找出一个相对合适的词。

但文清辞却猜出,他真正想说的八成是“有点缺心眼”一类的。

谢观止的个性,从他过去压根不懂得“中庸”,完全不隐锋芒,差点给自己招来大祸上便能看出一二。

“经历废帝之事,朕想他应该也成熟了不少。”谢不逢说。

文清辞缓缓点头。

被父亲背刺,差点丢了性命,且在皇寺里禁闭几年。

谢观止再怎么说,都会不像从前那样稚嫩了。

这对他做皇帝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谢观止性格中有仁慈的一面,并不适合应付乱世,但的的确确像谢不逢说的那样,适合做一个守成之君。

说着,谢不逢忽然将桌上的奏章翻了开来。

文清辞随着他的动作向下看去。

——这封奏章上密密麻麻地落满了朱批,但并不是谢不逢的笔迹。

“……这些字,是衡王殿下写的?”

谢不逢缓缓点了点头:“朕去涟和的这段时日,便是由他代掌雍都、监国理政。”

他一边翻看手中的奏章一边说:“谢观止的表现,的确不错。”

文清辞攥紧了手心。

谢不逢去涟和的时候,带了一批人马。

彼时鼠疫事态紧急,每天忙得要命,完全没人有空提到这些。

更何况谢不逢是隐藏身份,装作巡官去的那里,未免身份暴露,太医们更是刻意回避了相关的话题。

因此直到现在,文清辞才知道,谢不逢竟然让谢观止监国……

这并不是开玩笑的。

——他在离开雍都之前,为这整个帝国,寻好了退路。

“所以…陛下是怀着可能会……”

文清辞犹豫了半天,都无法将“死”字说出口。

谢不逢轻轻点头,用下巴蹭了蹭文清辞的额头。

“对,”他轻声在文清辞的耳边说,“朕自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是啊,谢不逢怎么会不知道涟和有多么危险?

他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自是清楚黄泉路上,是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分的。

时疫并不会因为他是天子,就将他放过。

文清辞忽然转过身,向谢不逢看去。

温暖的烛火,在漆黑的眼瞳中游动:

“若是陛下猜错,我压根没有在那里。或是我真的早就死了……陛下去到那里后,该如何?”

文清辞到现在都不知道,谢不逢是靠什么找到自己的,又有多么确定,自己就在涟和。

听到身边人的话,谢不逢的心忽然生出一阵刺痛。

他发现,哪怕文清辞好好活了下来,甚至现在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仍不敢去想“文清辞真的死了”的这个可能。

龙塌巨大,可坐可卧。

谢不逢缓缓地将文清辞抱在了怀中,任由他的脚踝,搭在盘龙之上。

意识到自己踩着什么后,文清辞立刻紧张了起来,并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

谢不逢轻轻吻文清辞的额头,并没有理会他的要求。

“那便正好。”

“……正好?”

“那朕便正好可以去寻你了。”

谢不逢忽然伸手,将玉簪自文清辞的墨发中抽了出来。

刹那间,黑发如瀑,披散在他的肩头。

灯火下,他的五官愈发脆弱、精致。

“都说人死时,是被最亲近之人带走的……若爱卿真的走了,那岂不是你来接朕?”

谢不逢缓缓地笑了起来,他的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向往与期盼。

“到那个时候,朕定当紧紧地抓住爱卿的手,下一世投胎,也要与爱卿投到一处。”

但还好,还好文清辞还活着。

还好自己不必等到下一世……

谢不逢将细碎的吻,落在了文清辞的额间。

怀中人的脚,自龙塌边蹭过。

意识到自己踩着龙身后,文清辞终于再次想起了挣扎:“——陛下,放臣下来。”

但下一刻,怀抱着他的谢不逢,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幽深,呼吸也乱了一瞬。

反应过来什么后,文清辞忽然定在了原处,一动不动,停下了所有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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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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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笑容逐渐扩大。不会是踩到什么不该踩的地方了吧嘿嘿嘿…(我在想什么)

    Camellia 2023/07/14 21:06:25 回复
  2. 楼上我也(哎我的嘴角呢?)

    鸿明 2023/07/18 20:43:51 回复
  3. 你的嘴角在我这里
    实时播报地点:冥王星

    哎呀妈呀 2023/08/24 18:19:02 回复
  4. 好像给西北风新换了条狗绳……(好像哪里怪怪的)大狗狗只想要主人的宠爱罢辽
    原来我的嘴角飞到了ls姐妹那里去了

    凝妍 2024/03/28 20:35:07 回复